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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气动怎么办?

2009.06.12第三天上干开示

有一位老菩萨发生气动的现象,虽然常闻法师已经处理了,但他仍然希望我能针对这问题,做一个比较仔细的说明。

当我们打坐到身心较为统一、进入定境时,身心会有一些变化,其中较为明显、较能感受得到的,就是气的运行。气的运行最开始出现时,可能只是一种暖相,然后渐渐地好像会变成一股气流,在全身慢慢运转。

这种现象并不会经常发生,如果打坐的时间不够长,没有真正出现统一心,是不可能产生的。而且,这股气流只会在身体内运转,往往只有你自己才感觉、体验得到。除非是我昨天提到的果昱法师,他的气实在是太盛太强了,才会出现剧烈的抖动现象,否则,大部分的气动是指在自己体内,只有自己感受得到的一股暖气的流动运行。

身体外在的抖动,是因为身心没有好好安排

一般人所谓的气动,多数只是因为自己的姿势或身心没有好好处理和安排所导致的结果,并不是气在体内的运作。打坐的时候,身体当然会感受到酸、痛、麻,甚至坐了一段时间之后,身体可能会不自主地抽动一下,其实这只是一种生理的现象,但有些人可能会感觉这样的抽动还蛮好的,而且随着身体的抽动,好像也变得更加安定,甚至原本的酸、痒、麻、痛也因此慢慢减轻了。于是,他就放任自己的身体一直动下去。这种情形和我们所说的、打坐时造成的气脉运行是不太一样的,这只是身体外在的一种抖动、跳动现象。

当你知道自己出现这种跳动的现象时,你就要自己去观照,好比:“是不是因为我的姿势坐得不正确了?”如果是因为姿势不正确而导致抽动,就要把姿势调整好;或者当发现身体的某个部位在抖动,就要告诉自己:“放轻松!不要动。”然后慢慢地,它自然就不会跳动了。

否则,如果你觉得这样跳动感觉很好、很舒服,就任由身体一直动下去,就会愈动愈厉害,而且,可能原本只是手指头微微地抖动,接下来可能变成整只手臂、整个上半身,甚至最后整个身体都在动了!愈动愈严重,你就愈无法控制!

但奇妙的是,在旁人看来,会觉得“这个人动得这么厉害,可能很难受吧?”可是对于在跳动的人而言,虽然是动得很厉害,但他身心的觉受反而更加舒服,内心蛮安定,身体也觉得蛮舒适的。只不过,如果继续放任身体这么抖动下去,就无法专注在方法上的用功。

我一再告诉各位,打坐时,自己一定要能清清楚楚地觉知法门使用的情况,并且清清楚楚地明白在不同的时间里,自己身上产生种种不同的觉受和作用,而不是坐在那里自我感觉良好,却不清楚发什了什么变化,以至于进入无记的状态,或者念佛念得很好,最后变成一切都空掉了,什么状况都不清楚了,这就不对了!

所以,如果打坐时发生抖动的现象时,马上就要提起正知见,要观照自己,例如发现:“我现在的用功,好像会让身体出现抖动的现象和变化,但这样的变人是不对的”然后,要告诉自己:“放轻松,放轻松!不要动,不要动。”这样,就能慢慢恢复正常了。

各位一定要明白,念佛所达到的“一心”,不是空掉、不是身心不见了。我常常告诉大家,在领受棒喝时,身心会突然空掉,很多人一听到“突然空掉”,就误以为是“身心都没有了”,实际上绝对不是那种现象!有时候,我们用语言来形容修行的境界时,因为受限于语言本身的局限性,使得我们脑中所领略到的意思和修行真实的境界,差了一大截!

我要再一次跟各位强调,我们修行——无论是念佛、拜佛、打坐、参禅,只要到达身心统一时,身心就会有一些变化出现。当这些变化出现时,你不要害怕,自己要清楚、要明白。当你清楚明白时,就会知道怎么去对治它、处理它。例如发生气动时,就要提醒自己“放轻松、不要动”处理后,就没事了。

又例如出现大哭大笑的状况时,当事人一开始因为不晓得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所以会感到害怕。其实,不必人教,当事人自己也会想要去控制,也会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不要哭!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但就是没有力量、没办法让自己止住不哭,愈是压抑不住,自己就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至于整个人变得非常紧张,身心愈来愈紧、愈不舒服,严重的话,可能就会出现痉挛的现象,如果过分痉挛,就会伤害到身体。

负责监香的法师或义工,如果发现这种情形,就要走到当事人的身旁,轻轻地告诉他:“深呼吸、深呼吸,放松、放松”。这样,当事人就能随着我们的提醒,慢慢地放松下来。虽然他可能还是在哭,还是在笑,但是他知道应该放松。等当事人哭了一阵子、体力耗尽后,就让他倒在地上,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所以,出现这些情形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重点在于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害怕。

有一个特有的名词来统称这种现象,那就是“宗教的神秘经验”。修行的人,只要用功到了某种地步时,身心都会产生一种特别的觉受,这种觉受只有你自己个人知道,只有你自己体验得到,别人是感受不到的。而且这种神秘经验有时候是没办法向别人说明的,因为如果对方没有到达那种境地,即便你说得再仔细,对方仍是一头雾水。

还有,这种经验经常是没办法重复的。你不要以为这次有了这样的感觉、体验,下次还希望再经验一次,大多数是不可能的!因为体验过一次后,只要你不执著于其中,那种经验就不会再重复。可能你会问我,如果执著,是否就会重现呢?也不会,因为当你落于一种执著、期待时,它反而不会出现。

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形下,这种经验才有可能会再重复。什么情形呢?那就是当你所有的状况又和前次相同时,同样的经验就会再重现。

