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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成事之道(2)

在赵振业看来,在学校学的是一般基础理论知识,实际工作中远远不够用。在具体工作中会碰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不懂就得去读书、查资料找答案。他研究的课题难度较大,时间较紧,为此,他不断自学有关断裂力学、损伤力学、电子衍射理论知识并寻求较合适的试验技术以达更新知识,使科研工作深入一步,质量和水平提高一步之目的。

由于了解了各种钢的发展史,合金状况和研究状况,他才会提出问题和建议;由于阅读了超高强度钢的资料,接手中温超高强度钢研究课题后,才会摒弃仿制H11热作模具钢的建议,很快改变原研究方案,建立新的研究思路,提出成分设计方案。由于不断查阅相关资料,才少走了不少弯路,并一直顺利地取得成功。

赵振业说,读书要有目标,有系统。有目标才有动力、有兴趣;有系统才有收获、才会形成概念,长期起作用。接手300M钢应用研究课题,制定研究方案,开展各专业的合作研究是基于他读了有关疲劳的专著、积累有关提高疲劳性能的知识,并形成了实现长寿命起落架的基本概念。

近些年来,赵振业热衷研究高强度合金构件抗疲劳制造。他之所以敢于去做这项研究,一方面是因为抗疲劳制造很重要,对中国机械制造现状,尤其对航空等高科技制造特别重要;另一方面是与长寿命起落架的经历有关,与他10多年来不断查阅资料、不断建立概念密不可分。他关心高强度铝合金、钛合金、高温合金的疲劳特性、问题和规律,从大量相关研究资料和数据判断了技术前景和成功的可能性。为做研究,他读机械加工方面的书,查阅机械加工方面的研究资料,仅目录和摘要就订了好几本。

如今,赵振业已年过古稀,可他仍孜孜不倦地读书,一有空就往图书馆跑。在他的办公室里有三个高大的书柜,摆放着各种书籍和杂志。家里书房也摆满了各类书籍与刊物。他说,如果操办一件事拖得时间较长,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好久没有去看资料了。对读书的感情,如同这位河南人对面条的感觉一样,几天不吃就想得慌。也正是因为此,被人们誉为“离不开书的人”。

他认为,读书的第一秘诀是死书活读。不应躺在书本上读书,而应面向实际读书。躺在书本上读书,只能记住其词句。只有面向实际读书,才能领会其要旨。读书的第二秘诀是思考。思考能融会贯通,能增强记忆,能启迪智慧。读书的第三秘诀是写作。写作是读书的深化。如果说读书是把东西吃到嘴里,那么,写作则是把东西咽到肚里。赵振业十分注意把读书与实际、思考、写作结合起来。赵振业读书求知的深厚根源在于生活和事业。他说,读起书来不知饥渴,不读完不罢休,不得到预期结果不算完。读书使他体会到快乐。

赵振业除读科技方面的书外,对《实践论》《矛盾论》《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等著作也很感兴趣,他推崇******同志的诗词,酷爱唐诗三百首。

敬 业 奉 献

中国几千年来有着敬重父母、敬重长辈、敬重师长的传统美德。敬业,就是把你所从事的事业或工作要像敬重父母、长辈、师长一样,专心致力做好。早在两千多年前,孔子就提出“执事敬”“敬业乐群”的思想。“执事”就是办事。一个人以怎样的态度去对待承担的任务和职责,这是衡量其品德高下优劣的重要尺度。孔子提出的标准是“敬”,敬即敬业,就是尽职尽责,勤劳恭谨,奋勉奉献。也就是说,每做一件事,不管事大事小,内心都保持认真敬重的态度,把事情竭力做好。

