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的一步棋,如此说来根本不是什么良心发现,放人一马,而是让我们卫家生不得生,死不得死!比之前赶尽杀绝的招还太他么缺德百倍!
“这个‘上面’究竟指的是谁?”我问。
“咳,这他娘的还用说吗?就当时来说,普天之下谁最大,皇上啊!除了皇上谁他娘还敢称上面?”
“皇太后慈溪呀,要是她称最上面,八成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话是这么说,可别忘了‘前锋营’是对皇上负责的。没有皇上的圣旨谁敢乱动。”
“圣旨?”我冷冷一笑,“你他娘的历史到底有没有及格过啊。在慈溪面前,光绪根本就是个屁,别说圣旨,就是他本人站在一班大臣面前,也没人尿他!”
丫头嫌我说话太难听,用手肘拱了拱我。“这倒是,据说光绪在被囚禁在承德避暑山庄的时候,晚上冻的连床被子都没有,还是那个大太监李莲英找来自己的被子给光绪帝盖上的!”
“所以啊,所以光绪感恩,才派李莲英来做监工啊!”
“什么几把玩意儿!”我一巴掌拍在胖子头上,“和你这种历史棒槌真他娘没什么好说。丫头,甭理他,他就个史盲,和他一起做搭档真是辱了我卫家一世英名!”
丫头扑哧一笑,“行了,你们就别在这儿臭贫了,赶快想想我们现在怎么办吧。”
“依我看,咱再往前走走,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如果这趟能把一切谜团全解除,咱就不用再研究什么‘游山记’了。”
“什么?还往前走啊!刚才那帮人没发现咱,纯属是瞎猫撞死耗子了。要我说,胡大人简直就是个睁眼瞎,连飞檐走壁的夜行衣都能发现,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我们三个大活人?再说,既然人家给咱留了条活路,咱他娘就好自为之,别往枪口上撞了!”
“少他娘在这儿扯后腿!我告诉你,要回你自己回,锦盒留下来也没你的份儿!”
“别介儿啊!我也只是说说,你们要不同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
胖子吧,其实不是胆小,就是嘴太碎!被我一将就软了下来。三个人简单商量了几句,便探出头一点点向灯火闪烁的大殿摸去。
庭院幽深而宁静,时不时有几个下人或者掌灯的丫鬟经过,全是打着”胡府“字样的灯笼,我和雅静、胖子每走几步便要躲上一躲,否则一旦暴露目标就没好果子吃。在一个假山后面,雅静用手指捅了捅我,小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咱仨太顺利了?”
“呸呸呸!什么话,难道非要像刚才那样,刀架在老子脖子上你才满意?”胖子紧贴石头,不满道。
“我不是那意思。”丫头屏住呼吸,等眼前几盏灯笼慢慢走过,才轻声说道:“这么大个府邸,安保工作一定十分严密,可我们一路走来,似乎都没看到几个像样巡夜的。”
“那又怎样,说不定当年治安状况好,老百姓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再说,这么大的官府,谁敢上这儿地方偷啊!”我握了握丫头的手,安慰道:“别紧张,有我呢!反正现在想回也回不去了,咱争取在有限的时间里,想办法再多打听点有用的消息。”说完我指了指高台上的大殿说:“这宅堂灯火通明,一定有人,咱们凑过去听听。”
这座富丽堂皇的建筑坐落在一个汉白玉高台上,几十阶踏步气势恢宏,就像故宫里的太极殿,彰显了主人不可一世的地位。
可从画像来看,胡家祖先也只不过是个五品武官,怎么允许他摆这么大普。
来不及多想,趁左右两边暂时没人经过,我冲二人打了个手势,猫腰钻进了高台侧面。哪儿知道,当我刚把雅静抱上台面,一队手持刀刃的兵丁就缓缓走了过来。她急中生智,迅速躲在石墩后面才冒险躲过一劫。擦,谁说府上没防范,全他娘集中在这儿了。我先把胖子送上高台,然后一纵身,也翻了上去。
此时殿里传出阵阵天籁之音,具体是什么乐器我说不上,不过确实挺好听。胖子蹲在墙根儿跟着琴声摇头晃脑,看那没心没肺的样儿好像已经陶醉了。
“哎哎,这他么不是音乐会,赶快起来,一会儿官兵就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果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探头一看,竟然是刚才那对人马从高台走了下去。
嘿,真是天助我也!古时候因为大家都怕刺客,殿外,府外都不会出现植物或者可以用来遮挡的东西。所以如果这队人马不走我还真不知该藏在哪儿。
“哎哎,你不是想看美女演奏吗,机会来了!”我拱了拱胖子,轻声说道:“瞧见旁边那扇花格窗没?只要轻轻用指头戳个小洞,一室春色尽收眼底!”
胖子先是激动的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头一歪,开始拼命摆手。“少来吧你!有这好事你他娘的早上了,还会好心留给我?就知道让老子给你当炮灰,这次门儿都没有!”
嘿!这胖子什么时候学聪明了。我装作一副可惜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唉!有美女不看,真是蠢到家了。那行,你不去我去,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
“海川,你这个畜生!早知道你要踩老子肩膀,老……老子就上了!”他现在就是再想骂娘也得忍着,因为被人压着再想说话是个非常不容易的事儿。况且刚离开的兵丁还没走远,要是惊动了他们可不是闹着玩的。
透过窗户纸,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这是间书房,尽管挺大,可与外观相比明显对应不上。我猜可能是一个大殿隔成了很多间,而这间恰好就是个书房。房间里摆满了书架和八宝格,无数件奇珍异宝,古玩字画应接不暇。正当中有一张宽大的红木长案,上面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不过经过仔细查看,屋内点着灯却没人。我急忙让胖子放我下来,然后蹑手蹑脚绕到书房正面,一推门抬脚迈了进去。
“我说咱们是不是太冒险了,这要是被人撞到可他娘跑也跑不掉。”胖子有点紧张,时不时要回头看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老天有眼让咱回了趟一百年前,咱可得好好利用起来,否则不是浪费了这大好时机?”
“你是说……”胖子打量了一下古董架上的珍品,吐了吐舌头说:“我擦,你小子可太坏了,居然在这时候还能想到老本行,佩服佩服。”说完左摸摸右看看,喜欢的都不知该拿哪儿件好了。“我是不是可以随便挑?”胖子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我,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随便!全当自家超市了!”我随手摸了块玉佩揣进怀里。一扭头竟见他抱起个大花瓶。“我擦,你他娘的也不怕闪了腰,这么大个东西你要怎么背回去?”
“这可是官窑!”
“什么窑带不回去都白搭。”我从他手里夺过来放回原处,瞄了一眼雅静,说:“看到没,够品的人都是在看书画。怎么样丫头,有喜欢的随便拿!”
雅静盯着桌上一副正在写的字神。“你们快看,这是个什么字?”
如果我没记错,她可是中文系毕业的,怎么可能被一个字难道。我和胖子趴在桌上很认真的辨别了一下,别说,这字还真挺奇怪,说是汉字吧从来没见过,说不是汉字吧,又好像全是偏旁部首组成。
嘿,真难住我了。我搔了搔耳朵,苦笑了一下:“这是……”
“这是蛊惑的‘蛊’字!”
“蛊?别几把逗了,蛊字我还不认识,上面一个‘虫’,下面一个器皿的皿,怎么可能是这个……”我嘴里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这不是胖子的声音,更不可能是丫头的,那么接话的人是……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