禅宗不作怪,老实做人

但是,重现的几率是非常非常低的。因为当我们遇到相同境界时,心里会出现一种觉受,这个觉受会唤起以前的记忆和体验,如果你具备正法知见,当以前的记忆和体验重新被唤起时,你会知道应该要舍离,这是最正确的做法。如果你起心企求,一旦起了贪着的心,本来可能会出现的境界也会因此远离了。

宗教的神秘经验发生在个人身上时,是无法对别人说明,也无法按部就班地让它再次出现。这和科学实验不同。科学实验是可被重复实现的,比方说,如果某一公式已被证明为真实无误,每次只要将相同的元素或条件带入,再依照同样的步骤,就一定可以得到相同的结果,而且是只要方法正确,无论是谁来做,都不会影响到结果。但从修行得到的宗教神秘经验,却无法外传。

不论是佛教、道教,乃至于天主教、基督教的修行者,只要有过宗教神秘体验,当事人的身心进入那种状况时,就会感受到一种超世界、超宇宙或超越人我限制的超自然力量,这股力量会和当事人的身心合而为一。此时,当事人就会感受到神或上帝的力量在他身上。这是一般宗教修行者经常会发生的情形。

佛教是否也会有这样的经验呢?有!但佛法告诉我们“一切诸法缘起性空”,平时看到的一切世间相都已经是假的了,何况是禅定里所体验到的经验呢?当然更不真实!当然要舍离它!不要停顿。

舍离、不停顿并不表示我们没有那样超自然力量的能力,事实上,只要修行禅定,也能具足那样的能力,只是佛法禁止我们以神通来教化众生。尤其禅宗,如果具备神通并且加以运用,往往就会被祖师棒喝责备。在禅宗祖师语录里,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教诫。

有一次,黄蘗断际禅师到一座名山访友问道,在半途遇到了另一位出家人。这位出家人相貌堂堂,无论从各方面来看,都不同于常人,而且长得有点儿像外国人——当然,这是从我们东方人的角度来看,如果从常闻法师正统西方人的角度来看,我才是外国人呢!

于是,这两个人就结伴同行,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处山岭。要翻越这座山岭前,必须要先跨越一条大山沟。因为河水相当湍急,又没有桥梁可供人行走,黄蘗于是停了下来,但那位看起来很像外国人的出家人就催促着:“走啊!走啊!过去啊!”

黄蘗回答:“前面的河水这么湍急,怎么过?要过你自己过!”结果那位出家人二话不说,踏着河水就走过去了,这位出家人看到黄蘗还站在原地,便又折了回来。

黄蘗看了,冷冷地说:“我本来还把你当人看,没想到你却是个装神弄鬼的!”这位出家人听了,立刻向黄蘗顶礼。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黄蘗一路上和这位出家人交谈,原本觉得对方在佛法、各方面的修为都很好,但在过河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居然爱搞神通,于是便将他喝斥一顿。那位出家人马上顶礼,并对黄蘗大加赞叹!语录里记载,在顶礼完后,这位出家人就不见了!其实,这位出家人应该是阿罗汉来示现的。

禅宗不作怪,要求修行人老实本分地做人,这才是修行人真正该做的事。

我们修学佛法,一定不要陷入企求神通的心态,如果修到后来真的发展出神通,也绝对不要用!纵然自己身心有所体验,也不要多加叙述或强调,以免引起众生追求稀异的心,否则,跟随你修学的人就会认为:“我的师父好了不起!有神通!”而变得不在正法上修行。

我只要认真修行而从禅定走过的人,必然都会有神通的体验,只是在禅宗祖师的嘴里,他们只会轻描淡写地带过,不把它当一回事。圣严师父就是如此。他在自传里提及,他曾经在大晴天里听到风声雨声,也体验到自己身体的奇异变化,可是,师父只用三两句话描述。为什么他老人家不多写一点儿?因为师父只是在说明自己修习禅定时,曾经有过这样的过程和体验而已,一旦叙述得过多,别人就会认为“我们师父有神通耶!好厉害!”这些事迹如果传开了,每个人又加油添醋,那就不得了了——因为众生就是欣慕这样的能力、喜欢听这种事,所以一定会着在相上,这么一来,就会变得连真实的大法都不想学了,师父也就教不下去了!

禅宗虽然认知这种身心的体验与转变,但很多祖师大德根本连提也不提!为什么呢?因为身心相本来已是虚幻、了不可得,如果你对打坐体验的一些身心变化还加以重视或不断地说明,就等于是在幻上起幻,岂不更呆?根本就是头上安头、妄上添妄、错上加错!

我希望大家在修行时,绝对不要落在身体的变化转变或心境上的特殊感受和功能。当你真正用功,这些一定会出现。我自己也有一些体验,但我也不多说,为什么?本来就是虚假如幻的,还提它做什么呢?我若提了,自己是没事,但听在你们耳里可就有事了!这样一来就糟糕了!

我在带领大众修行时,就有好几次这样的经验。我最初接引大众的时候,是带领大众做拜忏、念佛的修行,文化馆的第一次佛七就是我带的。当时师父很忙。我为了让常住能有多一点儿收入,所以就请大家点光明灯供佛。

当时,我请一位参加佛七的出家众去管光明灯,当他把事情做好后,告诉我,他要请假。我问他:“你在打七,为什么要请假?”他说,因为他妈妈在住院,情况很严重,医生通知后天要动手术把腿锯断、截肢了。我又问他:“为什么要截肢?”他回答:“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就从脚底一直往上发黑。如果一直黑到接近大腿,可能就没有救了!所以在膝盖以下就得截肢,以避免扩散。”他接着又告诉我:“因为后天就要动手术,所以我想先去看她,可能也得抽点时间去照顾她。”

把舍利收起来!

