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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疑惑

华灯初上,夜色撩人,洛禹躺在客栈的木床之上,不能寐。一切都是如此清奇,有些令人怀念。

五年了,离开那儿时之地五年之久,不知倚门可待的父亲鬓角是否又添白发,不知小屋前那黝黑发亮的果实是否繁华如沧。

合拢眼帘,思绪纷飞,起身,推开窗子仰望漆黑的夜空。漫天星辰追循着亘古不变的奥妙轨迹,犹如无数盏耀眼的灯烛,缓缓的摇曳着,不停地散发着悠远而神秘的气息。夜空中群星依旧耀眼,点点星华之力淬炼身体。

道家重养身,四灵玄变诀更是其中佼佼,维系灵根平衡之道。引星空四相之力灌输己身。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二十八星宿环绕其间,幻化成一个又一个神秘星符。意识海上空亦是星辰缭绕,隐隐与漫天星斗契合,甚是惊奇。

星力与体内真元相合,一激一荡,一起一伏。冰冷的月光温凉如水,照耀在这华灯灿烂的城市,一片朦胧交织成空。

洛禹心里似乎打定了主意,反身腾腿打坐运转了熟悉无比的心法——佛家相印,一片金光闪耀,背后虚空中人影缓缓浮起,若有人在旁就会发觉,金色身影愈来愈小了,似乎一遍一遍地锤实、凝练着。

身影愈发虚了,隐隐与身体神秘相合。

修炼中的少年一直弄不懂这相印来历。

降魔印、与愿印、转轮印、狮子印……各相印流转双手指间相互交错,织成一片片光晕。在天宫中仅施展过一次相印,但那是处于防御时期,威力最大的还属天宫第二殿心法鬼神诀。道家法诀暂时只能调和自身灵根,威力还没有显现。

当自己运转鬼神诀心法时,心神就会沉浸入那浩如烟海的意识海中,浑浑噩噩,意识之海三魂府府邸遥相呼应。

洛禹自己也奇怪,三魂合一后威力甚大,但意识海中却无七魄府府邸,少年有时就有些遐想,若三魂七魄各府凝成魂丹、魄丹后再次归一,那场面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只是无论他用任何办法,仅是瞧见七魄府的踪迹,从头顶到会阴的七处方位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光华,各魄府中三人影林立,只是却不似三魂府联系紧密,煞是奇怪。

鬼神诀上讲三魂天、地、命,各魂统归意识海,七魄天冲、灵慧、气、力、精、英,各魄分规顶、眉心、喉、心、脐、生殖、海底各轮,虽说每次运转法诀七处均有反应,也能隐隐觉出魄丹的逐渐凝聚,可惜就是无法一一相连。七处各自分家,洛禹也毫无办法,无能为力。

“师尊说万法同源,虽说他没有修过此类功法,但也能从中看出端倪,也许这功法是为特定人群设定的。只是不知为何,师尊的各个老伙伴传给我的心法与其极为相似,仅有的部分差异却泾渭分明,难道是有人篡改,不对啊,即使是天宫主人将其修改,也应该适合我用才对,难道他们传我的功法有欠缺,也不对啊,开始时我练的也无天魔异象发生啊,真元流转也属正常,哎头疼,意识海中心神晃荡。

洛禹却不知,天宫心法方是正宗,地府中的那篇却被人篡改了,名曰鬼神录,对错谁也说不清,也许仅有纂书者知晓其中缘由,也许仅是威力大小差别而已。

这是一段消逝在岁月里的故事,早已无人知晓。这心法本就不是人间修士所能修炼的,太古真人悦岚天帝得其残卷而改之,,原本出于悦岚天帝只是见猎新奇,不曾想看后浸入其间不可自拔,耗费岁月将其完善,一式两份。

改后一本放于自身天宫,一本传于友人所托,助其解决燃眉之急,又怕功法威力奇诡,造成不可磨灭的灾难,仅是将其前五层流出,最后一层销毁,反正自己宫中尚存一本,却不想这五层功法掀起惊涛骇浪后却不知所踪。他虽不曾习得此法,试想那时他已功深参化,俯瞰各界英豪,仅将往后岁月躬身于天道,也不曾将时间浪费在这细枝末节上,一直未曾追回。

可怜的洛禹却正为此发愁呢,他练得功法尚且出乎天帝的意料之外,原因在于心法开篇讲究灵体,他却非本源灵体,仅是魂魄与肉身分离而已。

其次,第二层寂动心法讲究吸食魂力魄力,他却不触此景,不在彼地,亦无人指导,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原是残本,却又超脱于变,天象轨迹已变,谁也不知结果为何。

