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中,魏烟华低头弹着琵琶,这首叫做《天曲》的曲子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河空灵,仿佛能洗涤凡人心中的污浊。魏烟华闭上了眼,默默的祝福远征的两人,愿他们平安归来。
终于自由了!
此刻李建成率领着他的军队,站在高高的城楼下,听着大唐掌权者冗长的训话,心中忍不住飞扬。
长安城,只要离开这儿,太子身份就不会再时时刻刻束缚着他,他就可以放下一切的顾虑,一展抱负!
李建成握着缰绳的手因激动而略微有些泛白,他不由抬头去看城楼上那个缁衣青年,逆着光他没法看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
世民,不得不说,孤有时候还真羡慕你呢……
李建成忽的自嘲一笑,他不是拼了命的要坐稳太子之位吗,怎的在这个时候居然萌生出这种想法来?李建成啊李建成,你果然还是贪心,渴望权利的同时居然还想拥有自由。
训话终于结束,李渊双手高举,“天佑我朝,众将士必能凯旋而归!”
“天佑我朝,旗开得胜!”士兵们举着手中的武器,呐喊声气吞山河!
李建成最后看了一眼长安城,策马而去。
城楼上明黄色的衣袂猎猎作响,李渊的眼一直注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直到那些队伍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远处,他放才收回目光。
本来儿子一直站在自己身边,而他却感觉像无人一样。李渊闭上了眼,长长的叹了口气,“世民在怪朕?”
李世民面无表情,声音僵硬,“儿臣不敢。”
“不敢?”李渊豁然睁开眼,脸上似笑非笑,“你嘴上说着不敢,心底是在怪朕的吧?”
“儿臣不敢。”李世民还是这样一句话。
这个时候李渊不知道他是该笑还是该怒,世民嘴上说着不敢,可行动上却无一不是在向他宣泄自己的不满。
李渊拍拍李世民的肩,语重心长,“在世民眼中我就那么忠奸不辨,又或是只听妇人之言?”
李世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父皇近些年来的作为实在让他心寒,所以他心里本来就没太去注意父皇说的话,也没留意到父皇换了的自称。
李渊长袖一挥,“杜伏威来京目的不明,既然他想让朕误会于你,朕何不顺水推舟,圆了他的心愿。”
听到这儿,李世民才转回自己的目光,他看着李渊,“父皇的意思是?”
杜伏威动向不明,只有在父皇面前抹黑自己一事儿,是他明面上做的,何况他入京的那一日居然出现了暗示“李花将落”的幽灵鬼船。难道,父皇是想让他查这一件事儿,又或者这件事儿真的和杜伏威有莫大的关系。
“你想得不错。”李渊赞许的点头,以世民的聪明果然一点就通。“杜伏威想要朝廷排挤你,朕就满足他,他才会洋洋得意露出马脚,并进行下一步行动。”
他说了这么多,李世民没兴趣听,他一语中的,“父皇想让我查幽灵鬼船?”
见李渊点头后,他又接着说,“那父皇为何又给大哥河南河北便宜从事的特权?父皇难道不知道,那是儿臣的封地!”
或许是李渊极度的偏心让李世民失去了耐心,他几乎是不管不顾的朝李渊几近无礼问询。这次,他全然凭着自己心意去做,完全没有去想这样做的后果。
李渊一愣,毫不留情的讥讽,“若是那些人这样容易就倒戈,你可还得感谢朕替你清除了那些废物。”
李世民脸色一变,只听李渊继续道,“你要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就不要去争这个位置。大唐的江山,是留给有能力的人!”这是李渊第一次在李世民面前说出这么直接的话。
李世民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悲。短短一瞬间,他就想清楚了一切的始末,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能说父皇残忍吗?不,不能,若是他,他一定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刹那间,李渊又回到了那个慈祥和蔼的样子,他笑着,“世民,长安也将会是一个战场。”
李世民释然一笑,连日来的憋屈烟消云散,他扬起头,斗志勃勃。大哥,长安将会是我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