我当然答应他。他又继续问我:“像这么严重的病,我应该怎么做比较好?”我回答:“你替妈妈多多念佛,多回向功德给她。并且自己要真正发大惭愧心,起大精进,以大愿心立大誓愿!要像地藏王菩萨或目犍连一样!”他照着我的话用功。虽然请了假去照顾母亲,但探病回来仍然继续用功。

光明灯是用棉芯点火的,在整理光明灯的时候,要把棉芯拉长,把烧黑的部分去掉,然后再添油,整件事很琐碎,需要花很多时间整理。第二天,这位师兄在整理光明灯时,突然大叫:“师兄!师兄!你来看!快过来看!这个是不是灯花舍利啊?”我在佛七开示时,提到点灯供佛的功德和灯花舍利的情形,这位师兄急呼我去印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烧过的棉芯,一般是呈焦黑状,但那次佛七的棉芯却结晶变成白色的!结成一粒粒白白的结晶!我看了,就回答他:“可能是吧!”

这位师兄就把那个棉芯拈了起来。继续整理其他的光明灯,又发现有一两个棉芯有相同的白色结晶,他同样把棉芯都拈了起来。他很高兴,因为他真的看到了灯花舍利,尤其是供他母亲的光明灯,也出现结晶!

在手术前一天的下午,他再次到医院去看他妈妈,奇妙的是,医生告诉他:“明天可能不动手术了!情况好像有点转变!以前用药治疗或其他疗法都没有作用,但这两天好像开始有点效果了!我们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到了第二天原本要动手术的时间,他妈妈原本黑黑的、像象腿那么粗的腿,全都消肿了,而且恢复到像正常人的腿一样,没多久后就出院了。那位师兄真的觉得不可思议!感应竟然这么灵!那一次的佛七,我们收集到的灯花舍利大概有一个茶杯那么多,而且什么颜色都有!之后一两次的佛七,师父还拿出来给大家看,但后来也就收起来了,因为师父不想用这种感应来示人。

另外,我刚离开常住、自己带领信众修行的时候,曾经请了一些舍利。经典虽然记载拜舍利有功德、拜舍利会生舍利,但说句老实话,虽然我相信经典的记载,但我自己却从没见过。当时,我拿到舍利后,就把其中的一些拿给几位佛友,让他们拿回家里供养。

一开始,这些舍利长得一颗、一颗的,但后来竟然有新的舍利生出来,舍利真的会生舍利!而且有的是双胞胎,两颗黏在一起分不开!很不可思议!后来我也和圣严师父一样,把这些舍利全都收起来,因为我不愿意尽是靠这些神通怪异吸引大众修学佛法,我宁可很平实地带领大众念佛参禅。

当时,我带领大家拜大悲忏共修时,有供大悲水。刚开始,只有少数几个佛友来参加,但后来几乎整个小区的人都来了!尤其是放焰口时,来参加的人更多,情况就像中国台湾民间信仰普渡大拜拜一样,大家都把物品拿出来供养。我感到很奇怪,我明明没有宣传动员,怎么大家都来了呢?

原来,我们在那里修行之后,整个村庄的情况都改善了。比方说,哪一家人的小孩肚子痛或是受了惊吓,喝了我们拜大悲忏的大悲咒水,肚子痛就好了!我听了感到很神奇,还问大家:“真有这么灵吗?”后来,我就不再这么做了,因为只要众生觉得“很灵”的东西,我就不搞!

我之后去了马来西亚,还有更多神奇的事情!

我记得当时马来西亚有一处道场的师父原本收了三位女众弟子,希望她们以后可以继承寺庙。三姐妹中的大姊师范学院毕业后就还俗了,另外两位是在马来西亚佛教总会读书,但都是在家居士,她们两人都是我的学生。

马来西亚佛教总会三十周年时,办了全国巡回的弘法。因为最后一天的大型演讲会由我主讲,所以我的学生请我到他们的寺庙去住,以便我先和该州佛教会的主席商讨演讲事宜。

睡觉前,我在他们男众的寮房打坐。小小的寮房只有我一个人关着门打坐,但突然间,我感觉有一位老菩萨从我后面走过。老菩萨的年纪大概七十岁上下,梳着中国传统的发髻,身上穿着像中国台湾美浓客家老婆婆的衣服,颜色却不是中国台湾一般常见的蓝色,而是有点儿黑但又不是真的黑色,反正就是类似客家老婆婆常穿的衣服样式。

我看着她,心里想:“怎么会有一位老菩萨从我后面走过?”而且她走过来的时候,好像想要停下来跟我说话,但又不敢开口,最后就从我身后经过,走到旁边的窗户就不见了。这时候,我想到师父告诉我们:“打坐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管它!”我想,大概只是个幻觉,也就不理它,之后就睡了。

我在马来西亚全国巡回已经一个月了,身体一向好好的,但我这天睡醒后,突然开始发高烧,而且还烧到四十几度!全身的筋骨酸痛,根本无法爬起床,非常严重!这下可不得了,因为那天还要演讲,我只能抱病撑完。

下飞机时,我被人用担架抬下来

之后更惨!竺摩老法师七月在吉隆坡的****要我去帮他主持,因为他老人家分身乏术,而他的弟子继程法师当时在关房里,虽然还有其他的法师,但在马来西亚的华人认为办超度****时,念经的可以是女众,但在中间主法的一定是要男众!我不知道现在是否仍然如此,但当时的社会环境就是这样。

我抱病搭飞机去到吉隆坡,连下飞机的时候,都是被人用担架抬下来的!来接机的女众法师关怀地询问我:“法师,你怎么了?三天以后可以上场吗?”三天后,****就要开始了,我回答她:“三天以后的事,我也不知道,只有求佛菩萨保佑!”她又说:“我昨天跟你通电话时,你不是还生龙活虎,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这样?”我只能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业障深重吧!”

