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天，做尸检我完全凭科学。晚上就凭灵感。回想一下白天有没有失误。说出来真怕你害怕，有时我晚上能看到鬼魂到我身边来。”
“老张，哪有什么鬼神，你不是做梦吧。”
“不是。”
“那你不害怕吗？”
“我是习惯了。如果我白天的检验报告错了。过一段时间，那鬼魂就一定晚上来找我，点化我无论如何要改过来。”
“怎么点化？”
“就是说，我会无缘无故地遭到磕碰。比如，桌上的水杯洒了，手指碰破了皮，流血了。”
“那409女尸案，你认为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个，这个吗？现在不好说。因为刚才我不是说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知道是不是一定鉴定对了。眼下，我做出的是靠科学仪器做出的判断。”
“那你过几天，可一定要给我个准信儿。记住，一，别因工作累坏身子；二，可别因酒误事；三，有困难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
“放心吧，我听你的。”
次日一早，阳光明媚。刑警队四楼大会议室。
刑警队全体干警身着蓝色警服，整齐地聚集在会议室。刑警队长侯镇向全体干警交待完任务后，举起右手，领着全体干警一起背诵《中国人民警察誓言》：“我志愿做一名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纪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公证执法，清正廉洁；不怕艰苦，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坚决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随后，刑警队综合科的人员留下，其余三个大队人马全部参加行动……
侯镇穿上便装，徐庆和和李春晓穿着警服，乘一辆警车开始寻找新线索。徐庆和边开车边说：
“队长，打个赌怎么样？今天，要是真找到线索，你怎么谢我？”
“我请你俩去老吴头面馆喝散白。”
“哼，才喝散白呀？哪谁去呀！”
“哪你想喝什么？是人头马，XO，还是路易十三？是不是太贪了？”
“怎么也得喝五粮液呀！”
“你以为我是大款、歌星、还是大公仆。我家买楼贷款还没还上呢？这不，上个月银行又催我还贷了。你就让我省点吧！哎！我说这打赌可是双方，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哪我的女朋友归你。”
“哎！你有女朋友吗？”三人一通大笑。
“有机会，你真该处一个。哎！那照片带来了吗？”
“带来了。”李春晓说，“还是现代好啊！，科技发达，根据尸体用电脑就能画出其生前的模样。”
警车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下，三人一起下了车……
晚上5点，三个大队长分别向侯镇报告，没有发现目标。侯镇一组三人找了一天，也没查到有关死者的任何线索。
回到刑警队。三人又坐在一起研究对策。
“怎么办好呢？这样查肯定是不行了。”徐庆和说。
李春晓沏了三杯茶水，三人渴了一天了，大口地喝起茶来。喝了一会儿，侯镇放下茶杯说：
“明天，咱们三人乔装打扮，分头行动，我装作外地做生意的，来找一位老相识，庆和也跟我一样。春晓扮相成死者的姐姐，寻找失散的妹妹。这样，可以扩大寻找范围。咱们三个手机都开着，谁先找到线索，就通知另外两个人，然后集合一处攻坚。”
三人边喝茶边谈，直到天黑下来，感到肚子饿了，三人才离开办公室。
次日9点，李春晓一副贵夫人打扮，打车来到芳草地洗浴中心。一进门，一个女服务员忙向她走过来。
“小姐，我能帮您做点什么？”
“我要洗浴。”
“好，这边请。”
刚刚洗浴完，小姐为她按摩。
“小姐，您的身材真好。”
“是吗？你也不错，干吗出来干这个？”
“还不是让生活逼出来的。父亲得脑血栓瘫痪，弟弟上大学，不干这个多赚点钱，一家人怎么活呢？”
“是呀！怪可怜的。”
“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我从北京来，来找我一个多年失散的表妹。”
