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几经许,流水悄然逝,在眼今朝梦,明落几昏黄。悄然从指间流逝过的如同时间线一般,在记忆还来不及书写的时刻,慢慢的沉淀在了现实的社会里,被忘却的,也只是回忆的时候少了些许的片段,就像短暂的空白,静静地一个人,待着就是知足的、无非尴尬。
周年祭是除却别人以外的安静,是意料不曾想到的孤单形单影只,就算曾经有所预想的我们都不曾面对如此的突如其来,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夏芷晴出落的些许大方,表面的欢笑始终遮不住眼底藏在最深处的那些悲伤。
“爸爸妈妈,张梦老师又夸我了,在小提琴课上,我表现的很优异。”
“爸爸妈妈,我参加今年毕业典礼了,这次没用慕辰哥哥帮衬着我呐,我真是凭借自己本事选上的。”
“爸爸妈妈,我进入慕辰哥哥所在的学校了,你们的女儿还是很聪明的吧!”
“爸爸妈妈,我现在可以自己选择发卡了,你看,这个是不是很漂亮啊?”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
……
声音渐渐变的低沉,满满的全是这一年来坚强的伪装,今天卸下的面具,自以为的放松,却控制不住四溢下来的泪珠,一滴一滴,浸润在曾经抛洒了的老地方。只是,天人之隔,这想念,我应该怎么说,你们才能听的更加的真切?
风起了,带着一缕烟尘,转着圈,晃晃悠悠,这样也许,就能载着这思念去了天堂,去找寻那些做梦都在想的人,去完成执念所不能承受之重。
“芷晴。”邱慕辰看着泪眼朦胧的夏芷晴,轻轻的走了过来,握着她的手,继而紧紧的抱住,轻轻拍着夏芷晴的后背,也许这样,真的可以缓解所有的不甘。
“还有我,还有我…”细细的呢喃像是最好的安眠曲,夏芷晴渐渐平缓了下心情,“爸爸妈妈,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们!”夏芷晴故作坚强的揉了揉鼻尖,轻轻擦去下眼睑附近沾湿的睫毛。
“叔叔阿姨再见,以后有时间我再陪着芷晴来看你们!”邱慕辰暗暗说了句,之后牵着夏芷晴的手,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芷晴,不要这么难过了,叔叔阿姨在天堂一定不希望看到现在的你这样,一定要开心起来,这才不会枉费了叔叔阿姨的期盼。”邱慕辰想着自己专门查来的词汇,劝说着夏芷晴,也许这些伤痛,只是等比递增数列,自己体会的基础值,在别人眼里却是无穷化,伤害又岂是简单的倍数便可以解决?
“嗯,我没事了,慕辰哥哥。”夏芷晴撇了撇自己的嘴角,自以为的一个笑容的样子,看着邱慕辰,“快点走吧,夏阿姨一定做了不少好吃的,咱们别让他们等太久噢。”
夏芷晴说完,便牵着邱慕辰的手,好似刚刚已经握了好久没有分开,也好似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握着了,犹如天作之合。
“嗯,好。”邱慕辰紧跟了两步以便跟上夏芷晴不断的小碎步,只是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尔后悄然笑了笑,看着夏芷晴的背影,眼神里的关切带着满满的溺爱。
“芷晴,来,你坐这。”夏雪看着回来的夏芷晴和邱慕辰,乱中有序的将夏芷晴安排在靠近自己的位置,而后看了看邱慕辰,眼神里满是关切地询问'没事吧?'也许简单的读读就是这样的翻译。
邱慕辰点了点头,挨着夏芷晴坐了下来,看了看桌面,“老妈,你这有点太偏了了吧,全是芷晴爱吃的菜啊,我都没有这待遇!”