她们请了医生来帮我看病,打针、吃药,什么方法都用了,我还足足睡了一天,但就是没用!第二天我又继续睡。第二天,我精神有稍微好了一些,就起来打坐。打坐的时候,我自己很纳闷:“怪!明明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会这样?”接着就想到先前打坐时见到老菩萨。

于是,我就在心里发了一个愿:“如果是我前世欠你的,那么我今生来到这里,刚好你找上门来要债,我也很愿意还你。可是,稍微慢几天好不好?让我把眼前这个****做完后,你要怎么样就随你,要我这条命也没关系!”我接着又想:“如果你有求于我,请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解决!”

奇妙的是,我看医生、吃药、修养、治疗了两天都无法把病治好,高烧也不退,结果我打坐时发了这么一个愿,坐完后就去睡觉,隔天起床,病就好了!身体状况也非常好!

当天晚上,我们开始洒净,因为我主持****时,我喜欢讲佛法的道理,告诉大家如何用心、摄心,如何在****进行时配合佛法和自己的身心用功。在洒净前,我同样为当地的信众说明佛法的用功方法,在洒净时,我也一面告诉他们该如何进行洒净的仪式。

等到第二天****开始时,我才发现,“糟糕了!”因为他们在等我主法举腔,我却愣在那里——我不会啊!他们唱的调我根本不会,而且腔调又一直变来变去,例如梁皇忏里有好几段都要唱念佛号,但他们这次唱的时候是一种腔,下次又用不同样的腔来唱,这可把我整惨了!我不会,结果只能呆立在那里。还有,在我前面有两个摇铃摆着,也等着我去摇,但我也不会!

他们看着我,然后问我:“你都不会?”我说:“我没有学过。”他们觉得很讶异,因为我出家年资这么久了,也能讲佛法,但竟然连举个腔都不会!

还好那些法师很聪明,很能随机应变,告诉我:“法师,你就装一下,站在中间就好了!”我想,这样很OK啊!我就站在中间,让她们来举腔,反正要拜我也会拜啊!只要拿起摇铃,反正有声音就好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之后,我又回到马佛总的佛学院继续教书。到了像中国台湾的春假之类的假期,我们放假三天,上次请我去住一晚的寺庙,又找我去主持八关斋戒和禅修。那次差不多有四五百人参加,结束后,我又主持了一场蒙山施食。

主持****和禅修前,我问那些学生以及两位没有落发的女众:“我本来主持八关斋戒就好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决定还要再做蒙山吗?”当然,我选择做蒙山,一部分的原因是我不会放焰口,我也不会打手印,而做蒙山,我只要站在那里念过去就好了。但我告诉他们:“最主要的原因是,之前我来到这个寺庙住一晚,第二天就重病到无法起床,所以我觉得这里的众生很需要佛法,尤其是需要这种超度的佛事来帮忙。”

我带着佛学院的一些男众法师做蒙山施食****时,因为只有一间寮房,所以男众都挤在一起睡觉。我看他们睡得非常难受,一整晚都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睡不着!等到第三天做大蒙山施食佛事前半段时,我的肩膀好像被千斤重担压着一样抬不起来,压得我透不过气来!至于那些做大蒙山的法师,虽然他们本来对经本早就已经滚瓜烂熟了,可是我看他们,也是念得很辛苦。

那间寺庙是那个州唯一的一间佛教寺庙,附近都是马来庄,前面有条高速公路,经常发生车祸,死了很多人。马来人的小孩子在附近玩水,听说也有不少人溺水死了,但从来没人替他们超度。马来人很怕鬼,但又不知该如何处理。

我不骗你们,马来人真的很怕鬼!所以他们提到和尚时都很恭敬,只是他们的政府规定不准信佛教,但他们还是会偷偷来拜!

我之前到那个寺庙时,因为生病,所以没逛过整间寺庙。这次三天的八关斋戒,因为道场不够大,所以到外面借礼堂作为场地。每天我们做完****,都是到了晚上才回去,所以整个寺庙的环境,其实我都没看过。

后来,我决定利用蒙山的休息空档去绕绕。走着、走着,走到一个类似我们供奉祖先的地方,我停在那里、抬头一看,结果看到一张照片里的人像,长得跟我打坐时看到的那位老婆婆一模一样!怎么会供在那里?我觉得很稀奇,以为她可能是位大护法吧!

这时候,招呼我的那两位学生正好也走到这里来,他们看到我就跟我打招我:“师父,原来你在这里啊!”他们那时已经皈依我,所以也称我师父。我指着那张照片问他们:“这位是谁?”他们说:“是我们的师父。”我觉得很奇妙,便问:“你们的师父是在家人啊?”他们说:“对啊!我们这里很多寺庙以前都没有出家人,都是由斋姑盖庙,大家就称她师父。”

我帮村庄洒净,被认为作法灵验

之前在佛学院时,我听说他们的师父圆寂了,还以为他们的师父是出家人。结果到了那个祠堂一看,我终于恍然大悟,我告诉他们:“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生病了!我就是看到她,之后就生病了!我跟她并无冤仇,她一定是心愿未了!”我继续说:“我曾经发过一个愿,要帮助这位老菩萨。她一定是因为心愿未了,有事情还没办好,才会找上我!”

这时候,这两位学生才告诉我:“小时候,师父收养了我们三姐妹,师父圆寂后,大姐原本可以接替主持寺务,但后来还俗了,所以这间还不算小的寺庙就没有人可以接手。我们两个人也还没决定是否要出家,可能这就是师父放不下的愿。”“师父刚走时,寺庙本来还有很多信徒,但后来就越来越少了,可能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常常生病,或者听到奇怪的声音,再不然就是见到人影,总之,本来好好的一个道场,最后变得没什么人敢来!”