“那恐怕不好找吧！”
按摩完，李春晓拿出一张百元大票。
“呶，这个给你的小费。”
“呀！给这么多，谢谢小姐！太谢谢了。我叫宋立敏。您要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女服务员捧着百元大钞笑道。
李春晓从精制坤包里取出照片，递给女服务员。
“这是我表妹，你见过她吗？”
女服务员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便显出惊讶的样子。
“这个人是在我们这呆过，做过服务员。跟我住上下铺。”
“她叫什么，哪里人？”
“她叫薛丽白，湖南人。两年前她就离开这里了。哎呀！老板可是不允许说的呀！”女服员有些紧张地说。
“放心，我会保密的。你们老板叫什么？”
“吴天富。”
“我要找你们老板谈谈。”
说着，李春晓给侯镇和徐庆和打手机。功夫不大，侯镇和徐庆和就赶到芳草地洗浴中心。听完李春晓的汇报，侯镇决定先找老板吴天富了解情况。
在老板办公室。侯镇亮出身份，吴天富陪着笑脸。他四十多岁，中等个，微胖，脸色略黑。他将一杯沏好的茶递给侯镇说：
“这人叫薛丽白。两年前跟人出台后就再没回来。由于是小姐，我们也没太深找。我说的都是实话。”
“吴老板，这个薛丽白目前已被人害死。你设法通知家属，到刑警队认领尸体。”
一听这话，吴天富一副害怕的样子。喃喃地说：
“啊，她家在湖南，不好办呀！”他用眼又瞅了瞅侯镇，又说，“啊，不过，我一定想想办法，妥善处理。啊。”
侯镇又一次来到段百阳家，想再了解一下案情。
段百阳住的是三间土平房。东西两间住人，各有一铺朝阳南炕。中间一间两侧是灶台。北墙又隔成一间小屋，小屋正面有玻璃窗。玻璃窗下摆放着一个破旧不堪的碗橱。透过碗橱外罩的那层白纱布，可以看见里面摆着一大塑料盆大饼子，一碗咸菜和几棵大葱。侯镇来到东屋 ，见段百阳不在家。侯镇坐在炕上，就跟段百阳的媳妇攀谈起来。
“大嫂，家里还好吧？”
“好，还好。就是我直闹病。”
“侯队长，你找我家百阳还有啥事呀？”
“还是那起案子的事。”
“哎呀，案子的事。我们可不敢说呀。那天晚上，我家进来人了。是个蒙面人。那人不让我们说实话呀！”
说这话时，百阳媳妇显得有些神经兮兮的。
“有这等事，不用怕，有我们人民警察给你做主，你们就谁也别怕。”
这时，门开了。段百阳回来了。
“大哥回来了。我在等你呢。”
“啊，啊，队长来了。我这是回家取点东西……啊……”
段百阳一见到侯镇，一下子就想起那天晚上的可怕情景。蒙面人恶狠狠地对他说——警察要是再问，你就说，看见时那女的吊在树上，是上吊自杀。
“段大哥，我今天来，是想再了解一下你儿子那天见到女尸的具体情景。你不是说你去接你儿子时也见到了吗？现场留没留下包裹之类，或是其他什么凶器之类的东西？”
“哎呀！让我再想一想。”
段百阳用右手拍了拍后脑勺，低下头说，“哦，我差一点忘了一个最关键的，我见到女尸时，她是吊在树上的。她也许是一时想不开，上吊自杀的。”
侯镇皱眉一笑，说：“那天，你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刚才嫂子跟我说，那天你家晚上进来一个蒙面人。他是不是对你进行了威胁。如果是那样，你不要怕。由我们警察保护你家，你可以大胆地说。”
“哈哈。”段百阳裂嘴一笑说，“没那事。我家小琼他妈神经不好。她那是梦话。您别往心里去。我确实是见那女的吊在树上。我这人就是有啥说啥。那天我干一天重活，太累了，我可能说得稀里糊涂。”
侯镇觉察出来段百阳有顾虑，再问几句，段百阳也没说什么。这时，侯镇的手机响了，是夏局长要他汇报案情。于是，侯镇对段百阳说：
“这样吧，我给你留张名片，你再把你家电话号留给我。等有什么事时，我们再联系。”
一周以后，薛丽白老家父母来到江水。
两位老人都已花甲之年，在薛丽白的大姐搀扶下，来到刑警队。在刑警队法医停尸房，见到薛丽白尸体后，嚎啕大哭。
“侯队长，你可一定要抓到凶手，为我女儿报仇哇！”
