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轩脸色几变,苦涩,懊恼,愤怒……
总之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然当看到那女子隐在纱幔后瘦弱的身子,忆起她一个人撑起大齐的天下,为他阻挡了很多麻烦时,火气一下子就消了不少,眸子变了变,一些怒火沉淀了下来。
许久他抱拳道:“请母后注意身体,轩儿先行告退。”说着深深的看了眼床榻上的人,转身离开。
而床榻上乔雨书的眸,在那个人走后蓦然睁开,眸底是精明的算计。
这皇宫她是呆不下去了,可是要出去,首先要面临的问题便是她需要的那味药材……
那位药材可是只有大齐皇室才有的……
大齐永元一年,十月初二,大齐皇都长安城迎来了新帝登基的第一场雪……
而此刻,华阳门内,一身戎装的楚子昂站在风雪中,刚毅的脸庞是生硬的担忧与隐隐的怒火。
他在这里自白日里等到现下的夜幕四合,然皇帝却始终不传唤,不想见。
就连那个人所以的消息都给封锁掉。
皇帝到底要如何?
他楚子昂自小就对这皇位没什么兴趣,以前只愿意守着那个王位,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度过一生就好,可惜造化弄人……
经过了那么多的变故后,她变成了大齐最尊贵的女子,饱受非议,是世人口中的妖后,而他为了她,甘愿闯入这暗潮汹涌的漩涡之中。
但如今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力不从心……
两名宫里边守门的侍卫见到忠勇侯如此,皆是不解,太后病重,这忠勇侯着急个什么劲?
虽然世人都知道这皇宫里那位太后原来是这忠勇侯的姬妾,但他们可不会认为一个男人会对一个水性杨花并且十分恶毒的女人有所好感……
雪依旧在下,不远处几个模糊的人影由远及近,楚子昂眼力惊人,早就看出了几人,随即大步上前,拦住了小安子的去路,冷声质问道:“皇上这是个什么意思?本侯在这候着,是尊敬天家,但皇上却任由本侯在此候着,令本侯着实寒心,皇上难道不知,此举有违帝者之德?”语气带着几分狂傲的质问。
他楚子昂自来就不是个能够忍得住的主!
这几年他的个性是沉淀了不少,但这并不代表他楚子昂就变成了软柿子!
到底是皇帝的儿子,哪能没几分傲气?
小安子脚步一滞,无奈抬眸看着眼前魁梧的男子,尖着嗓子道:“太后身子不适,皇上在一旁照看着,实在是抽不开身,忠勇侯在此等着也是白等,还是快快回府去吧,皇上若是有事,必然是会传唤忠勇侯的。”说完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琴棋书画四人,尖着嗓子道:“还不快着点,不知道太后在等你们几个侍候吗?”说完眼眸若有所思的瞄了眼楚子昂。
他小安子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个傻子,世人愚钝,皆以为这位忠勇侯很是讨厌当今太后,却不知半年前因为什么缘故,这位忠勇侯非但不讨厌这太后,还给她效力了……
所以他刚刚这话看似是在训斥琴棋书画,实则是在给楚子昂一个定心丸,这太后没事,也省得这位先帝最看不上眼的儿子,做出什么事来。
果真楚子昂一听,眸子一深,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琴棋书画,这才退开了身子,大步向宫外走去。
风府,偏厅。
“什么?”风清阙失了风度,有些沉不住气的大吼,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随即又嚷道:“太后心疾发作,皇上不傻,非但如此还趁机夺了权?”风清阙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桃花眼那里还有什么邪魅,慢慢的全是不相信。
风清扬斜睨了眼自己的弟弟,随后放下手中的茶盏道:“爷爷年纪大了,他那个位置到时候还不是交给你坐,可你这个样子,让父亲与爷爷如何放心?”风清扬说完,看了眼懒懒的坐在椅子上一直很淡定的邵非殇眸子一闪。
“你真该和邵兄学一学。”说完对着邵非殇一笑:“邵兄似乎并不惊讶。”
风清阙斜睨了眼邵非殇眸底闪过一丝暗芒,却不像以往那般的冷嘲热讽,沉默不语。
也许他有些地方真的不如他……
邵非殇眸光掠过风清阙,眸底闪了闪,随即笑道:“美人不是个简单的,那个皇帝虽然聪明,却到底不是美人的对手。”说完墨绿的眼眸闪过诡异的光。
乔雨书或许这次真的失算了,但这点事绝对打不到她。
风清扬眸底一闪,随即笑道:“是啊。”
琴棋书画看着那站在月牙窗前径自出神的女子,相视一眼,各有千秋的俏脸上皆是愁容……
皇帝并非痴傻,而今又掌握了大权,太后的处境……
“启禀太后,御太妃求见!”就在这时一名宫娥走入殿内,恭敬道。
乔雨书眉头一挑,唇角勾起邪佞的弧度。
她正闲的发慌呢……
“宣!”乔雨书转身,日光透过窗,照射到那一袭华服的绝色女子,给她镀上了一层好看的光晕,却温暖不得她身边的温度……
她,乔雨书今后只会活的肆意,活的张狂,既然世人称她为妖后,那么她就要做出那祸国殃民的样子。
不是吗?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宝顶周围有八条铁链各与力士相连。殿前两明柱各有金龙盘柱,殿内为梵文天花和降龙藻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