我听完后,回答他们:“这是因为你们师父的心愿无法实现,所以她担心,走得不安嘛!所以也就经常回来看你们!”我又继续问他们:“你们两位到底要不要出家?如果不出家,我就想办法替你们找适合的人来主持这道场。”三姐妹之中的老二已经读完了三年的佛学院,他马上回答:“我可以出家。”我听他这么答应了,就要求他:“那你就在你师父的像前发个愿!”果然,他发了这个愿之后,他们的师父就不再重现了!之后,在那里居住的人也都很安心。我在佛学院的授课结束前,他们寺庙新塑的观世音菩萨大佛像举行落成开光典礼,信众也愈来愈多了。

我在马来西亚弘法时,奇异感应、灵感等等的事情,真是层出不穷!弄得我自己都害怕,因为我自己没有要搞这些东西,但怎么这些东西这么灵验?一直跟着来!

有一次,有位信徒提议,要带我去一个村庄游览。我本来没时间去玩的,但因为他告诉我:“我们整个城镇是用木头建在海上的!杂货店、理发厅,上万人都是居住在木桩钉的城镇上,底下就是海了!”我一听,真是稀奇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建筑,所以就跟着他去了。

我一到那里,映入我眼帘的就是:“这么大一个地方,真的都是用木头建在海上耶!”而且木头也不是很粗,就钉在海里,十多年也不会腐烂。你们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信众答:请问叫做什么岛?〕我不知道叫做什么岛啦,只是问你有没有这样的地方?表示我没有胡扯!

我发现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在那个城镇,我看不到年轻人。虽然有一些小孩,但我没看到十八岁到四五十岁左右这个年龄区段的人。招待我的人,也都是胡子长长、抽着旱烟的老人。那个地方公权力比较难触及,所以有些人还抽着鸦片。

他们带我四处走,到了他们供奉祖先的祠堂,好大一间!我在那里小坐了一下,招待我的人突然冒出一句:“师父,你帮我们看一看,我们这里是不是有哪些地方不好?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他意思是要我看看,是否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七看八看后,告诉他:“都很好啊!”我又没有神通,我当然跟他说:“都很好啊!”

他感到很讶异:“很好?师父,我们今天请你来,是想要求你帮我们做一件事。”他们接着告诉我,马来西亚马六甲一带渔产很丰富,在这个华人的村庄,大部分是以渔业为主,其中有一户人家经营渔业与矿业,这户人家的哥哥和弟弟同时被选为国会议员。当时在马来西亚,如果比较有钱、资格又好,大概都会被选为国会议员。华人议员在马来西亚的比例非常低,可见这家人的财力、势力之雄厚。

这村庄对面海域有个渔场,因为利益冲突,所以常常和另一个村庄的人起纷争,没办法解决时,就会发生械斗,有时还会闹上法院。两个村庄恩怨不断、结仇益深,最后,对方请了茅山道士来搞降头巫术,结果这两位当议员的兄弟,在同一年死亡——一个在年头,一个在年尾。不仅如此,这里的小孩,如果十八岁之前还留在当地,不管什么原因,就是会死掉。这就是我在那里看不到年轻人的原因,大家到了十八岁就都离开了。

他们因此认定,一定是对方做了很毒的法术,所以请了好几个人来做法解术,但可能法术都没有对方高明,斗法斗不过,都起不了作用。而这次,就找上我了!我听完后,心想:“哇!你不是存心整死我吗?”我只好告诉他们:“我什么都不会,哪有什么法术?我只是位讲经的法师。”但他们一直恳求,说我是圣严师父的高徒,所以觉得我一定可以!

我推辞不了,最后只好用大悲咒水帮他们洒洒净。我去这个村庄时,刚好带了一个“准提镜”,于是就帮他们把这面镜子挂在祠堂的正中央。我没想过要跟别人斗法或者解法消灾,我只是帮他们洒洒净、祝福一下而已。

三个月后,他们又请我去那儿演讲。各位知道有多少人来听我演讲吗?有好几百人吔!而且全都是一些有精神疾病或身体病痛医不好的人。我心里想:“奇怪!这些人是来做什么?又不是来听我讲佛法!”结果,他们都是来求我替他们消灾解厄的!我又想:“我自己明明都是个半死人了(得脑瘤),哪里还有办法替你们医治!”可是他们非常相信我,而且全村的老人家都出来向我跪拜。为什么呢?他们告诉我:“法师!你真灵啊!”我问:“什么真灵?”他们说:“换对方那边死人了!”接着他们又告诉我:“这三个月内,他们那边壮年的,一个接着一个去了!连那个作法的茅山道士也暴毙死了!”所以,这个村庄的人高兴得不得了!对方甚至还派人过来向他们求和,请他们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样啊!

陷于神通感应,就会迷失、着相

这三个月,我都在佛学院教书,顶多就是利用假日坐飞机去四处弘法,我哪有什么神通!哪有什么力量!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句老实话,连我自己都不晓得!

他们又请我吃斋饭,而且老人家也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拿来供养我。虽然不是钱,但由于他们历代是做茶的,所以有很多明代的紫砂壶,而且是每一房都拿一把壶送我。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紫砂壶,他们送我时,我想,就是茶壶嘛!反正我也泡茶,所以就收下来了。

我收了壶,打包了一下,就离开了。回来后拿出来一看,发现全部都破了!等到几年过后,中国台湾办了一个紫砂壶展览,我看着茶壶的介绍,才知道原来他们送我的壶,都是名家名作,一把要一百多万台币!我真是有眼不识紫砂壶,几百万的东西就这样打成水漂!但都已经破了,也没办法了!

后来,只要我一去到那里,就有一堆人要我去他们家看风水、替他们洒净!各位知道我在马来西亚的那一年是怎么过年的吗?一堆人的车子排队接我,我一家一家去洒净,洒完这家换那家,洒完那家又换别家!整个过年,就是专门在为每一户人家洒净!每家人都非常虔诚!

但我想,这不是我的目的耶!我教的是佛法、禅修,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可是他们就是非常非常相信我,甚至后来还为我设了一个佛堂。当时,我的确希望能够常常到那个佛堂弘法,我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留下一套换洗的衣物,但离开后,再也没机会去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就把我那套衣服拿出来当成万灵丹、无敌神咒使用,结果竟然还都很有效!

