头前,小花脸见到坏人把自己的恩人吊在树上就来气,现在看见藏起来的那几个坏人跑了,一下愤怒了,厉嗥一声,命令狼群快速出击。
结果逃跑的那八个家丁被狼给咬死了七个,就兔子一个人逃脱了,他仗着自己的腿长跑得快,才侥幸活了下来。
杨三叔看见狼群冲过去把正在跑的几个家丁给扑倒了,心惊肉跳,他怕树上的家丁报复朝铁蛋开枪,赶紧护着李友善父子离开树下,回到了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
不过,杨三叔多虑了。树上的家丁望见自己的同伴被狼群扑倒在地,发出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吓得直哆嗦,连手里的枪都拿不稳,哪还顾得上朝狼人开枪?
狼王后见杨三叔他们护着铁蛋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怕野狼谷的狼群受到白云沟狼群的刺激,冲过来伤着李友善和杨三叔他们,就让黑公狼它们待着别动,自己跑了过来,站在杨三叔他们身边守护着。
野狼谷的狼群见白云沟的狼群开始行动了,也跃跃欲试,但没有狼王的指令,它们都守在原地没动。此刻,三眼狼王和那些头狼看见人孩跟杨三叔他们在一起,狼王后也跑过来守着,就向群狼传递信息,让它们记住人孩身边这几个人,攻击那些坏人的时候别伤着他们。
不大一会儿,白云沟的狼群兴冲冲地都跑回来了,他们没有回到原处,而是跟随着小花脸奔向了狼王后和人孩这边。
杨三叔他们见刚才去追杀那些家丁的狼群奔了过来,大惊失色,虽然有老母狼守在跟前,心里也发慌。
“快把枪放下。”杨三叔见杨茂林和铁凤把枪端起来了,马上阻止说。
“没事,没事,别怕,别怕。”李友善在一旁给他们壮胆。
“呜噢,呜噢。”李友善说话的工夫,小花脸已经来到了他跟前,瞅着他温柔地叫了两声,便趴在了地上。
李友善感觉奇怪,他瞅了瞅小花脸,惊讶地说:“哎呀!你是我抱回家的那个小狼崽?小花脸?”
小花脸瞅着李友善又“呜噢”一声,慢慢爬到他身边。
李友善蹲下身子,用手摸摸小花脸的头,激动地说:“你真是小花脸?呀!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能认识我。”
杨三叔爷几个听了,也都很惊讶,望着小花脸仔细端详。
杨茂林晃了晃头,对李友善说:“谁也合计不到啊,它现在都变成老狼了还能记住你,在你有难的时候,它还能带着狼群来救你。当年在山上你要抱那个小狼崽回家,我还百般阻拦呢!以前,我们都以为狼是凶恶的野兽,没成想它们也像人一样重情重义。看来,我们人对狼还不是真正了解呀!”
杨三叔感叹说:“唉,这就叫做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呀!”
铁凤以前听爷爷讲过李友善救小狼崽这码事,当时她心里就琢磨,那个小狼崽长大了以后要是遇见友善叔,还会不会记得他?现在听说趴在李友善身边的这只老狼就是当年他救的那个小狼崽,感到很惊喜,便挨着李友善蹲下,像刚才李友善那样用手抚摸小花脸的脑门。
“妹妹,你小心点,别让它咬着。”铁柱在一旁提醒说。
“没事,这只狼还能记得友善叔,说明它聪明,通人性,不会咬我的。”铁凤非常自信。
“噢儿。”小花脸从铁凤的话语和动作中,似乎看出了这个女孩对自己的信任,温柔地叫了一声,便伸出舌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舔了几下。
白云沟的群狼见它们的王后对李友善和铁凤表现的这般友好,很快对眼前这几个带枪的人消除了顾虑,也呼地拥了上来,将铁蛋父子和杨三叔爷几个围在中间,一个个欢天喜地,又蹦又跳,把刚才追杀人的喜悦一下释放了出来。此时此刻,它们有点忘乎所以,完全忽略了树上的人在拿枪对着它们,也忽略了野狼谷的狼群在嫉妒地瞅着它们……
相比之下,黑公狼它们却表现得十分冷静。它们知道自己是一个小狼群,现在和白云沟的狼群离得这么近,虽然有人孩关照着,又与小花脸王后有那层关系,白云沟的狼群不会向它们进攻,但它们还是保持高度警惕。
这会儿,狼王后也显得异常冷静。按说,小花脸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作为小花脸的亲生母亲,看到女儿和昔日的恩人相逢,狼王后应该高兴才是。可它站在旁边,却无动于衷,连看都不看一眼,好像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儿,与它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野狼谷的狼群却无法冷静。
58.有人从树上掉下来
