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们的目的也是千幻灵花?”月甯有些担忧,见欧阳夜寒点头,她轻叹一声,“这千幻灵花真的能解你体内的蚀骨幻心散吗?”
欧阳夜寒沉默了一下,幽幽说道:“能不能总要试试,不是么?”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冒险尝试,若不能手刃仇人,他死不安息。
月甯不再说话,因为她能感觉出欧阳夜寒此时的痛苦,悲凉,她忍不住为他开脱,或许他并不是在利用自己……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从藏剑阁走出,那些被点住穴/道的剑霖山庄弟子,早已被欧阳夜寒的人处理掉。
正在这时,天空中突然燃起一簇簇绚烂的烟花,如同一道道美丽的流光,衬得天空越发明亮动人,如同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月甯凝望着一闪而逝的烟花,眼里浮现出太多的情绪,人的生命何尝不像烟花般稍纵即逝?自己又是否如这烟花般即将陨落?
欧阳夜寒痴痴的看着她的容颜,多想将她狠狠拥入怀中,诉说他的不舍,可却不得不握紧拳头,极力控制着自己。
他深吸几口气,淡淡道:“寿宴已经开始,我们入席吧!”
“好!”月甯收回视线,柔声应道。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拿着短鞭,她迟疑了一下:“这鞭子?”
欧阳夜寒眉头轻颦,想了一下刚要说话,耳边却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将月甯护在身后,看向来人。
“没想到清云夫妇退隐多年,竟对我这藏剑阁这般感兴趣?”来者声音洪亮,如同悠扬的钟声,飘渺悠远。
似在耳边,又似远方。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绛紫衣袍,衣服上用金丝绣着复杂的花纹,同等颜色的腰带上,挂着一块精致的玉佩,脚下登着一双黑色长靴。
刚毅的脸庞,一双犀利的眸子带着精明的光芒,浑身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之气。想来此人便是皇甫天无疑。
欧阳夜寒轻蔑的扫了他一眼,开口道:“皇甫庄主这是什么意思?”说着,指了指他身后的众人。
皇甫天“哈哈”大笑,道;“适才听弟子来报,说是有人擅闯藏剑阁,我自然要来看个究竟,至于大家,可能也在好奇何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进本庄禁地!”
欧阳夜寒眸中寒光闪动,显然并不相信皇甫天的话,他心思微转,难道对方已经知晓自己与月甯的身份了?可是知道他易容前来剑霖山庄之事,都是他极为信任之人,绝不可能走漏消息。
可若是为了武器之事,他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劳师动众的将众人带到这里,皇甫天到底意欲何为?
就在欧阳夜寒沉思时,他身后的月甯却是上前几步,扬扬手上的短鞭道:“听说剑霖山庄的武器不错,这不,我们二人特意进藏剑阁参观参观,顺便帮你把这个赝品挑了出来。”
皇甫天看到她手中的短鞭时,大惊失色,“你……你……”他哆嗦着唇,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皇甫庄主不用这么激动,我一向喜欢乐于助人,你剑霖山庄铸造的兵器数千万,怎能被这个破鞭子坏去了名声?”月甯顿了一下,悠然道:“这鞭子用来赶牛车倒是不错!”
皇甫天早已气的脸色通红,他费劲心血打造的残月蛇鞭,竟被她说的一文不值,这倒罢了,竟然还用此等宝物赶车?
她到底知不知道里面的秘密?对了,他铸造短鞭时,可是在其表面抹上了数种剧毒,连自己每次触碰时,都要事先服用解药,怎地她竟没有一丝中毒迹象?
纵然皇甫天内心布满疑问,但却很快镇定如常,笑道:“早就听闻夫人风趣幽默,今晚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倏地,他话锋一转,道:“如此残鞭,怎能配上夫人?这样吧,我这就去藏剑阁为夫人挑件合适的兵器!”
这话说的,不禁让人心生佩服之意,既显出他的心胸宽阔,又让人看到他的以德服人。
然月甯却并不买账,笑眯眯的拒绝:“那倒不用庄主费心!”
“夫人这是何意?”皇甫天脸色沉了几分,莫非她已知晓这短鞭的秘密?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就偏偏看上这破鞭子了!”月甯自然听出他语中的冷意,他这般紧张,难不成这鞭子还有别的秘密不成?
“传闻清云夫妇向来不喜惹事生非,怎么十几年的归隐生活,非但没能让你们静心沉寂,反倒又多了一分嚣张跋扈?”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道浑厚的男声,众人寻声望去,这才知晓说话之人正是苍山派掌门魏棕。
月甯不屑嗤笑道:“多年未见,魏掌门这多嘴的毛病依旧没变!”
“你……”
忽闻一阵叹息声传来,“既已归隐山林,又何必留恋红尘?”
此声音空虚飘渺,如同阵阵回音在耳边回荡,感觉听不真切,却字字敲在心间,好像一场幻听。
月甯扫了人群一眼,目光停留在一个白胡须的老者身上,他的身体瘦小,干枯,灰色的衣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就像是挂在一个衣架之上,宽大无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但又让人不会觉得唐突,仿佛他本该如此。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将人看穿。
“原来是天玄老人,失敬失敬!”下午曾在剑霖山庄见过他一面,月甯自然能轻易认得出来。
“皇甫庄主不但不予追究你们盗窃武器之名,反而还愿出手相赠其它武器,夫人又何须咄咄逼人?”天玄老人看着月甯叹息道。
“盗窃武器?咄咄逼人?”月甯摸着下巴,像是仔细在思索这几个字的意思,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撇到沉默不语的欧阳夜寒时,她挑眉道:“您老这话未免说的太过严重,我们光明正大的进入藏剑阁,又光明正大的从里面走出,何来盗窃之说?
再说,剑霖山庄本就以烛铸造武器为生,虽说这短鞭是个残品,但它既然入了我的眼,我便要将它买了回去。难不成皇甫庄主还怕我们夫妇二人不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