赵振业对敬业成事有着独特的见解。他用“知、行、好、乐”四个字来概括。

知,就是认识和了解。“知”是一个学习、认识过程。任何人都是学而知之,做任何事都是从认识和了解开始的,都有一个继承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书是最好的老师。做一个课题,首先要了解课题是什么,知道要做什么。要做到知,你就得去查资料,到工厂了解相关情况。“知”有程度的差别。要做成事就应知之甚,知他人所不知,知所应知,最大限度地达到继承已有,积累做事所需。做到“知之甚”是一个艰苦的过程,但却是成事的捷径。古人云“书到用时方恨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知”是做事前的准备,“知之甚”为做事做好了准备。谁不辞辛苦,谁才可能成事。当然,“知”的基本准则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实事求是态度。“知”还是一种境界,追求真知和独到见解。

行,就是做事。做课题是探索未知、认识和改造客观世界过程。做任何一件事都靠的是“行”。书教人做事,但不能教人成事。“行”也有程度的不同。要做成事就应行至实。做到他人所不能,完成应该做的全部。做一个课题,不完成应该做的所有研究内容就不能创新出一个材料。“行至实”比“知之甚”难得多。子曰“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困乏其身”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做科学研究,就要做好这一准备,在不断失败中奔向成功。当然,做其他事情也是一样的。“行”也有准则,它的基本准则就是不唯上、不唯书、不唯洋、只唯实。“行”也是一种境界,追求真理和创新。

好,就是爱好。“好”是一种自愿付出,与“行”相比更为主动。“好”有程度的差别。要做成事就应好之奇,爱好成癖。做课题达到了内心热爱就会主动,主动做研究就会有千方百计,以做好为标准,创新出来的材料会达到更高水平。常言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就是说的这个意思。较之“行至实”,“好之奇”是在一个更高的境界上,其基本准则自在行为之中。在科学研究中,不经专心致志达不到“好之奇”的境界。不在“好之奇”的境界上恐怕在创新材料上难有惊人之举。所以,一个创新团队最重要的是有一批达到“好之奇”境界的研究人员。

乐,就是乐趣。“乐”是一种高度自觉,超越“好之奇”的更高境界。达到“乐之极”的境界后,做课题自然是全心全意,心无旁骛;做研究自然是追求至高、臻于完美。“乐”是奇思妙想之源,发育奇迹的土壤。科学大师们无不有自甘寂寞、以苦为乐的经历和品格。中国要培养一批世界一流的科学家,首先要营造一种高度宽松的环境,包括学习环境、研究环境和生活环境,放任孩子们的自觉性,催生奇思妙想,发育奇思妙想,成就奇思妙想。科学的方法才能造就科学人才。达到“乐之极”境界的人可望成为世界一流的科学家。

上面是从成事的角度阐述了“知、行、好、乐”。其实,“知、行、好、乐”也是修身之道。它将把科学研究者带入一个新的境界,一个到达“知之甚”“行至实”“好之奇”“乐之极”境界的人,一定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

在赵振业看来,材料研究是苦中有乐。他说,虽然每个课题研究过程没有什么区别,但课题内涵千差万别。新的课题,新的目标,新的技术,新的应用,它引诱着你去思考,去查资料,了解国内外相关技术和研究状况。认识“新鲜”很难,追逐“新鲜”却很快乐。如何达到目标,依据什么原理和机理,挑选什么成分,采用什么工艺,凡此种种,它引诱着你去设计,去探索,去试验,去分析,琢磨试验结果是否真有道理。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你,不是走而是跑,不只是白天,也包括夜晚,不是一件事,而是刚办完一件又急忙拿起另一件,那股期盼和追求让你忘记疲劳。材料规定性能指标达到了,能不能用,应用对象要求什么,服役环境是什么,会出现什么问题,怎样才能不出问题,一系列未知吸引着你去探索、思考,思想一下飞到另一个新领域去了,一轮忙碌又开始了。当然,最令人揪心的要数材料制成构件装机飞行考验了。心中明知科学规律已经保证了安全使用,但在试飞机场停机坪草地上等待起飞、降落,还是心潮起伏、惴惴不安,尽管每每是虚惊一场。技术鉴定是课题研究的最后一道程序。照理,这是课题的收获季节,高兴的时刻,其实不然。心中不安的是鉴定结论是什么,专家、领导们对自己的研究成果认可到什么程度,花了那么多钱,花了那么长时间,动用了那么多人的劳动,结果会是怎样的呢?人们眼里都是希望和期盼,……良知在拍打着你的肩膀,你创造了什么,发明了什么,取得了什么科学技术进步,为国家和人民增了什么光?良知在压迫着心脏,你会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一旦得到了评价结论,拿到了一次创造发明的认可,获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成果,你立刻会感到全身心的松弛,你会有一种成就感。那是他人无论如何不能感受到的快乐!

