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关,宫中的庆典也渐渐多了起来,寒风凛冽中的皇宫也有了几分喜气洋洋。
太后最近病体违和,一直在慈宁宫中静养,织霞的肚子越来越大,也很少出来走动,更别提参加什么庆典了。皇后又被余悦软禁在坤宁宫,后宫也只有林凝香一人代替皇后操持着杂事儿,光是赏和王公贵族、公主、命妇的年节物品、丝绸就让她忙得昏天黑地。
今夜是由北衙禁军府守值,屠宁安从余织晟那里接了令牌巡视了一圈后,吩咐了手下一声,自己也返回到了禁军府中休息。
御花园内,被枯枝落叶包围的假山中,依依传来轻柔的说话声音,还夹杂着男女的喘息之声。
黑暗、幽深的假山洞内,坤宁宫的宫女小莲刚刚和余织晟春风一度,系好衣衫,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
“美人,你再忍些日子!本王一定将你从宫内弄出来长相厮守!”余织晟紧紧搂着小莲,对她连连许诺。
“王爷,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被关在坤宁宫里都快半年了!每次出来就像做贼一样!您什么时候才能把奴婢救出苦海呢!”小莲抱着余织晟的颈部,诉说着心中的苦楚,主子不得势,做奴才的也跟着受气。
“你也知道,上次本王就跟皇上提了这件事儿!本以为皇上一口答应!谁知道他一口回绝!到现在还生我的气呢!”余织晟无奈的叹了一声,“皇上当时的生气的对本王说,什么女子不能要,偏偏要坤宁宫的宫女,他此时正恨着皇后呢!自然迁怒到你们头上!”
“皇后娘娘得罪了陛下!关我们奴婢什么事儿啊!”小莲觉得很无辜,认定是徐皇后累了她,害得她不能到王府去享受荣华富贵,忿忿不平道:“都是皇后娘娘不自量力,谁让她去推宸妃娘娘!谁让她和宸妃娘娘作对来关!”
余织晟拉起小莲,理了理衣袍,向假山洞外查看了一番,转身安慰她道:“别说这些了!以后我再想办法!你先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小莲抱在余织晟的腰际,说什么也不肯走,珠泪涟涟道:“我真的等不下去了!皇后娘娘稍不如意就对我们发脾气!不留神就是一顿毒打!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也要忍着!”余织晟抚摸着小莲的一头长发,吻了吻她的脸颊道:“本王也什么想念你!要不然也不会频频到这里和你幽会!现在不是时候,你在忍一忍!我们想要长相厮守,除非把皇上把皇后废了!到时候,你不就自由了!”
“废皇后……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小莲对未来很失望,废皇后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余织晟轻蔑的一笑:“反正皇上也不喜欢她!正要找机会废了她呢!只不过现在找不到废她的罪名罢了!除非……!”他饶有意味的望着小莲,低声道:“除非我们给她弄个罪名,快些让皇上废了她!皇后一倒,你就不用在坤宁宫了!到时候我再跟皇上这么一说……!”
小莲被余织晟的话吓了一跳,可想到无出头之日的皇后,和自己的命运,咬了咬嘴唇道:“王爷,我们怎么才能捏造个罪名……!”
“这就要看你了!”余织晟知道计谋已有八分成熟,嘴边露着浅浅的笑意。
“我……!”小莲疑团满腹的望着他。
“敢吗?为了我们!”余织晟在小莲额上吻了一下,“为了我们长相厮守!”
“敢!”小莲为了今后的富贵荣华,早已把理智扔到了脑后,坚定的说:“只要能跟王爷在一起!就是让奴婢死,奴婢也不皱一下眉!”
余织晟的计划完全得逞,附耳对小莲说:“听说徐皇后每天晚上都要在佛堂里念经……!”
此时,月亮早已钻到了乌云里,空荡荡的御花园内,只剩寒风呼啸的声音。
未及三更,绮月阁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连病体违和的太后也惊动了。
寝宫的烛光下,织霞披头散发的大声嚎叫,在榻上翻来覆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
被惊醒的余悦怕她伤了腹中的孩子,忙令眉儿等宫女抓住她的四肢按在床上,一叠声儿的令人去请太医。
蒋承恩可以说是余国皇宫内最好的大夫,可一看织霞的情况却傻了眼,她眼睛里闪着惊恐的目光,嘴里喃喃不清的在叫什么什么,出了一身的汗,要不是被几名宫女牢牢地按住,恐怕腹中的孩子也被她伤害了。
“这是怎么了?”许太后也是干着急没办法,看着无所适从的众太医和像是疯魔了一样的织霞,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吩咐成福去上清宫请王天师来驱邪。
余悦自认是无神论者,哪里信什么邪祟,可除了母亲那个办法外,也拿不出任何主意,只能吩咐宫女将织霞按住,不许她伤了孩子。
织霞撕心裂肺的叫声传响了整座坤宁宫,自然也惊动了正是值班的大将军余织晟,他迫不及待的前来晋见,却见妹妹被四个宫女按在床上,披头散发的大声哭喊,余悦不停的走来走去,太后却倚在靠背椅,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
“伯母,这是怎么了?妹妹她……!”余织晟焦急的望着太后,对妹妹莫名其妙的症状什么不解。
“刚才还好端端的……太医也察不出毛病……这孩子……!”许太后担心织霞的病情,只感到心中一阵阵的绞痛。
“母后!”余悦也看不了母亲不对劲,立即劝她去休息。
“霞儿成了那个样子!我怎么睡得着啊!”太后又望了一眼疯魔了的侄女,一口气儿差点没上来。
正在众人手足无措间,忽听外面一声长禀,说是上清宫的王天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