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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当然屁颠屁颠地跟定了你,为此你还给了我父母一些银两,此事才算两清。师父,我总是让人忧心又不懂世事的一个倔强女子,你是否已经厌倦,那么,我甘愿为你而改变。

你轻叹了口气,小西,我只是不想委屈你,寺院,必竟是寂寞且清冷的,你还那样年轻。

我沉默下来,你也不多说,我欢喜,谢谢师父成全。

鬼丫头,你无奈的叹气。

现在你终于丢下我一个人,我忘了每一个人都是会离开的,或早或晚,你也不会例外。师父,自从你回来我们还没有好好的说过话,我还有那么多想说的那么多欢欣鼓舞或者无可奈何的事情要告诉你,你留我独自一人,我又该怎么过?

你还记不记得这些话我在你踏上东去的渡船之前也曾说过,那时你拍了拍我的头,像哄孩子似的轻言细语,小西乖,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挽留你,知道没有用,仍然虔诚的去做,希望会有奇迹。

可是没有,我数着日升日落一天天一年年的计算着,直到看见自己脸上的皱纹出现,看见青丝渐渐干燥,身体每况日下,我仍然等待着,你说的话,我总是相信的。

师父,你终究没有和我一起去男耕女织,你将自己关在房里整十九年,偶尔我送饭过去轻声问你是否可好,房门没有开,你只说小西,不用担心。你说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身子那么弱,容易生病。

每当这时我都会掉下眼泪,你那么忙,我很遗憾我不能帮你,还要你牵挂担心。其实我知道每次我端着碗离开你都会打开窗户悄悄看我,看我是不是还健康,精神好不好。可是你身体差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是我最深的心结。我一直内疚着揪心着,为什么你病到晚期我才看见你。

师父,你走的那样平静,我一生的大半时间都在仰望着你,你是我的信仰和生存的希望,从此,我又该依靠什么再活下去?我突然不再提关于爱情的种种话题,你没有想过,我如何去自得其乐?

他们说小西姑娘,大师的法体是否该去火化了?他们一直叫我姑娘,因为你曾说姑娘是永远美丽的女子,你说小西就是这样的。你总是懂得用什么样的方法哄我开心,曾经我以为这很平常,现在,却是这样的珍稀和遥不可及。

他们要把你抬走,我看着你慢慢的远离,旁边有人扶着我,他说小西,不要太伤心。我笑,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伤心,没有呀,师父一直都希望我开开心心的,我自然都听他的。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我跟你打招呼,说玄奘,要记得,在前面点一盏灯等我,你知道我怕黑,更怕再见不到你。

我没有叫你师父,我要你记得从你救下我的那刻起你的责任就不再单一,其中还包括握我的手,牵着我往前走。无论是在天堂,还是地狱。

玄奘,他们叫你三藏法师,你走的那天有许多人送你,他们都在掉眼泪,我跟在最后,几乎都看不见你的身影。可是我知道这所有的人当中,你最牵挂担心的其实是我,你怕我不会照顾自己,怕我忧虑,怕我伤心。玄奘,你忘了我一向最听你的话,你说要我好好的,我必然会那样,我会让你安心的离去。

你被安放在寺院的大殿上,许多人彻夜守着你,没有人在意我。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在你的心里才是有痕迹的,犹如你是我的唯一。玄奘,这几十年的相守相望,我们都未曾表明,你心如明镜,我虔诚无语。你去了那么多的国家,有无数信徒追随,也有女子单纯为你。你不说,我也明了你心里的表情。

我可以依恋和期盼,但是在你的心里,这不能是爱情。你会关注和牵挂我,这亦只是亲人般的感情。我叫你师父,是对佛祖的虔诚尊敬,你叫我小西,却一直没有告诉过我,这样叫的真正原因。

玄奘,你真的全然了悟了佛祖三藏的精髓了?所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又代表什么?是不是可以经历的,都是虚无的。比如你在大漠里晕倒,你对那匹老马的感情和依赖远超过了我,你闭上眼的那一刻,想的是我,还是你心中的佛?浮现在你绝望困境时脑子里的那个人影,就是你心中的佛。

而你,就是我的佛。

有师父走过来对我说,小西姑娘,去行了礼然后到禅堂,三藏师兄有东西留给你。我笑,微低头,好的。我走上大殿,众人都看着我,你看,唯有与你有关的,我才会成为焦点。可是现在我多么希望只要能远远的默默的看着你,就可以,我什么都不再想要。你走得太远,我怕我怎样追赶都是枉然。

那是一个木头盒子,钥匙是你回来时送我的那条古怪项链。原来十九年前你就在为今天做准备,你什么都看透了,为什么却不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捧着盒子里那厚厚的一沓纸失声哭泣,我终于看清楚了在你危难时、难过时、幸福时、快乐时想的都是谁,你的纸上写的都是我的名字,小西,小西。纸已有些泛黄,还有一些碎布,和一些羊皮。一块木头上雕的也是我的名字,还有隐约的我的样子。原来有许多感情都不是表面的,真正刻骨铭心的,是在多年以后发现的这深藏的感情。

原来我曾经那样悄无声息的幸福过,玄奘,你一直不说,一直沉默,是因为我们只能选择沉默。

我终于再次叫你师父,大殿上仍然有很多人,我跪在你面前轻声说,师父,我都懂,你安心的走,不用牵挂我。我感觉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滑落,破碎的时光里有你的影子。你在前方向我招手,犹如我第一次遇见你时,那霞光满天的天神降临。我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向你奔去,师父,请等等我。