赵振业认为,只有敬业才能做好事业,没有敬业精神很难把事情做好。赵振业是个非常敬业的科研工作者。50年的研究磨炼使他对探索未知从憧憬到热爱而快乐。

赵振业说,有敬业精神,好的境界,最终结果就是奉献。奉献有几种不同内涵,完成任务是奉献,做得很好也是奉献,自觉主动地完成任务也是奉献,但真正奉献应是来自自愿、来自主动地做好工作。

“人生的价值在于创造一个有价值的一生”。而有价值的一生应该是奉献的一生。我们应当像头牛,吃的是草,而奉献给人民的是奶汁。属牛的赵振业认为,奉献精神应当是科技工作者的第一精神。

航材院的人们对赵振业印象最深的也是他的敬业奉献精神。作为历次课题总负责人,赵振业深知自己所肩负的责任。为了写好材料研究与应用方案,他要花大量的业余时间查阅资料,了解掌握相关的专业知识。为了掌握第一手研究资料和研究质量,他经常在实验室做试验、到企业跟产。赵振业是一个不怕吃苦的人,也是一个能吃苦的人。几十年来,为解决技术难题,协调工作进度,他的足迹遍及贵州、四川、陕西、湖南、辽宁、黑龙江的厂所院校,一年中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出差在外。每当事业与家庭发生矛盾时,他心中的天平砝码总是向事业这边倾斜。他的两个孩子出生、爱人两次生病住院,在最需要他在爱人身边照顾陪伴之时,他都因出差在外而未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儿女学习更是无暇顾及。

赵振业的工作时间表总是排得满满的。他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双休日、节假日经常在办公室度过。在他的办公桌玻璃板下压了一大摞多年未曾用过的换休条。为了科研,赵振业不知放弃了多少次与家人团聚的快乐,放弃了给儿女辅导学习的时间,失去了生活中本应该享受的乐趣。

功崇惟志,业广惟勤。赵振业就是这样一直默默耕耘在航空材料研究战线,用自己的智慧与汗水开拓航空超高强度钢的新领域。

真 诚 合 作

赵振业说,材料科学研究涉及冶金部、机械部、航空部的厂、所以及高等院校。一个研究课题,不是一个研究室、一个单位就能完成的,绝不能孤军作战,什么都包在自己身上。要尊重科学规律,主观思路要归顺到客观规律上去,按客观规律去做事。那种小楼成一统,大而全小而全的模式不仅制约经济的发展,也制约科学技术的发展。要研究成功一个高附加值、使用可靠的新型材料,不搞合作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它涉及许多技术和专业,需要拥有各种技术的专业人才共同努力,真诚合作才能实现,不搞合作就会四处碰壁,无果而终。

赵振业认为,树立合作意识是首要的,但与哪个单位、哪个人合作,要根据课题的技术指标精心选择。确立合作单位和人选之后,合作的基本前提是要尊重别人,尊重别人的劳动。要把课题的相关专业研究任务、目标、在课题中所处的地位、完成的时间节点原原本本如实讲清楚,使合作单位合作人明白要做什么,达到什么要求,什么时间完成。使整个课题组成为一个团结、和谐、相互配合的团队。

一位名人曾经说过:播下一种心情,收获一种思想;播下一种思想,收获一种行为;播下一种行为,收获一种习惯;播下一种习惯,收获一种性格;播下一种性格,收获一种命运。赵振业的自信、坚韧、执着、认真、勤学、敬业、奉献,收获的是在航空超高强度钢研究领域的成功,收获的是价值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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