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南朔关口。
不同往日的那般闲暇。关口熙来攘往,匆匆来去,无人愿意在此处过多停留。
只因大理内乱。
世祖、将军、郡主,便是手中有些兵权的人,带着些私军的人,都纷纷合纵连并,纷纷开展割据战争,西梁虽说与大理交恶,但是这一个月以后,却成了大燕与西梁,严防大理的军阀割据入侵。
整个大理人心惶惶,南朔城城楼上占满布防军队。城楼口检查入关出关的人员也是十分惶恐。四五个通缉画像在东南凉风中吹得“哗哗”作响,一片荒凉。
粗布黄衣的矮个青年,在画像前怔怔站立花香前,久久未动。
从守城官兵像是看出有什么端倪,举着红枪向他靠近,“那个那个!干什么呢?没事儿别搁这儿凑热闹。”
粗布黄衣青年转身,黄面粗眉,并着带血的水泡一脸,笑起来更是狰狞可怖。他操着一口天青味儿,指着面前画像问道:“大哥,这字儿写的是什么?”
“看不懂不知道看图吗?瞅瞅,通缉犯!懂不懂?”官兵本想回去,见那人还在端详城墙上的那幅画像,狐疑问道:“怎么,你认识?”
粗布黄衣青年憨憨笑了两声,指着关内不远处的一个小道说:“墙上那个小哥刚从那边山上下来,又却是折返回去,途中又折返回去,掉了这玩意。”
那青年从衣袖中抽出一块木板,道:“俺想还给他,他却一溜烟不见了。”
守城官兵不认识这木牌子有什么用,但看到木牌子上“燕”一个大字,便赶紧叫了三名守城官兵留在城门口检查,其他人向那小道方向追去。
“啊!蟒啊!”
不知谁在出城队伍中大叫了一声。众人一听是蟒蛇,顿时惊慌四散。关口一片混乱,人群作鸟兽般四散开来。关口人群拥堵,进城出城的人不顾守城官兵。
无人发觉,那粗布黄衣的青年不知何时,早已不在那幅画像前。
——
吴微颜正在关外的小溪边洗脸,黄泥上的墨渍被抹去一层。显露出她本身泛黄的面容。
霍止挽着裤腿,刺骨的河水划过他的双腿,手中偃月此时起了鱼叉的功能,一刀劈下,伸手便可够着两节鱼。他前身向前探着,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凝着水面,波折的黄面在他眼中,让他看破了那层伪装下的面孔。
吴微颜一看过来,霍止瞬间瞥开目光,看都没看,手腕一转,一刀下去,两节鱼已浮上了水面。浮上的几抹血红,散去了几群鱼。
乔装、动乱,他始终拉着吴微颜,一路向南,奔向大理。
他不信大理内乱,不信自己的父王被封臣谋反。
霍止的眼神异常闪亮,一手握刀,一手提着一大袋子鱼,淌水向岸边的吴微颜走去。眸光紫光游弋,将那鱼儿一甩,散乱在吴微颜身前。
吴微颜正在解头发,惊地她蹦了起来。
“霍止!你干嘛?!”
“哈,大草鱼!今儿咱开荤,结束这几天野草红薯的日子,欢庆欢庆!怎的,本宫抓鱼,你不乐意?”
“乐意乐意,你甭把这鱼剁碎就成!”
霍止展颜,绝世妖媚的面孔,在落日夕阳中,竟显出几分阳光,却又似几分怅然忧伤。
他心中,并非只是嗜血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