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传到楚桓耳中,楚桓又是一阵愤怒,看来这普通的敲敲打打已经起不了作用了,云朗已经调任监察御史,他授意云朗上折子,弹劾钟烁因为私占农田修建宅院,并打死百姓的事,这事一出,钟烁吓得不轻,项鸿才给他出个主意,让他说这事是管家讨好自己所为,自己一概不知,钟烁无奈就这样办了,他战战兢兢地等候最后的结果,但楚桓只是斩了他管家,并罚了他三个月俸禄,以示告诫,这事就这样过去了,钟烁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暂时消停,不再妄想了。
只是云朗对这个处理结果颇有微词,他和项旭以及明致远喝酒时,说:“皇上明明知道是钟烁指使下人打死百姓的,皇上这样处理,让那个无辜枉死的百姓何堪?”
明致远道:“云兄,皇上也有他的不得已。”
“何故?若是忌惮钟烁的兵权,但皇上已安插自己的人为监军,监视钟烁一举一动,并让临渊王分了他一部分兵权,临渊王殿下在军中威信甚高,而钟烁脾气火爆,御下甚严,不得人心,若他真想谋反,只怕军队不一定都听他的。”
“就是临渊王殿下威信太高了,此时若除钟烁,临渊王殿下势力就会太大,无人可以制衡。”
云朗怔住:“皇上连临渊王殿下都不信么?”
“之前皇上对夏侯将军如何?夏侯将军还不是反了么?”明致远提醒道。
“临渊王殿下不是这样的人。”云朗对楚岚印象十分好,楚岚和他也甚是投缘,他不由为楚岚说起话来:“殿下这些年来,为皇上打江山、守江山,何曾有过异心?临渊王殿下这般忠心耿耿,皇上还要疑他,岂不是让忠臣寒心?”
“帝王之术,本来就讲究一个信,但不全信。”明致远道:“没有一个帝王,会完全相信一个人的,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或是他的弟弟,自古以来,儿子或兄弟谋反的事,多得是。”
“信,但不全信……。”云朗喃喃道:“皇上为了帝王心术,不顾无辜百姓的性命,只为了制衡各方势力,可谁又曾想过,那个百姓,还有新婚不久的妻子,有嗷嗷待哺的儿子,有白发苍苍的老母?”
“云兄。”项旭道:“天下可怜的人多了,你我管不过来的,顶多给他们送送钱,多多照拂他们生活就是了。”
“项兄也同意这帝王心术么?”
项旭点点头:“皇上要顾的,不止是这一人的性命,还有千万人的性命,一人与千万人,孰重?孰轻?”
云朗苦笑:“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只是……。”他叹了口气:“每每想起那百姓家人失望的眼神,犹觉得芒刺在背,于心不安啊。”
“要成大事,必然会有些人牺牲的。”项旭道:“云兄,你也别多想了。”
云朗饮了一口酒:“也许这官场,真是不适合我吧。”
明明知道的,但是还是义无反顾地进来了,只是因为若为了官,能多看到那人两眼。
怀中断了的梅花簪已被捂得温热,她说要他忘记,可是,又如何忘得了呢?
回想着萧璃的绝情,还有那百姓家人的泪水,倒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了,云朗轻微地叹了口气。
云朗三人饮完酒出酒楼时,正好碰到了钟烁,自从云朗上折子弹劾钟烁后,钟烁就视他为眼中钉,他恨恨地瞪着云朗,云朗也无所畏惧打了声招呼道:“钟大人。”
钟烁啐了口:“毛头小子,迟早有天让你好看。”
云朗笑道:“天理昭昭,云朗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哼,那就等着吧。”钟烁进了马车,让车夫快点驱车离去。明致远皱眉道:“云兄,还是小心点。”
“没事的。”云朗道:“我清清白白,怕他做甚?”
“还是小心为上。”明致远道。
钟烁马车里,一个白衣少年正靠在马车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钟烁气哼哼道:“云朗这小子,我迟早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之地。”
少年抬起头,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面具,狰狞可怕,从面具后面传来一个低沉声音道:“将军何必心急,他的死期,就快到了。”
“哦,苏先生有何妙计?”
“刚好有一计,定能让他身首异处。”少年道:“还能让皇上看看,将军也不是好惹的。”
他对钟烁耳语了几句,钟烁听后大喜:“苏先生真是本将军的智囊啊,若苏先生能让本将军出了这口鸟气,那荣华富贵,随先生取去。”
少年低低一笑:“那苏某就提前谢谢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