野狼谷的狼群野盘踞狼谷多年,已经传承了多少代,威名远扬,从人们给起的“野狼谷”的名字就能看出来,这里可谓是北方狼群的一个大本营。因此,野狼谷的狼群始终把自己视为这一带狼群中的老大,高高在上,从来不把别的狼群放在眼里。此时,它们看白云沟狼群那副得意的样子,不由来气,恨不得马上冲杀过去,灭一下白云沟狼群的威风。
于是,野狼谷的几个头狼凑到了一块儿,它们背着三眼狼王私下小声议论:
“它们也太张狂了,根本没把我们野狼谷的狼群放在眼里,应该杀过去,给它们点颜色看看。”
“我看行,趁它们不防备,我们给它来个突然袭击,杀一杀它们的嚣张气焰。”
“这些年白云沟的狼群发展很快,实力越来越强了,不如趁这个机会灭了它们。”
“不行,那样做有违狼界的规矩。我们现在是和白云沟的狼群合作,共同对付人类,如果我们这时候攻击它们,太不仗义,将来传出去,不仅同类瞧不起我们,就连异类也会笑话我们。”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头狼反对说。
“我们可以不攻击它们,但我们不能就这样输给它们。我们野狼谷的狼群实力强大,从来没输给别的狼群。这一次,我们也绝不能让白云沟的狼群占了上风,应该压过它们。不然,我们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地方混?”一个脖子长一圈白毛的头狼说。这个白毛头狼是三眼狼王的小儿子,年轻气盛,胆大妄为。
“对,白云沟的狼群不就是先杀了那几个逃跑的人吗?那我们现在就想法把树上的这些人给灭了,让它们看看我们的厉害。”一个头狼附和说。
另一个头狼说:“可我们不会上树啊,要是那些人待在树上不下来,我们怎么能够灭他们?”
白毛头狼说:“我们先到树下震慑一下,扬扬我们野狼谷的狼群的威风,然后我们就一起冲进屯子里去,见人杀人,见牲畜杀牲畜,杀他个片甲不留。当年那些人是怎么进攻野狼谷杀狼的,我们这次就怎么去屯子里杀人,为我们野狼谷死去的那些狼报仇雪恨。”
那个年龄大的头狼担心说:“用不用请示一下狼王?我们就这样杀出去,要是狼王怪罪下来咋办?”
白毛头狼说:“不用担心狼王,它马上就不是我们的狼王了。临来的时候,狼王不是已经交代好了吗,谁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出色,功劳显赫,大家就拥立它做新狼王。如果我们这样耗下去,怎能分出高低?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谁要是不想当狼王就待在这儿不动,一会儿我抢功做了狼王你们可别不服气。”
听白毛头狼这么说,几个头狼都按捺不住了,它们平时勾心斗角都想登上狼王的宝座,如今机会来了,谁也不肯错过。
在狼的世界里,长大的公狼没有父亲。同样,长大的母狼也没有母亲。为了追求爱情与婚姻,渴望财富与权力,儿子和父亲、女儿和母亲,会不顾亲情而大打出手,拼得你死我活。这就是兽,和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人们常常骂自己的不孝儿女:“你真是个狼崽子!”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呜噢——”“呜噢——”“呜噢——”“呜噢——”就在白云沟的狼群狂欢的时候,野狼谷的众头狼突然向各自的狼群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顷刻间,野狼谷的狼群像泄下的山洪,波涛汹涌般的向白云沟的狼群扑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白云沟的狼群措手不及,好在它们也是一支久经沙场的战斗群体,应变能力比较强,见野狼谷的狼群向它们冲来,一边“呜呜”发威,一边稳步往后退。它们退出了一丈多远,便迅速拉开了迎战的阵势。
野狼谷众头狼发出的是围攻树上那些人的进攻信号,狼王后、小花脸和长脸狼王听到后并未感到紧张,但发现野狼谷的狼群没有奔向树下,而是直接冲向自己的狼群,一时也慌了手脚。狼王后担心两大狼群厮杀起来,“噌”地从狼群里窜出去,立在最前沿,想阻止野狼谷的狼群向白云沟的狼群进攻。
望见野狼谷的狼群冲过来,铁蛋、李友善和杨三叔他们也感到突然,心里都非常紧张,虽然有白云沟的狼群在前面抵挡着,但他们还是担惊受怕。
铁柱被白云沟的狼群围着就提心吊胆的,现在看见野狼谷的狼群冲过来了,吓得浑身直哆嗦,嘴里不住念叨:“完了,完了。”
杨三叔故作镇定地说:“不要怕,不要怕,这是狼群与狼群之间的争斗,只要我们站在这儿都别动,它们就不会攻击我们的。”
铁凤虽然比铁柱胆大,看见狼不像铁柱那样害怕,但遇到这种场面也是心怦怦直跳,满脸惊恐。
