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灯光里的黑红背影蓦然一僵，秦慕词不放心，关切道：
“阿九，还不走？”
“马上。”镇定回头，并不希望多生出没必要事端的莫九九朝他露出明快的笑容：
“快点回去吧，时间太晚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目送的士疾驰消失在冰冷夜色中，她定定神，目不斜视，装作压根没看到。
寒风凛冽，人影近无。
就在她试图若无其事的越过，宋立扔掉烟头，猛然扯住她的右臂将她卷入怀中。夹杂烟草酒精味道且温度极低的唇很快贴上脸颊，晕头转向的她拼命挣扎，决然将双臂阻在两人身体间，借此拉开距离。纠缠不开的身影凌乱投在地面，莫九九狠狠擦掉左腮上冰冷的唇印，气急败坏的瞪向双眼堆满莫名狂躁的他：
“疯了吗？宋立，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放开我。放开！”
“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我很想你。”
小而长的瞳孔里再不复当年的清澈纯净，莫九九冷冷甩开他的手，倒退三步：
“纪念日？这三个字你不配！很晚了，再见。”
“我在这等了你很久，以前你从不回这么晚，还有，以前你从不会对我这么凶…”
满腹酒精在体内汹涌咆哮，苦苦等待好几个小时的宋立自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男人的力气优势让他轻而易举拽住莫九九的手腕阻止她前行，他的嗓音暗哑，发丝微乱，因愤怒和伤心而凹下去的双颊一下下抖动，稍高的颧骨凸得厉害。听他还敢说起从前，侧身而立的莫九九再也不想说任何话，流辉般闪耀的眸光丝丝缕缕飘出寒意，她就这么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种冷漠彻底激怒情绪本来就不稳的宋立，他的手越来越紧，透过呢绒袖口，手腕一阵阵的疼。
“想不到你也会攀龙附凤，爱上古晟锦了，是不是？”
“与你无关。”莫九九依旧漠然，她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态——
明明是他丢弃一切在先，到现在反倒是我错了。
也是，自己错就错在从前过分软弱和宽容。他有今日，不也是自己忍出来的吗？
含义不明的冷笑从他口中盘旋飞出，宋立癫狂叫嚣：“你就是爱上了古氏大少爷，别以为我不知道周年庆那晚你们形影不离。想不到你本事还挺大，可是阿九我告诉你，古晟锦不会看上你这种平凡小女人，他不会！我在美国每天都想你，好不容易回来，你却当作不认识我。如果不是古晟锦，怎么可能？”
又是习惯性的推卸质问，可惜，这一套莫九九领教过太多回——
再笨，也学会了甄别究竟什么是可笑的借口。
“是，我爱他！至少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不会把自己的错推给别人，尤其是口口声声爱的人。行了吗？”
“你…”
从没见过的清冽气势让宋立愣了几秒，心脏一抽抽紧缩，他不甘心的低吼。
一手钳制住她的细腰，一手拉开车后门，他疯了似的用身体堵住莫九九，试图将她塞进车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