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钟凯文对秘书的心思一点察觉也没有,指了指文件示意她可以闪人了。
秘书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怎么回事,这样明显钟凯文也没发现,这男人难道是传说中的“柳下惠”。
秘书小姐有所不知,如果说慕容聪是“食肉男”,钟凯文则是名副其实的“草食男”,就像大草原的一只动物永远只顾低头啃草,对四周的景物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过着极度精致的“斋”生活,从不主动找女人,对感情始终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对钟凯文而言,女人是种神麻烦的玩意,他没兴趣招惹。
要不是被准大嫂夏子夜空降到这个董事长办公室,他肯定连一眼也不想看斜对面那个一无所长、混吃等死、坐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姚依灵,他挑剔的目光如红光线一样扫荡过她,一身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装,上衣的扣子一直工整的扣到最后一粒,脖子处没有露出一点缝隙,下身的裙子明显过长,一步裙的样式却是过了膝盖的长度,整个脸像苦主一样纠葛成一团,目光呆滞无光,连眼屎也没擦干净。
难道,苏安电器的董事长是个连眼屎也擦不干净的人吗?这让外人怎么看?
钟凯文的剑眉差点神化成通灵宝剑,真想冲过去劈上姚依灵几剑,彻底的劈醒她。
忍无可忍后,他一边挪正手腕珍稀的扣钮一边起身到她面前:“董事长,你打算一直这样消极怠工吗?”
姚依灵正在神虚太游,完全没有听进他的话,即便钟凯文已经站在她身旁。
钟凯文仰天无语,他命真是太苦了,夏子夜给的任务太艰巨了,这姚依灵分明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狗肉包子上不了台面的主。
钟凯文重重敲了下桌子,声音提高了八度:“董事长,你已经发呆一上午了,能不能打起精神,好好把桌上的文件、资料看看。”
好刺耳的声音,姚依灵总算聚全了三魂七魄,一脸无辜的问:“钟先生看过就行,我知道你是专业的。”
“你就这么信任我?”钟凯文问:“你对我了解吗?就不怕我把公司给败了?”
“不会的,虽然不了解钟先生是怎样的人,但是我很了解学姐,她能信的过的人,就从来没有出过岔,我当然放心了。”
“所以你就这样心安理得的发呆?”
姚依灵也很郁闷,钟凯文明明就是万能的神,处理苏安电器的任何事情都能得心应手,为什么夏子夜还要把她放在这个位置,她除了发呆,也确实没有其它所长。
他重重的提醒:“不回答吗?”
“我只是不清楚,学姐为什么让我做苏安电器的董事,又让你来帮忙。”
钟凯文能想到其一,就是夏子夜想利用他的身份来震住郑易山,让郑易山不敢对苏安电器轻易下手,但是其二……
其二,他还真是不明白,这几天观察下来,姚依灵并非是从商的最佳人选,苏安电器的董事长位置夏子夜为什么让她坐?
姚依灵见他面有难色,问道:“难道钟先生也不知道原因吗?”
钟凯文傲气的回答:“以你的理解能力,我解释了你也不未必能懂,所以,你还是继续茫然吧!”
“哦!”姚依灵心里称是,她跟这些人比,被他们卖了,还傻乎乎的数钱哩!夏子夜、慕容聪、钟凯文,个个全是人精中的佼佼者,个个比狐狸还狡猾,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接受这个现实比较好。
不辩解、不反驳、恬然自得的接受,这是姚依灵的生活态度,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在姚依灵的世界,她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她对这世道从未有过非夺取的东西,她不与人争,自然世上没人能跟她争,荣华富贵、世态浮云,她一样也不在乎。
若说在乎,这世上能让她在乎的无非就是两人……夏子夜和柳烈焰,这两人在她心里难分伯仲、分量相当。
姚依灵发了一上午的呆,满脑子全是这两个人,柳烈焰一厢情愿的认定夏子夜就是郑颖儿,虽无实证,却有一萝筐的疑点;夏子夜则是加重语气提醒,说和慕容聪的订婚在法律上属于契约行为,这是一种身份契约,让她不要再多管闲事。
她站在分界线上,因为这两人而为难。
“董事长,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钟凯文略皱眉头:“我是说,上班时间请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别整天一副神游状态。”
“好。”她理亏的应着,指了指时间:“我们去吃饭,饿了。”
他无奈的跟着她走出去,吃饭时间可自由支配,秘书室的职员正在说是非。
先是刚出办公室的风**秘书在那个置疑:“我们那个董事长根本就是来混日子的,我看她对公司的事情一点见解也没有,八成是潜规则才捞到的职位,你们听到什么内部风声了吗?”
“潜规则?”有职员问:“是跟三诺集团的钟凯文潜规则了吗?靠,太没天理了,她走什么狗屎运,能被那么帅的男人潜,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轮不到我。”
秘书讥讽道:“你别发骚了,我都没轮到,还能轮到你……”
另有人抢话:“这位董事长哪是跟三诺集团的钟凯文潜规则,是跟龙城四少之一的慕容聪潜规则,听说慕容聪就是一匹种马,到处立标地,这不把标地立到我们公司来了。”
“真的呀?”
一群八婆围在一起谈论着,完全没注意敞开的办公区她们口中的主角正在路过,姚依灵一副路人甲、乙、丙、丁的表情,自动过滤这些污言垢语,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随后的钟凯文质疑的看着她的背影,三步并成两步窜到她面前:“就这样走了,不去反驳吗?”
“是事实,反驳也没有用;不是事实,又何必反驳?”
“换了是我准大嫂夏子夜,不管是不是事实,她都会反驳,人的眼里怎么可以容下沙子?你不去反驳,这些人只会得寸进尺。”
姚依灵说:“我的世界你不懂,有些人的眼睛是含着沙子长大的,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得沙子咯眼了。”
“不可能。”他剑眉斜飞,锐利的黑瞳充满否决:“不管时间多久,眼里有沙子的话,也一定会不舒服。”
姚依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说过了,她的世界他不会懂,果然他是不懂的,他们是背景差异巨大的两个人,永远不会了解对方的世界……
钟凯文削薄到可见血丝的唇轻飘飘的撇着:“董事长,我们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去吃饭。”
她别过头看他,一脸的茫然。
他已经拉过她,向着一群八婆走去,钟凯文和慕容聪不同,如果说慕容聪是一匹长鬃飞扬、银蹄踏烟、奔腾不拘的野马,而钟凯文则像夜空中的雕,挑剔精干,透着盛气凌人的气势,两兄弟,一个不拘洒脱,一个谨慎傲气。
一群八婆立马停止了叽叽喳喳,转而是一副吞剑的表情,顿时脸色比死还难看,这明显是说别人闲话被活逮的表情。
钟凯文有个习惯性动作,喜欢一只手的中指轻轻摩擦着自己削薄的唇,看似极性一感的动作,可他做出来却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