铁蛋瞅铁凤一眼,什么话没说,走过来抓住铁凤的手,把她拉到李友善跟前。很显然,他是想保护李友善和铁凤。
铁凤这次很乖顺,手被铁蛋抓住,没有像以前那样瞪眼睛,不让碰,老实实让他握着。她心里明白,一旦面临险境,爷爷、爹爹、哥哥都帮不了她,唯有铁蛋能保住她的性命。铁凤看铁蛋在危险的时刻能想到自己,心里甜滋滋的。那一刻,铁凤感觉有一股暖流通过手心传递到她身体上,浑身热乎乎的,后背不再像刚才那样发冷了,一下有了信心和胆气。随之,她的脸色也变了,变得红晕了。
野狼谷的狼群呼啸而至,白云沟的狼群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了。但出乎意料的是,野狼谷的狼群并没有向白云沟的狼群攻击。在冲到离白云沟狼群还有两丈远的地方,便突然改变方向,朝那棵大槐树下面冲去。
李友善和杨三叔他们,还有白云沟的那些狼都感到莫名其妙,它们唱的是哪出?到大树下面直接过去不就得了,何必故弄玄虚而又舍近求远绕了这么大个弯?然而,当他们缓过神来,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野狼谷的狼群十分精明,它们知道那些家丁在树周围下了铁夹子和绳套子,直接奔向树下必有损伤。所以,它们选择了铁凤和杨三叔他们刚才去树下救李友善的路线,因为那里的暗器已经被人给排除了,从那里穿越安全。
野狼谷的狼群拥到树下便疯狂起来,有的仰头冲树上嗥叫,有的在树周围左冲右突,有的前爪抓住树干向上蹿腾……
三眼狼王立在原地没有动,孤零零地在那儿观望着。它心里很明白,狼根本不会上树,攻到树下也是徒劳,只要人在树上待着不下来,狼对上面的人就无可奈何。它虽然对手下的那些头狼感到有点失望,但心里没有责怪它们,毕竟自己已经宣布要退位了,这些头狼为争当新狼王,都想表现自己,总得寻找表现的机会。可它们有点盲目,寻找的机会不恰当,选择的也不是地方。
“啊——”三眼狼王正为那些头狼的举动感到不满,觉得它们在白云沟狼群跟前丢了自己的脸面,突然听一声尖叫,只见一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那个人一落地,群狼猛地扑上去。白毛头狼离得最近,扑上去便一口 住了那个人的喉咙。其他的头狼见了,很怕白毛头狼抢了头功,全都扑过来争夺。转眼间,就把那个家丁给五马分尸了。
李友善和杨三叔爷几个惊得目瞪口呆,就连铁蛋杀过人,看了也是心惊肉跳。树上的家丁看见刚才掉下去的人瞬间就没了,吓得爹一声妈一声直叫喊。
“瞅瞅你们那个熊样,你爹死了还是你吗死了?穷****叫喊什么,快开枪啊!”牛得田上树时被杨三叔嘲笑了就感觉有点窝囊,这会儿把气撒在了那些家丁身上。
“不要开枪,把狼激怒了,我们就完了!”冯百顺大声说。
“狼也上不来,你怕什么呀!操,我就不听那个邪!”牛得田一冲动,拔出盒子枪对着往树上爬的那只狼,“叭叭”开了两枪。
牛得田枪打得还是挺准,那只狼脑袋中了两枪,脖子一歪从树干上倒下了。
树下的狼群听见枪响,呼啦一下散开了,但看见同伴死了,马上又聚拢过来,拥挤在树干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像搭人梯那样围着树干一层一层往上摞。
“你们等死啊?快开枪啊!”牛得田大声喊着,“叭叭叭”朝树下的狼连开几枪。树干周围的狼叠摞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牛得田不用瞄准,射出去的子弹都打中了,有的打在脑袋上,有的打在后背上,有的打在屁股上。打在脑袋上的狼倒下去了,打在后背上和屁股上的狼“呜噢”叫了一声,滚到地上舔了舔伤口,又加入了进来,继续踩着狼的身体往上爬。
看到这一幕,李友善惊呆了,杨三叔惊呆了,铁蛋也惊呆了。他们算是与狼接触最多的人了,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叭叭!”牛得田在树上又开了两枪,又有一只狼从狼身上掉下去了。
“呀呀!”铁蛋先头看见树上的人向树下的狼开枪,就举起枪要还击,但怕伤着那个把爹爹从树上放下来的人,合计合计又把枪放下了。现在看见树上的人又开枪打死了一只狼,一下愤怒了,什么也不顾了,大叫一声,从狼群里穿出来,冲到大槐树跟前抬手就朝树上开了一枪。
就听“啊呀”一声,树枝晃动了一下,显然树上有人中枪了,但没有掉下来。
“呜噢——”
铁蛋拉了一下枪栓,准备再向树上开枪,忽然听到一声嗥叫,只见白云沟的狼群呼呼地从他身边冲向树下,和野狼谷的狼群混在一起,齐心协力,一起围着树干往上叠摞人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