我自己都不相信这样有效,还告诉他们:“如果真的这么有效,我早就把我自己的病都治好了!”但是他们自有一套很妙的道理,他们告诉我:“法师,不是这样的!这就像八仙里的那位铁拐李,他自己的瘸腿也都治不好,但他葫芦里的药就能治好大家的病!”

我在马来西亚,就是真的发生了这么许许多多奇奇妙妙的事情!但其实真的不能执著在这些感应,更不能把它当做正法!我告诉各位,如果以这种方法来接引众生,一旦众生陷入对神通的执著时,就会迷失。如果以这种心态来求佛法,求到的都会是感应、神通以及愈来愈深的着相。

修行,当然会有这些感应或力量,但我们不要执著。圣严师父曾经告诉我们,他希望佛菩萨能帮我们找到一个好的道场,现在法鼓山金山总本山道场,就是当时大家持念大悲咒所显现出来的,这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应!只是师父虽然认为这是佛菩萨所感应出来的,但他不会把这个情形说得很神妙。因为一旦说得很神、很妙,众生听到耳里可就不得了!

记得我早年读佛学院时,有些人特别爱提这一类神通感应。例如睡在佛像后面会听到走动的声音,或是见到舍利出现些神奇的现象,就全力渲染。大家一听,就觉得很稀奇,因此而能吸引更多人的护持。但师父绝对不用这一套接引众生,甚至他交代大家绝对不准捡拾他老人家的骨灰舍利,而且要和其他往生者一样,直接把骨灰植在生命园区里。

我举了这么多的例子,目的是要告诫各位,学佛一定要具足正知见。当你具足正知见修行时,你绝对会经历身心转变的过程,但你知道这些并不是究竟实相,所以你会马上舍离它。

不要去探求那些神妙不可思议的情况,否则很容易被鬼迷惑。当我们的心起了这种贪念时,鬼就很容易利用我们的欲念来满足我们自己。其实,有福德的鬼是不会吓人的,所以当你被有福德的鬼附身时,他往往会帮你忙、帮你解除困难、帮你治病,甚至你求什么就能得什么。

有一阵子,有很多人都在疯大家乐。大家知道大家乐是什么吗?大家乐怎么解释啊?〔信众:就是六合彩。〕那六合彩是什么?〔信众:就是大家乐。〕哦!六合彩就是大家乐,大家乐就是六合彩,好!这样的解释最好!因为我没有玩过,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反正就是一种像乐透的赌博。当初正迷大家乐时,很多人四处求明牌,一下子求这种神、一下子拜那种神,甚至还会到墓地里探墓碑、香炉,看看有没有什么神迹之类的指示。等到自己所求的明牌没有中奖时,那些神像也就被弃如敝屣。佛教如果也以这种方法来教化众生,佛法早就不存在世间了。

念佛的确会有非常多感应,比较多的是像经典记载的见到佛、见到光或一些不可思议的情景。实际上在禅定里,这类的境界也很多。

我告诉各位,真正的神通是从内心的定力发出来的。一般的“感应”大概会出现一两次,之后就不见了,可是真正的神通,只要定力不退并继续修持,永远都可以显现,甚至还能兴风作浪!但我们修学佛法,不求感应,也不求神通,而是要能从自性和智慧上去真正体会。

我们今天讲了很多的神通感应,其实本来是要说明气和气动的问题。很多人的身体一感受到气的现象出现时,就很容易去“导”气,就像道家练气、修“不死”一样,练到最后可以“辟谷”。什么叫做“辟谷”呢?就是不必吃五谷,只要餐风饮露,就能存活不死,这就叫“仙人”。道家有很多人都是这样修炼的,有些人也的确可以修到这种境界。

身心健康,才能承当责任

记得我去中国大陆时,看到那里的道士也吃素,他们平时都在山洞里修炼,这些山洞离他们吃饭的地方很远。我问他们:“路途这么远,平常怎么吃饭?”他们告诉我:“真的很饿很饿的时候,偶尔会下山去吃饭,但大部分的时间根本不吃,只喝一点儿水。”我很好奇,又问他们几岁?他们回答我:“道人不言寿。”意思是,修道人不讲年龄高低,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几岁。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让人有仙风道骨的感觉,他们一切的生活都很简单,但在山上行走却健步如飞,甚至气色、身体状况看起来也都很好。这也是因为他们修炼久了,有禅定体验后,身体不需要食用一般人的食物,也自然能够健壮。

我希望大家看到或自己体验到这类气动时,一定要用正知见去对治它,不要因为执著它而放任它,甚至想去控制、导引它。如果你不断地放任、控制或导引它,当你日后处于定境时,这样的力量就会不断地加强。如果你没有同等的慧力,就会掌握不住自己身心的状况,就会变得很麻烦!所以你一定要很小心,不要因为想让自己健康、更长寿就去导引气。

在日常生活中,大家倒是要多留意,照顾好自己的健康。我刚才去超级市场买些水果回来,不是我自己要吃,而是我看我们男众法师这几天非常忙,体力越来越糟糕,身体越来越消瘦,所以希望能够替他们补充营养。我也希望能帮女众法师买些东西,但我不知道她们那边方不方便储放。我们男众法师这里得天独厚,有一个小房间和小厨房,可以储放东西。

其实我自己深受病痛之苦,知道如果不好好照顾身体,当病痛来临时,即使想要修行,也没有体力;即便想要承当责任,身心也承当不了。

我以前病得正严重时,师父的三学研修院成立了。我是师父资历最长、出家最久,也是年纪最大的弟子,所以,当师父很忙或不在中国台湾时,所有的活动,我都应该要责无旁贷地承当起来。但是当时,我的身体真的做不了主!在我病得最严重的时候,我连坐着十分钟都办不到,躺着超过十分钟也不行,站着十分钟更不可能!只要同一个姿势维持超过十分钟,整个身体就会变得僵硬,自己真的做不了主。