小西,你怎么总是那么傻?你牵起我的手无奈叹气,头顶一片洁白的圣光照耀着,我不在意。只要这一刻,身边有你。

那么,随我向西去。你低语。

玄奘,那是属于你的最宽广的西行之路,是你付出毕生精力谱写的壮烈凯歌。那么就让我来做你的影,让我们一路如影随形。

一、孙悟空。

我不做卧底很多年了。想当年俺不一留神被太白那个老家伙设计陷害,让俺在天上呆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想把俺炼成铁人。我估计他完全没搞懂我身体内部的成份结构,俺根本就不是一块能成铁的钢,而是一块含有丰富矿物质的石头,据说戴上此石头不仅可以保出入平安发财走运,还能去风湿呢,你看我什么时候腰酸背痛过。

不过我在天上也不是就管吃桃子和大闹天宫的,其实,我是一个卧底。我是妖族的卧底。有很多人都认为我就是妖族的老大,哎,真是有苦说不出啊。那老牛实在太厉害了他丫装得真像啊,表面上对我恭敬万分实际上一没人他就虐待我,谁让他块头比我大好几倍呢。而且我们都是葡萄祖师的弟子,他仗着他是大师兄就经常在师父他老人家面前告状,师父人老牙缺连耳朵也不灵了,死牛就靠着他的大嗓门跟他沟通,我们自然插不上话了。

通过俺提供的准确情报老牛如愿以偿的登上了天庭,其实一切都是他主使的可是后人都以为是俺在大闹天宫,冤枉啊俺是无辜的。不过好在西方还有一个叫什么如来佛的跑出来跟他谈判,他一看如来块头比他还要大立时就歇了气,让俺掩护他逃到山里去了。结果俺被如来那小子暗算,他也真卑鄙非要俺跟他比赛当众撒尿,俺一看他比俺高那么多这一撒那还得了,人间不又是一场浩劫啊,俺心一软就自动认输了。他把俺关在一座叫五指山的监狱里,不给俺吃不给俺喝,出来后俺到动物保护协会去告他虐待动物,他为了做出补偿就派俺跟一个叫唐三藏的人去西天看美女,说那里的美女特别多而且都是不要钱的,切,天下有这等好事?俺一好奇就去了。

听闻俺要去西天老牛又找到了我,说让我继续做卧底,我甩他两记白眼。结果他搂着我又哭又闹说为了妖族为了全世界的动物我要有敢于牺牲自我的精神,要把如来那老家伙给打下去,我看着他涂了我满身的鼻涕口水活像洗了一次澡,无奈答应了。

二、唐僧。

如来拿了把剪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要我答应他去西天取什么经,他当我是傻瓜哪去西天取经,那不就等于入室偷窃吗?稍微有点智商的都知道西天是他的老家,有哪个主人对小偷说你来我家偷东西吧我拜托你了,除非他是个白痴,我才不要上当呢。可是他那把剪刀总在我脖子前晃来晃去的威胁着我的生命,他说是剪头发用的。呃头发,佛祖您的头顶上连半根毛都没有啊?我很好奇,他却奇怪的看着我,笑得很 诈。

在我第十次捂着脑袋要冲出大殿被抓回来之后,我已经瘫在地上了,如来这老家伙软的不行来硬的。一帮子强盗土匪!偶破口大骂。结果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观音美女拿出根皮鞭在地上抽打着,然后俯身问我,是沾辣椒水,还是盐水呢?我吞了口口水轻声说,你还是抹点香水吧,你都几天没洗澡啦?一个女孩子整天打打杀杀的搞得跟个男人似的,难怪只有跑来成佛,你是怕没人要吧?

我眼看着她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然后黑得像块幕布似的,这个时候她手里的皮鞭离我的身体只有0.05米,空气凝结。我突然大叫一声,我同意了!不就是去做卧底帮你灭妖族吗,偶今天就毁一次容剪一次头发,反正它都快两米了我也拖不动了,只是你要了这头发,是不是得出个好价钱啊?

偶一生干过无数个行当还没有做过卧底,听说这职业现在在大陆非常流行,有超过杀手这一职业的趋势。临走时如来语重心长的说三藏,路在你自己的脚下,该怎么走,看你自己。

我呸,若不是这老家伙逼我我有可能剪掉头发跑去流浪吧,人家三毛当年流浪的时候头上还有三根毛呢,我可是一根都不剩了啊。我牵着一匹叫白龙的马上路了,我不敢骑它怕路上有美女打我,哎,谁让人家是白马王子呢。阿弥陀佛。

三、猪八戒。

我真是悔不当初啊。怎么说俺也是个元帅吧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什么三十六计七十二绝计是样样皆通啊,谁知却上了玉帝这老儿的当,他让俺跟一个叫什么唐僧的去西天走一趟。切,当俺是傻瓜啊,唐僧,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人一定没什么情趣,一路跟他走在一起岂不是无聊透顶?人生苦短要花大把的时间去做一件无趣的事情,这就是在浪费生命。

这天玉帝老儿请俺去喝酒,我本是不去的,这小子阴险得很不用说这又是一个鸿门宴,可是他告诉我说有美女做陪陪吃陪喝陪聊天,我一听这不是三陪吗?原来打击三陪的口号都是假的害得俺从前那么小心翼翼,于是去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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