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乾旻和宣澈一行去巽州围场已有月余。初冬的一个清晨,我闲来无事,自己烹了枫露茶,拿了《漱玉词》赏玩。
却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抬头一看,郭四林从外面慌忙地跑进来,绿真呵道:“怎么这样毛毛躁躁的!”
“娘娘恕罪,实在是有大事!”郭四林头上汗涔涔的,一看便知是一路小跑。我索性放下书,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回来了?”
郭四林喘口气,这才道:“娘娘容禀,的确是皇上御驾回銮。但这事与皇上无关,是魏王殿下!”
我眉心一跳,忙问:“魏王怎么了?”
“魏王殿下自己驰马的时候,估计是自己没小心,中了围场里夹野兽的铁夹子,右腿伤得很厉害。侍卫们发现得晚,把铁夹子取下来之后,在围场也没条件好好医治,拖到现在。现下刚把魏王殿下送回东溟殿。”
我心慌得厉害,却只能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颤抖了:“这也是一件意外,谁也不曾料到的。那魏王殿下……现在谁在东溟殿照料着?”
郭四林又道:“虽说后妃和王爷不应过多往来,可事关重大,皇上、皇后、冒贵妃、贤妃娘娘都已赶到东溟殿了。”
“娘娘,不如我们也去瞧瞧吧。”含翠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忙道。
我心跳得厉害,看看绿真的表情,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凝眉片刻,便起身道:“走吧,到底不是一件小事,我们去看看。”
或许是有些心绪不宁,一路上忽冷忽热,身上也有些困乏。绿真在我身旁小声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奴婢知道您关心魏王殿下,可如今身份不同,您多少也该收敛起情绪,毕竟您是皇上的宝林。”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我叹一声,不知自己竟这样思绪不安。
沿着长春湖走着,冬意渐浓,百花凋残,已不再是初入宫那时的景象。想起与宣澈在御沟的相遇,还有七夕那日他送我回宫,竟感觉有些凄凉。正这样胡思乱想着,便看到了沛岚一行。她显然也看到了我,只是尴尬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她还是没有原谅我么?鼻子一酸,竟流出了泪。
“臣妾虞氏,给姜美人请安。”
沛岚见我这样,也颇有些于心不忍,只是碍于面子,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不必多礼,起来吧。”
我见她气色比原来好了许多,到底得了宠爱,心性也会有所变化的吧。我看着她,微笑道:“沛岚,我真为你高兴。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为你高兴。”
她面色一变,大约这句话她真的听进了心里吧。她微微一笑,却仍没有恢复那时的天真纯良,多了一丝世故,道:“你也是去看魏王殿下的吧,我也没去过东溟殿,一起走吧。”
我心里喜得一跳,含笑点了点头。
“听说皇上这次去巽州围场狩猎,是带了随行御医的,怎么就让魏王殿下拖到现在?”沛岚似乎也很奇怪,宣澈的伤竟会如此严重。
我心中略微斟酌片刻,才道:“虽然带了随行御医,可毕竟是围场,药也带的不齐全,自然不如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