我当时还在大学夜间部就读,我的作息和大众不同。每次开检讨会议的时候,我都是被检讨的人!为什么?因为早上没有起来打坐,晚上要熄灯时却还不熄灯,我自己有很多的问题,没有配合大众的共修。其实,并不是我不想配合大众的共修,而是真的配合不来!体力不行,时间也不那么充裕,我有苦难言!但因为在团体里生活,自己的身体不好是个人的业障,常住分配的工作是该做的,不可能换别人来做。在这种情况下,我有心无力,我变得很自责,觉得很对不起大家。

如果别人能够理解,那倒也还好,可是团体生活往往是讲“理”胜过于讲“情”,所以往往显得欠缺一份关怀。比方说,你生病是你的事,你不舒服是你的事,即使是一起修行的人,也不会多问一句:“你身体还好吗?需不需要看医生?是不是需要我帮忙呢?”

因为我自己多病,所以看着我们两位男众法师,就觉得他们特别辛苦。例如我们的住持果醒法师,一来美国就动了大手术。这次念佛禅的前一两天,他去外地弘法,回来后,虽然寺务很忙,但他每支香都照样参加。此外,十点安单(就寝)我就去睡觉了,但这里的法师们都还要开检讨会议,有时候开到十一点,有候时开到十二点,所有的责任都是他们在挑,他们真的很辛苦!

为了筹备这个会议,我在东初禅寺时就看到常华法师和常毅法师不知道印了多少表格,包括要安排谁负责哪个事项、座位要怎么安排、活动该怎么进行等等,最后连我都被拉下去,用长途电话和常闻法师开会,沟通一些细节。

这些前置作业已经让所有的法师十分费神了,等到禅修活动进行时,他们又比各位更累!一个活动结束后,又得检讨,并且继续安排另一个活动,因为另一个活动马上接着就要开始了。所有的法师都没有时间休息,也没有时间去做他们自己的事。年轻的时候,身体还有本钱,但是年纪稍长、本钱不够时,病痛来临了,就非常可惜!

所以,我希望各位法师真的要把身体照顾好,为什么呢?因为师父不在了,我们需要有更健康的身体以及更多的时间,把师父的教法好好地传承下去。事情这么多,所以我们需要体力!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希望能承当更多。我希望无论是男众或女众法师,真的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

还有,平常彼此之间也要多一点儿互相关怀,不要因为学佛出家后,就认为生死大事只是个人的事情,修道也是个人的事,于是彼此之间就欠缺了那份关怀。对大多数人而言,要感受到佛法的慈悲,首先就是先接受到别人的关怀。事实上,无论是否修学佛法,一个人如果能慈悲地对待别人,别人也就能感受到你的关怀和温暖。

我骂你们、打你们,你们能感受到我的慈悲吗?〔信众:能!〕哦?很好!但一般对佛法不甚了解的人,就会认为:“我又没做错,你打我做什么?”你们看,这就完全不一样了!如果我笑脸迎人,大家就很容易感受到我的关怀。

在我心中,德念法师永远鲜活着!

我这些在象岗道场的师兄弟们,人数不像法鼓山上那么多,每个人要做的事情却更繁多。我看大家的生活,吃也不是吃得很好,睡也不是睡得很足,劳心劳力,各位真的要好好照料自己的身体,彼此之间也要多些一关怀。如果有人生病了需要照顾,有些事务就尽量替他承当,如果有人能够帮忙,也尽量请别人来帮忙。

果醒法师这么忙,我看他瘦得不得了!在法师里,最该瘦的我又偏不瘦!

有一天,我和多伦多的佛友在聊天时,丽香菩萨告诉我们“这里的冰淇淋很好吃”,我们一伙人就决定冲去吃了,还邀请常闻法师一起去,但是常闻法师说他不能吃,因为他对乳制品会过敏。我一听,心想“糟糕!”为什么?因为在一般素菜里,最营养的就是乳制品了。如果不能从乳制品摄取营养,那可就麻烦了!

禅修开始后,常闻法师又告诉我:“法师,法师!我可能连饭、淀粉类、糖类的东西也都不能吃了。我身体现在对这些东西好像也有问题,吃了不太舒服。”我回答他:“你不吃这些,哪有体力带领大家啊?带领大家修行,体力是非常重要的!起码你也得吃水果!”在东初禅寺时,有人送水果给我,我就拿来供养法师。昨天看他吃完了,我就赶紧要去替他买。

我自己从病痛里走过来,才觉得温情的可贵,无论是在言语或行为上,我们时时要把自己的爱和关怀给予他人,不要吝啬、不肯施舍。我们都是为了彼此道业的成长,不是为了建立私情。

我和果醒法师,就是建立在一种彼此道业的互相规劝与提携。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虽然他是堂主,是我的顶头上司,但他不曾管过我,他对我很好。每次我们在一起,只要一有时间,他总是和我讨论佛法。圣严师父带领五百菩萨参访中国大陆禅宗道场时,果醒法师和我全程“同居”,这样的因缘也让我们对彼此更了解。所以我对果醒法师的愿心、发心及他的精进努力,非常赞叹!

这次我能来到这里弘法,真正的推手就是果醒法师!他如果不邀请我,我就来不了。另外,所有的前置事务和活动规划,我相信是常闻法师、常华法师在背后很辛苦地推动。一个活动能够圆满地进行,不是我一个人的能耐,也不是我有多了不起,而是要靠大家的同心共力,包括需要在座的各位肯接受法、愿意精进,我们的念佛禅才会办得有意义!

如果大家不听、不愿接受,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来这里只是当做度假,那就很难有所进步。反之,如果大家尽心尽力、全心投入,每个人在进步的同时,就会觉得好殊胜、好欢喜!甚至会希望下次还能有这样的活动!一定会有这样慕法的心。一个活动真的是要靠每个人来成就!

