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冰
《晋商兴衰史》(增订本)是历史学者张正明、张舒有关明清晋商兴衰历史的学术专著,此书初版于1995年,再版于2001年,并先后印刷四次,现展示在读者面前的是增订后的第三版。此书原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出版后在社会上产生较大反响,《中国社会科学》、《中华读书报》、《中国经济史研究》等中央和省级刊物发表书评,美国国会图书馆馆长来函通知将此书收入该馆,一些企业将此书作为工作参考书,并获得山西省“五个一工程”优秀图书荣誉奖和社科成果推广应用特别奖、中国商业史学会优秀论著奖等。著名商业史学者吴慧先生专为此书出版题诗云:
创业维艰事足传,风沙割面万驼蜷;
直穿瀚海三千里,横历江湖五百年。
故宅几家曾服贾,名山再上岂参禅?
能行诚信兼勤俭,籍甚当时非偶然。
这次《晋商兴衰史》(增订本)的出版又有何特点呢?
一、全面系统的力著
近代思想家梁启超说:“鄙人在海外十余年,对于外人批评吾国商业能力,常无辞以对,独至此,有历史、有基础,能继续发达之山西商业,鄙人常以自夸于世界人之前。”(《饮冰室文集》29)梁氏所说之山西商业,即14世纪中叶到20世纪初(明清时代)称雄商界500年的晋商。但是对晋商史的研究,尽管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已有学者探索,70年代还有日本学者专题研究,然而多局限于一个方面或一个朝代,本书作者在广泛搜集资料的基础上,对晋商500年历史的兴起、活动、特点、性质、经营方式、成功经验、衰落原因、历史地位及作用、现实意义等进行了全面系统的论述,为晋商的深入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二、观点新颖,不囿陈见
明清晋商是我国商业史上很重要的一个历史现象,有很多问题值得探讨,如他们为什么能够称雄商界5个多世纪,他们何以兴、何以盛、何以衰,其成功之道是什么,其性质如何,等等,作者在本书中,试图回答上述问题,虽为一家之言,其成果是极有价值的。关于晋商的缘起,学术界有“李自成遗金说”、“山西农业发展说”、“工商业发展不普遍说”、“盐池说”等,作者不囿陈见,根据大量史料进行分析,提出了契机、地理、物质、生计、人文等因素综合促成的论断,这一见解,较以往各说更有说服力。关于晋商成功之道,历来说法很多,但多强调某个方面,作者在本书中对此作了比较全面的总结,提出晋商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自觉和不自觉地发扬了一种特殊精神,它包括进取精神、敬业精神、团队精神……
这种精神也贯穿到晋商的经营意识、组织管理和心智素养中,可谓晋商之魂。作者的这些分析,可谓抓住了明清晋商成功之道的本质。
三、资料翔实丰富
作者在这部书中利用了大量史料,参考多种论著120余部,引用各种书籍论文逾千种,特别是这部书披露了许多新的资料,例如作者从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获得山西票号在日本开办银行的资料,在日本报纸登载的广告资料,这些资料印证了晋商首创在海外开办银行的记载,十分珍贵。又如,作者从国家图书馆查阅到海内孤本(手抄本)明代晋商王文素《新集通证古今算学宝鉴》,从日本抄录到晋商炳记《贸易须知辑要》,这两种商业书,很有助于对晋商经营活动的了解。作者还在美国学者袁清帮助下获得保存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孔祥熙的资料,在日本学者小野和子的帮助下获得山西富商乔映霞的婚姻资料,在山西丁村查阅到若干晋商信函及家谱资料等,都是十分珍贵的。
四、运用比较研究法
作者在这部书中将晋商与明清徽商、鲁商、秦商、粤商、闽商、江右商、龙游商、洞庭商、宁波商等九个商帮,以及世界上的犹太商人、威尼斯商人、荷兰商人等进行了多方位的比较。这种将晋商研究置于当时历史大环境中,置于中国商界、世界商界的大背景下来进行审视,对于读者较全面地把握事物的脉络很有帮助。
五、鉴往知今,注重实用
深入客观地分析晋商历史,从中汲取经验教训,对于我们今天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无疑有一定的借鉴作用。作者在这部书中,始终贯彻着鉴往知今、注重实用的意图,在总结晋商兴衰成败经验的基础上,结合当前现实,提出了五项历史启示,即市场意识的萌发是晋商经商成功的思想基础、抓住机遇是晋商经商成功的关键、晋商创行的人力股份制有着现实价值与意义、诚信是晋商经营管理思想的核心、重视人才是明清晋商成功的重要保证等,都有着一定的现实借鉴意义。
总之,《晋商兴衰史》(增订本)的出版将明清晋商史的研究向前推进了一大步,并丰富和充实了中国商业史的研究。当然这部书也有缺憾之处,如对晋商的性质和局限剖析略显薄弱,对商号、商人及其家族的个案研究深度、广度也不够。尽管如此,此书仍不失为一部有关晋商研究的上乘之作,特向读者推荐。
(作者单位是山西出版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