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果真是与他一模一样,只是更加苍白透彻。
沧兰七殿下,宁卿。
“太子殿下多礼了,我朝十分感谢海桑国带来的贺礼,请就坐吧。”沧兰皇今日脸色十分不错,脸带红润,朝着海清风也微微施了一个海桑国的礼仪。
琅歌推了推宁卿,“夫君,你认识那位海桑国太子殿下?”小黄脸贼眉鼠脸有些怯怯地时不时瞄向那看似有些风骚慵懒张狂的性感男人,真是与阴晴不定的宁卿两个极端,他更明亮。
宁卿饮了一口酒液,啧了一口,或许是因为昏黄的灯光,又或许是酒液的原因,宁卿的脸颊上有两沱酒红色,圆圆的包子似的黏在脸颊上,而他自己好像还不自知。
“不认识。”声音低沉如美酒,懒懒的,醉人。
琅歌奇怪地看着宁卿,自从看到海清风,他便开始饮酒,缓缓的,却已下肚三杯,也只是三杯而已,脸色却如此红润,甚至,琅歌隐隐窥见了宁卿醉眼惺忪的凤眸里那些潋滟水汽。
宁卿伸出舌头轻轻****暗色柔亮的唇,指尖末梢处都流淌着妖娆。
琅歌心里咯噔一下,轻轻触了一下宁卿,“喂……”
他却妖娆一笑,反常的很,“恩?”声音里已有些暗哑,神智看去应该还是清楚的。
“你不宜喝酒?”她细想一下,这相处三月来,极少见到宁卿砰酒。
“恩……”他略一颔首,放下酒盏,似乎知道自己目前的样子,微微用手撑住额头。
“七,七殿下,媚儿给七殿下茶。”宁卿邻座的许是哪家小姐,脸色通红地双手捧着一杯茶水,向宁卿端来。
琅歌一挑眉,却没多话。
宁卿自是来者不拒,头晕,这茶来的正及时,“谢谢。”他轻轻哼了一声,又是让琅歌愣了一下,这样一个男子,还会对人说谢谢二字?她原以为,宁卿性情不定,性子里隐隐的戾气,不会对人说,谢谢这样的字眼。
她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高兴。
喝了杯茶,宁卿看去好了许多,举手投足间,也没有刚才的那种魅惑之意,他轻轻将重量靠在琅歌身上。
“赫连琅歌,你觉得海清风如何?”他问得似乎无意,眼睛却似有若无地在琅歌脸上徘徊,眼里有着小小的期待。
那少女见到宁卿不再搭理她,方才那句谢谢带来的悸动还没消散,又见到他和那面丑的赫连琅歌私语,心底有些不甘心,她比起那丑八怪,美上不知多少倍,怎么会抛下她,和她私语?
那叫媚儿的不知是哪家小姐纠结地揪紧了手中绣帕,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双眼小兔儿一样红着。
琅歌自是察觉到这或许有些不甘的视线,她掠过宁卿往那瞄了一眼,心里高兴地很,瞧,宁家七子多守本分!
宁卿不悦地把琅歌的脑袋拨正,“如何?”他很执着。
“充满异域风情地狂放,身姿妖娆性感地美艳,面容白皙红润地魅惑。”琅歌扫视了正坐于他们对坐的海清风,转头对宁卿窃窃私语。
唔,总结下来一句便是,美人如斯。
宁卿眼里的小小期待瞬间被琅歌这一番评价甚高的话狠狠浇灭。
“哼……不过一个海边渔夫罢了!”
“那也是高贵的渔夫!”琅歌婉转地瞪了他一眼,“寰儿,你说娘说的对么?”琅歌推了一把吃的欢脱的寰儿。
寰儿满嘴里的糕点,抬起头忙不迭地点头,“唔,凉亲所得都素对的。”娘亲的话都是对的,他又低下头海吃胡吃,因为寰儿时刻记着一句话。
软软地,抱着才舒服,他得让娘亲抱着他舒舒服服地,舍不得松手。
宁卿端起酒杯就要猛地灌入,却听得她说。
“但是,谁都没有夫君美。”琅歌剥了个花生吃,说得随性,宁卿身上的气韵,确实无人能比。
宁卿手一顿。
“我弱不可堪。”
“你心强大。”
“我身形瘦削。”
“你腰杆挺直。”
“我将死之人。”
“不会的。”
他轻轻说一句,她便重重回一句,最后的问题,他叹息一声,声音里却逐渐亮起的淡淡欣喜却不可掩盖,琅歌顿了一顿,重重回了一句。
不会的。
宁卿不会死,有墨一在,宁卿不会死,虽不是祸害,却足以遗千年。
宁卿身体极其微不可查地顿了一顿,转头看她,她却只顾着吃花生,又想起那日皇后指婚那一日,好像他远远看见,她也在吃花生,是否是,花生一噎,说了那个嫁字呢?
“呵呵……”喝了酒之后更加迷醉的嗓音,笑起来,足以迷了少女的心,“你说,不会的,那便不会。”
两年,愿在两年里找到方法,将这病体,彻底改造。
海清风在对面看着宁卿和琅歌,眼中带着好奇,对于那个面黄眉垂的女子,那个吃花生吃得正欢乐的女子,更为好奇。
慵懒地浮起一抹笑,今日不是这沧兰皇朝的花颜节么,必定有什么女眷的表演,虽然实在无聊,不过,是不是也有她呢?
很好奇,天下第一美人的身边竟是这样一个相貌可以说不堪的女子,而那宁卿,却与他似乎关系甚好,呀,真是很久没有遇到过好玩的事情了,希望这次出海桑能遇到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情。
他可是抛下海桑一众美人千里迢迢来到这没有大海包围的,穿着保守的沧兰的。
“主子……”身边从海桑带来的性感果露的美女妩媚地一眨眼,给海清风斟酒,却看到他的视线瞥向对面,也顺延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是那与主子长的极其相似的沧兰七殿下,哼,这么苍白的容颜,第一美人怎么会是他?要她阿妩说,是他们主子才是第一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