我希望各位在家居士和出家法师之间,在佛法上也要常常互相讨论。不是要做经教义理的研究、讨论,而是要讨论如何把经教义理化成我们自己身心的真实力量,彼此分享、共享,好比:你是怎么用功的?你是怎么对治那些状况的?你是怎样修的?你身心转变的体验是什么?关于这些,我们应该如实地来讨论。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修学佛法,如果欠缺同道、同修的人,你就欠缺切磋琢磨的机缘,要进步就很难!有时候,在修行上遇到自己的业障、遇到瓶颈而无法突破时,就会感到很苦。这时候,如果别人和你分享了他的经验,哪怕只是一个关怀或一句简短的说明,你很可能就会有拨云见日的感受,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很感恩在我修习的路上,能够得遇越南籍的德念法师,虽然他已经圆寂了,但在我的心中,他永远都是鲜活着!

我在台湾师范大学就读的时候,德念法师也在师大念研究所,后来他转到台政大读博士,不过还是住在离师大很近的宿舍。那时候,我一方面是因为身心病痛,二方面是遇到很多修行上的问题,所以想要休学,德念法师一直在一旁鼓励我。虽然他自己也没钱,却还在经济上帮我,好比有一个学期的学费要五千元,就是他帮我筹的。他为了怕我担心,还跟我说是别人供养他的,但实际上,那是他自己节省下来的生活费。

我处处都遇到问题,他却时时都在鼓励我、关怀我,也把他自己的修行体验和我分享。他告诉我,越南虽然政局动荡,但越南的佛教界却是一致地团结、兴起、改革,所以,虽然越南佛教的版图虽然不大,但是在当时(三十年前)我读师大时,越南在全球的出家人却能有超过两三百位的博士!即便越南政局动荡,但他们这些出家人依然到世界各地弘法,也没有因此就打断他们为法努力奋斗的决心。

德念法师拿到博士学位后,就来到美国的一所大学任职,后来该校的创办人往生了,他也接任校长,并主持一些道场接引众生。他的道场还把印顺老法师的著作翻译成越南文,并且四处办报、办杂志传递佛法。最后他得了肝癌,六十几岁就圆寂了。

我一直感到很庆幸的是,在我最困顿、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有这么一位如师亦友的前辈,他的年纪比我大了约十岁,处处提携我、关怀我。尤其当人还年轻时,感情是最脆弱的。德念法师就是这样会慢慢导引我,告诉我应该怎么去处理,包括身心的一些问题,也会告诉我该如何去解决。

同修道友,要彼此分享修行的身心感受

我自己得遇到这样的帮助,因此我觉得,无论是出家的师兄弟,或是各位在家居士,当你们有机会在一起时,不要谈论人我是非、评判他人好坏,而是要彼此共同分享在法门的修行上,身心是如何转变、如何受用以及自己的感受。例如这次活动结束后,我们会有检讨会议,我希望大家不要只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是要把自己身心里一些真实的感受、体会,甚至于自己有哪些地方还不懂,和其他人分享,听听别人的看法,作为日后的参考。

也就是说,学法,要互为善知识。当大家有机会聚在一起时,不要变成只是人情来往,或者只是因为家里孤独、没人照顾,所以来到寺庙里和一些年龄相仿的人见面聊天、打发时间。这种心态都太消极了,不是正确的学佛心态。我们应该要积极开发现在的生命,把全部的时间真正投入在修行里。这不是告诉大家不要做家里的事,或是不要去过一般世俗的生活。学佛就是要把我们学到的佛法运用在我们的生活上,用在我们的家庭、职场里,让自己随时随地知道该如何去生活,让日子过得更自在、更幸福、更快乐。

圣严师父已经往生了,我们要报师恩,就只有自己精进努力,不要只是把师父摆在嘴巴挂念、思念、怀念,那只是感情的问题——感情永远度不了我们。我们要从自己人格真正的完成、生命真正的提升做起。修学佛法,就是这样。

唯有从一个法门彻底地去精进、得力后,你的身心才会有真实的受用和真实的转变。尤其师父给我们的禅法更是殊胜,它能让我们在这一生,而且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见到自己的本性,让我们体验到诸佛菩萨真正的妙智慧、妙功德,以及如何生起真正的慈悲。

有时候,你没办法想象什么是妙智慧、真慈悲,但透过修行,你根本不必去想,这股力量就会自然形成。当你有这样的愿心,又集合共同的愿心时,就能成就很多的众生。就像我们的圣严师父,他老人家在的时候,是那样领导我们;他不在了,我们也是团聚在一起,共同实践他老人家的教法。

我希望各位都要深深地去领受师父的教导,并且在生命中、在生活中去真正落实,这样,你的心中就常常会有师父的存在、不离师父,也能常常感受到师父的恩德,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如果我们都能共同具有这份力量,相信我们的道场不仅能继续延续,而且还能做得更好!

这次来到美国,果谷菩萨告诉我,师父圆寂后,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看法鼓山会不会因为师父走了,就因此没落或分崩离析了。各位有没有信心用自己的力量告诉他们:“我们绝对不会分散,而且绝对会贯彻师父给我们的教导!我们每个人,一定会在自己的生命中,真正地完成自己,为众生、为佛教,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我相信大家一定都有这样的信心!

当我们真正修行,接受师父的教诲和指导时,从生命里感受到的那个师父,会觉得更加亲切、更加真实!不行,讲到这里眼泪会掉!好,不提这些伤心事!眼泪擦干,化成真正的力量去用功!我们彼此要能真正地互相勉励,要真实投入全部的身心在法门的修行上,如此,才能真正展现我们的力量。

这次为期五天“念佛禅”,我只是介绍各位念佛禅该如何去用功,可是说句老实话,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看到你们之中有哪个人,能从自己身上显现出这个法门的力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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