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位于余国皇宫的东侧,历来是太子的居住宫殿。此时偌大的宫殿群内,只有太子的书房还亮着通明的灯火,东宫的宫人们都知道一定是太子又在用功学习政务。
书房的案前,亮着一盏宫灯,余昭心无二用的在看着今日陈上的奏本,一字一字凝视着父皇的御笔朱批。对面一位粉色宫装女也在心无盼旁骛的盯着余昭看,她年约十三、四岁,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梳着反绾髻,斜插一对金凤流苏钗,美的令人眩目,活脱脱和织霞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昭哥哥,你看这是什么?你最喜欢吃的桂花芙蓉糕!”乐平公主余蔓这时才想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忙把带来的糕点拿出来。
“你怎么知道哥哥现在想吃芙蓉糕?”看折子看到乏味的余昭突然看到一盘使人垂涎欲滴的食物,立刻眼前一亮。
“你今早跟母后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看来母后把这件事忘了!”余蔓提着裙子蹭到哥哥身边坐下,撒娇的说:“好吃吗?”
余昭点点头,表示好吃:“母后要管理整个六宫忘了也很正常!”
“昭哥哥,你什么时候娶蕴姐姐?”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余蔓那比花还要光艳的容颜突然暗淡下来。
“不……知道!父皇和母后还没有订下日子!”想到未婚妻,余昭未免心慌意乱。
“你连我一快娶了好吗?”余蔓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庄重沉稳的哥哥。
“傻丫头,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娶你呢!”余昭微微一笑,只当她是小孩子信口开河。
“妹妹又怎么了!母后也叫父皇悦哥哥呀!”余蔓拿出了父母之间的关系比对。
“父皇和母后是表兄妹!”余昭望着天真可爱的妹妹,连手中最喜欢的糕点了忘了吃。
“我不管!除了你我谁也不嫁!”余蔓怎么也说不过哥哥,只好又拿出任性、不讲理的态度。
余昭刚想要开口劝她,忽见书房大门开启,宫人们跪了一地,原来是母亲趁着夜色而来。
“母后!”他和妹妹同时给母亲施礼。
余织霞将身上的斗蓬取下交给眉儿,亲自扶起爱子、爱女,拉他们俩人坐在身边,慈爱笑道:“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这么晚了也不睡!”
“没什么……!”余昭想到妹妹刚才的话,自不敢向母亲明说。
“母后,我为什么不能嫁给昭哥哥?”余蔓可不理会这些,撒娇的依在母亲怀里,直言道:“我喜欢昭哥哥!就想跟他在一起!”
织霞抚摸着女儿的秀发,笑着安慰:“因为昭儿是你亲哥哥!因为你们是亲兄妹!同一个血脉!当然相亲相爱,所以你才喜欢昭哥哥呀!”
“原来是这样啊!”余蔓一双莹亮的眼睛望着母亲,“昭哥哥、晖哥哥还有晧弟弟、晓弟弟,我们都是同一个血脉,要相亲相爱对吗?”
“对啊!傻孩子!”织霞搂着天真烂漫的女儿,吩咐宫人们摆上宵夜,和儿子、女儿一起享用。
位于两仪宫后方的乾凌殿可没有东宫这么温馨,同样是书房,这里却有着一股肃杀之气,瑰红色的烛火下是二人神鬼莫测的表情。
汉王余晖移步到一名五十来岁穿紫蟒袍的老年男子而前,他金冠束发,英气勃勃,怎么看也是与生俱来的天潢贵胄,可眉宇之间偏偏多了一种狡诈之气。
“舅舅,你那一招可真灵,父皇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余晖还在为今天下午的事情得意,父亲疼他超过太子余昭,对他来说不失为一件天大的好事儿。
“那是你父皇偏向你!”瑞亲王余织晟任坐在品茶,他的确是老了,发须白了一大半,脸上布满皱纹,微微也些驼背,他本是太子余昭的准岳父,却和汉王余晖打的火热,处处为他出谋划策,也许他们脾气相投,更也许是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
“母后就偏向余昭!还有余晓!余蔓!余晧!就是见了我冷冷淡淡的!好像我不是她亲生的!”余晖想到母亲对他的态度,言语中带着狠狠的味道。
“你母后怀你的时候正跟你父皇闹别扭呢!大概不待见你!”余织晟趁机的挑拨,对这个妹妹他是越来越失望,对他态度还不如向云飞,对自己未来的女婿也失望,因为余昭从来就不听他的,倒不如把与他对缘法的汉王推上皇位。
“余昭有什么好?我哪里不如他?怎么什么都是他的!”余晖越想越委屈,愤怒的将茶杯掷在地上,恨命运的不公,愤愤不平的嚷道:“太子是他的!蕴妹妹也是他的!气死我了!不就是比我早生了几个月吗?”
“舅舅能把蕴儿给你,早给了!你知道的!她一生下来就被你母后定为了未来的太子妃,舅舅有什么办法!”余织晟有意发出一声长叹,因为他十分清楚余晖痴恋女儿余蕴,未来的太子妃,他又做不了主,只好这么说。
“除了父皇,也就是舅舅对我好了!”余晖失落的坐下,苦苦恋着的女子生来就是他人之妇,他的确是无法挽回,却又不甘心。
“那是,你可是在舅舅家里出生的!舅舅不疼你疼谁!”余织晟起身拍了拍外甥的肩膀,低声道:“殿下将来成就大事,可别忘了舅舅为你出过力啊!”
“舅舅,只要我能成功!您就是最大的功臣!位极人臣,世袭罔替!”余晖郑重的向舅舅表示,虽然他心里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我们先举杯庆贺!”余织晟斟满了两杯酒,两人共同为将来成就大业而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