邱慕辰夸张的大声抱怨着,只是他自认为有些成熟的表情,怎么看都颇有些小孩般的幼稚气,却偏偏自己倒也洋洋自得。
“那你别吃,看着。”夏芷晴撇了撇嘴角,轻启柔唇,吐露的几个字,字字珠玑。
邱慕辰愣愣的看着夏芷晴,完全不曾理会的是原本还带着伤感的小人,此刻调戏着自己,还那么的自然,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我,我,我…”邱慕辰呆呆的张着嘴,那些原本安排好的话,在一刹的不留神时变成了小丑般的玩笑。
“看着吧,反正你也不爱吃,看着吧。”夏雪在旁边顺着夏芷晴的话,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子。并不是说自己单纯做的只是一个人的饭,而是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孩谁谁偏爱谁多一点,好像过了这么久,喜欢的倒也都是一样,做饭也是简单省事了许多,完全不必要为了多做谁的而去担心另外一个不喜欢或者小孩子的嫉妒心作祟。
“我,我为什么啊?”邱慕辰渐渐回归了些许可以的思绪,尽可能分析着现在所面临的有点尴尬的情况。“不是,这个节奏不对啊,为什么啊?”喃喃低声自语几句,“老爸。”邱慕辰带着求助的眼神看着邱建国,好像寻找到坚定的依靠。
“别看我,我就静静看着不说话,静静等着多吃点。”邱建国挥了挥手,无奈的眼神透着不能帮助的最好诠释。
“不是,不是。”邱慕辰焦急的说着,这样,就可以找回那些说错话的转旋之地。
“咯咯,咯咯。”夏芷晴笑的眉眼弯弯,静静地看着神色慌张的邱慕辰,洋洋自得的愈加明显。
邱建国看着眼前的一对儿“佳人”,原本只是盯着饭菜静静等待的人,眼里此刻的若有所思莫名的更加深邃,好像可以看透未来那般。
“建军,璐儿,你看现在这俩孩子,你们就放心的去吧,以后我一定会帮你们把芷晴照顾好,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那般,怎么说,芷晴也是我认定的儿媳妇,以后一定不会让她吃亏。看到现在这幕,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吧?”邱建国遥敬一杯酒,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在这个黯淡的一周年日子里,虽然尽可能不见的伤悲,亦是无法描述的心痛。
“好了,好了。”夏雪见状连忙止住继续下去的时间,“抓紧洗手去吃饭,要不然呢,一会儿饭菜就该凉了。”在对于安全卫生这一方面,夏雪倒是严格的把关,完全是那种没有一丝松懈的把关,好像一切就是一个必然的东西。
“都洗好了吧,来,我检查下!”夏雪一副严厉的样子,倒也对以后夏芷晴和邱慕辰的饭前管理的十分严格,以至于,每次买完饭,夏芷晴和邱慕辰总会找个地方先洗一遍手。“别傻坐着,你洗了没?”夏雪扫了邱建国一眼,看着他老神在在的坐在那。
“我?”邱建国指了指自己,“咱都老夫老妻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如果你可以相信,母猪都爬到树上去了。”
“好,好,好。”邱建国连说了三遍,好似这样可以壮一下自己的胆魄,“我真好就去洗。”耷拉着脑袋,被夏雪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满是不自在。
“一点自觉都没有,哪有这样给孩子做榜样的?”夏雪撇了撇嘴,看着落然而去的邱建国,眼神里止不住的嘲笑之下,是深沉的爱。
邱慕辰和夏芷晴看着远去的背影,和还在面前嘀嘀不休的夏雪,互相看着彼此,尽量遮住嘴,不让笑出声。
拿毛巾擦干受伤的水渍,“这样好了吧,可以吃了吧?”邱建国眼巴巴的看着夏雪,在刚刚回来之后又想着硬气一把被否决的劈头盖脸一顿之后,这次是丝毫没有的一点脾气,万一再回去一次,你看看桌上现在那吃饭没正行的几个人,再回来,估计就剩下满桌子的骨头了,更何况,自己今天还专门将老酒多倒了那么几杯,就趁着今天的特殊日子,过过嘴瘾。
“好了,坐下吃吧。”夏雪囫囵吞下嘴里的一个肉丸,似有意无意的抹了抹嘴角莫须有的油渍。
风,静静地没有声息,天暗的彻底,没有一丝光亮的痕迹,月亮和星星在和人玩捉迷藏,在漫天的黑云之间,在看不透的夜幕之中。
灯光轻柔的穿透玻璃,将袅袅然的身影映射在地面之上,偶尔晃动下的,是低垂着的头,好似困意来的比以往更快一些。