洛禹熟练了相印后又运起鬼神诀,不得不说洛禹是一个心念执着之人,其他人有此杂念,早就舍弃另学其它了,但少年却不是,这也暗暗契合了修炼本源:于天争命,人定胜天,施法自然。

心神依旧浸入三魂府灵台,中间黑珠愈来愈精纯,时起时落,上覆符咒纹路愈加清晰可见。

左侧金色身影依旧在缩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练着,其上已有金丝和传递的黑丝、青丝缠绕,假以时日,不难将其化为金珠,凝为魂丹,而且数量并非一个,而是对半。右侧青气已渐渐夯实,人影面目也渐渐清晰,正缓缓旋转,吸收游离真元,三者之间丝脉相连,互为补充,外围三魂府亦由锁链连向不知名空间,如天堑一般却不见通途。

心神依旧可以感受到七魄魄府情形。七墨珠缓缓运转,虽有些躁动不安,之间却无一丝联络,已是寂动前期境界,相信再过一段时间金、黑、青三色珠子就会平静下来,那就是寂动中期了。

下丹田混沌一片,不知为何,心神就是无法浸入其间,无任何异象生成。功法运行时头顶血气依旧散聚不定,不过已有凝练的症状,玉清二重天天璇境虽仍是遥遥无期,但想来不远矣。

洛禹吐出一口浊气,已是夜半时分,自从和师尊修习道术后,每晚的功课比较固定,均在打坐中度过。竹屋的寂寞与现实世间的繁华对比鲜明,但他丝毫不敢遗忘师尊嘱咐。若为人上人,先吃苦中苦,不仅适合世俗界,对修炼者同样适用。

双眸精芒寸许,只是颜色不时变幻,时而金黄,时而漆黑,时而青翠,色彩绚丽,夺人心智。闭目,闲来整理下思绪,自从帝君城池出来后,一直忙于赶路,疏于整理,趁今晚月明星繁,华灯如上,整理一下未尝不可。

情景一一浮现眼前,天宫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师尊,更认识了墨儿,那个清丽飘扬、远山之菊的少女,同时更知晓了修行之事。获得的佛家相印,鬼神诀,四灵玄变诀,道门心法如玄声诀等,尤其是印堂穴空间附近的白玉莲子,虽已开出两片叶,第三片已新吐嫩芽,却不知是好是坏,离奇的是还遇到一卷轴成精,现在还舍不得离开,跟着墨儿呢。

天宫第五层得了半部医经,自己却半点没有行医的打算,亦是满头雾水,还获得了师尊炼制的异魂壶九黎,至今仍在孜孜不倦地收集天地元气,虽然有些缓慢,但积少成多,亦不可小觑。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好像有人指引着自己似的。开始的梦境召唤,中间的悦岚天宫之行,及至后来的帝君城池之旅,无一例外地透着邪气。

千万年进入天宫的人不知几许,偏偏自己从一殿行至五殿,一层不漏,偏偏自己遇到千年无人出去的四殿,但自己却完好无损地出去了,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最终相安无事。还有第五殿的传送之门,恰好传至帝君城池之外,恰好遇见幽冥啖鬼兽……这一切的一切令人迷惑不解。少年不语,眼神迷离起来。

最为重要的是知晓了如何历世,如何悟道,如何离愁,林林总总,不一而论。此后的进城池、斗蛮兽、劫囚牢、遇烟云、得宝鉴,历经生离死别,终于逃出生天。

少年吐出一口气,回忆令人伤神,死去的人已经消逝,活着的却要更好地活着,人是要向前看的,洛禹眼神更加坚定,瞄向远方,似乎选定了目标。

少年偶尔贪心想想,自己现在还没有储物器具,也没有趁手武器,万一再遇到幽冥化身那样的大角色该怎么办?

实际上少年也只是想想,若再遇见那种挥一挥衣袖就遮天蔽日、焚天煮海的人物,自己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好。

想想觉得十分好笑,自己仅仅是一个玉清一重天天基境的小炼道士,不和大人物争天,不于小人物争扰,一切全凭心性做事。当初要不是烟云子叔叔拼着上清境界的修为与其同归于尽,自己和墨儿能不能走得出帝君城池还得两说。现在却在想着这些事情,贪婪果然是原罪,虽然自己仅仅是意*淫一下。

摇了摇头,洛禹继续打坐修炼,后半夜无话,也无雨。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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