望着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侯镇心里也异常难受。望着薛丽白父母抱着骨灰盒乘车离去的场面，侯镇的心都碎了。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不能保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他就不配拿人民给的那份工资，不配穿那身人民警察的制服。就该辞职下岗。他心中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全力以赴，抓捕罪犯，严惩凶手。给人民一个满意的交待。
回到刑警队办公室。侯镇大脑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了。找到了小姐的工作地点，但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凶犯。下一步，怎么办好呢？段百阳突然顾虑重重，前后说法不一，受何干扰；庄副局一反常态，干涉207案件的侦破，究竟为何；207案，409案，久攻不克，两案症结在哪里？侯镇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调整侦破方向，采取多视角寻找线索，力求尽快打开缺口，攻破此案。他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一个新的破案方式，在他的大脑里形成了。
第三天上午，《江水日报》显要位置， 刊登出了警方向社会上征寻破案线索的启示。文中有意向外界披露消息，说警方已初步找到几条有价值的证据。正在全力侦破。启示登出，两天后就有了回音，侯镇一天到晚要接十几个电话。侯镇让李春晓和徐庆和把群众举报分门别类，选出有价值的进行重点调查。
果然，409案有了转机。薛丽白在当酒店小姐期间，曾经跟江水市一家国营企业大老板打得火热。后来她就离开酒店，被这个大老板当二奶包养起来。这天中午，李春晓来找侯镇。一进门就说：
“队长，有好消息了。”
“什么好消息？”
“今天，我二姨妈来我家了。当她知道我当警察时，就问起了409这个案子。我把情况简单介绍给她，并把薛丽白的照片拿给她看。她说这个人她认识。我赶紧问她怎么认识的。她说薛丽白光刚来江水的时候，在段百阳家租房子住。跟段百阳家的媳妇处得挺好，认了干姐妹。住了一段时间后，又离开了。后来，薛丽白在段百阳家还生过一个孩子。薛丽白后来把孩子送人了。”
“那孩子送谁了？”
“具体送谁，只有薛丽白知道了。可她死了。哎，对了，我姨夫是这个村的村长。”
侯镇坐在办公桌前思索着，这么说，段百阳的嫌疑可就大了。被害人曾经是他家的房客，跟他媳妇处得又很好，被害后，又是他最先发现的。他报案时为什么隐瞒真情，为什么不说他认识被害人呢？由此看来，段百阳很有可能参与了这起谋杀案。是主谋，是凶手，还是帮凶……
那么，段百阳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好色之心驱使？是谋取薛丽白的钱财？还是另有企图？
想了一会，侯镇叹了一口气，对李春晓说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从段百阳也外表看，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没想到我们被这样的假外表糊弄了。你要找一下你姨家的地址，过几天，我们再去她家了解一下情况。”
“队长，要不要派人把段百阳监视起来？”
“暂时不就惊动他，他现在也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我明天就去段百阳家住的村子，看能不能找到薛丽白孩子的去向。”
“那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休息两天吧。哎，别忘了，下班前把你二姨妈家的地址给我。”侯镇话还没说完， 手机铃声又响了。侯镇打开手机，里面传来法医老张的声音：
“侯队长，我是老张啊，昨天我灵感又来了。就是说我预感到薛丽白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侯镇说：“那，你能不能找出点科学依据？”
“这个，现在还不能。不过我会尽力而为的。快了，也许明天就找到了。慢了，一年两年也是它。”
“老张，你最好抓紧点，别忘了，我还帮你张罗媳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