夏芷晴打了个哈欠,长长的倦意袭上了眼球。“慕辰哥哥,我困了,明天再聊吧。”
“嗯,好。”邱慕辰点了点头,“那你早点休息吧,好梦啊。”说着便探身向前,轻轻的在夏芷晴的额头,轻轻的一吻。
时隔多年之后,这是第一次邱慕辰的唇和夏芷晴的肌肤零距离,那唇间的轻柔,软软的直入心,不停抨击的肋骨,好像下一秒就会脱骨而出。
此刻的夏芷晴着实呆了一下,这是多久了,那轻微的触感,莫名的两颊开始通红,只是那一触即离的感觉让夏芷晴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回味,便已经变成了回忆里最美好的片段之一。
“早点睡吧,晚安。”邱慕辰慌张的跑了出去,转身的瞬间,依稀可见点点的粉红在脸上浮现。
一如此时的夏芷晴,嫩红的脸颊在柔和的灯光下,更加的抚媚耀人。心里的小鹿乱跳,还安慰着要睡眠的眼睛,柔柔的,下一秒就会溢出爱的颜色。
“这俩小孩怎么了?”邱建国看见匆忙跑出去的邱慕辰,“怎么慕辰的脸还红了?”
“你一个糟老头,你说你操心小孩的事,你害不害臊啊?”夏雪拧着邱建国的胳膊,脸也捎带了些许的红色,愈加诱人。
“噢,我明白了。”邱建国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眼神里的不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你明白什么你明白?老实睡觉去!”
在夏雪的眼里督促下,邱建国老老实实的回床睡觉了,只是没有听到夏雪低声呢喃的,“看来要普及点东西了,这孩子还这么小,别做什么出格的事。”
夏芷晴好不容易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只是依旧想不出来邱慕辰最后的那亲亲一吻究竟意欲为何?就像此时此刻的邱慕辰,埋怨着电视节目的不良,“不是会很温柔的很平和的么,怎么现在的感觉怎么这么激动啊,哎呀怎么办啊,平复不下来,今晚还能不能睡了啊?”邱慕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平安的夜,适合与思念的人相会,因为这样的天气,适合天堂的人,找到回家的路,与自己念念相思的人,团聚。
就像此时此刻夏芷晴的梦里,有自己的爸爸,有自己的妈妈,在自己熟悉的饭桌上,有着所有人爱吃的菜。
自己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撒娇,看着老实的爸爸被娘俩欺负,说着那些发生在学校里的事,所有的开心、快乐、郁闷,那些只能说给最亲近地人的小秘密,那些所有的埋怨与不甘,一股脑的从脑海里释放,所有的枷锁找到了合适的归宿。
每次的这个时候,是夏芷晴睡眠最好的时刻,好似以前所有的耽误睡眠的'坏人'全部被自己的'老爸老妈'打走,所有开心的事情可以深沉的加速睡眠,所有的枷锁不再耽误沉睡的小精灵满满的做梦,全是与记忆有关。
邱慕辰终究是睡着了,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刻,只是梦境里的一切,都与夏芷晴无关,可是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想痛了脑袋,却只是感觉到了难过,一种发自心底的难过。
太阳一如既往的从东方升起,由点点微光,慢慢滋润整个大地,驱散最寒冷的时刻,送来暖人心的力量。沉浸了一夜的街道,开始起来的是小贩纷纷扰扰的声音,之后,车水马龙渐次而响。人们,开始忙碌了。
这又是新的一天,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是一个宿命般的轮回,该来的终究来,该离开的,终究走。邱慕辰醒了,静静地发了会呆,还是理不清的思绪。只是看着耀眼的光,莫名的多了几许烦躁。只一瞬间,便化作乌有,只因眼前粉雕玉琢的夏芷晴踩着小碎步,来叫慕辰哥哥起床。
只是谁又明白,睡醒了湿了枕巾的夏芷晴,喃喃一句的,“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便是无尽的动力,因为她的慕辰哥哥,也许,这是存于世唯有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