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的铁轨摩擦声传来,在寂静的黑暗隧道内,一辆电轨列车擦着地下隧道边缘疾驶而过,速度很快,呼啸间带起一阵剧风。
在南华地下隧道候车厅中,坐着三三两两等待列车的的人群,肩上背着厚重的旅行背包,看起来应该是出来游玩的游客。
人群熙熙攘攘,声音中透露着几丝焦急。
他们已经在候车厅中等了足足三四个小时,让人意外的人,往日里颇具口碑的南华电轨列车竟然会晚点,而且晚了不止一个小时。
这让楚白十分无奈。
他是南华大学东城区的一名大三新生,天生节能,其实也就是好吃懒做的他,在大学的选择上,没有考虑距离家万里远的名牌大学,而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家较近的南华大学。
明天是南华大学新生老生报名报道的时间,早在几天前,楚白便于自己最好的死党彼此约定。
在南华市区集合,为南大即将来临的腐败做上充足的准备。
两人简单的吃过便饭,买上了所谓的生活必须品之后,嬉笑打闹着。在约定好的第三侯车厅中,等待即将到来的电车。
“看来我们这一次又要晚点了”,楚白对着身旁死党一脸无奈的开口道。
“还不是因为你”,身旁的女子翻了翻白眼,她记得在上一次,身旁的楚白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时,晚到的原因是。
“现在过去未必有我们的事做,没准还会被辅导员抓壮丁,不如我们,在附近玩几天再过去……”。
楚白翻了翻白眼,撇了撇不远处身材卓越的陌生女子。看着对方身材卓越青丝如爆的完美背影。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
又看了看身旁毫无起伏的死党身材,忍不住叹了口气。
开口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次实在不能怪我,我也没有想到,口碑良好从不跳票的列车会出这种意外,四个小时啊!白白浪费了四个小时。人生中有几个四小时”。
直到身前陌生女子提起旅行包,脸上的焦急之色越发深沉。
很明显,这位身材不错的年轻女子应该正在赶时间,此时,手忙脚乱的拿起大包,正打算离开。
鬼知道!在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
女子起身离开,背起身旁的旅行包裹,拿起手中透明塑料袋携带的土特产,转身就走,动作一气呵。
风韵的身材在这个艰难的动作,肉眼可见的上半身一阵颤抖,身前高高挺起的丰满娇嫩胸部,几乎要从胸口中跳出,仿佛能滴出水来。
下意识的和身边的死党一阵对比。
人比人得死,货币货得扔。
身边的死党名为苏轻语,是楚白从小玩到大的死党,或者说是青梅竹马更准确一些,当然,因为彼此间太过熟悉,两人也只是单纯的朋友。
看着苏轻语脸上越发迷惑的神情,正打算继续说点什么,也就在这时候。
熟悉的咔咔咔之声传来,声音不大,在场的几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
是车轨声,原本正打算放弃继续等下去的女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脸惊喜的回过头来,看了看时间,还可以,现在还来得及,距离机场还有时间,松了口气,毕竟临时换乘交通工具那是极其浪费金钱极其浪费精力的啊。
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楚白上车之后,忽然感觉很困,脑海中下意识的闪过,一种汗毛直竖的错觉,内心十分的不安,连带无比坚定的脚步声也变得迟疑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楚白脚步一顿,扭过头去,发现身前的青梅竹马正拉着自己的背包一脸兴奋的向前走去。
看着对方脸上欢乐跳脱的神情,楚白却是一笑,暗叹自己太多心。
走吧!我们坐后面。
恩,楚白点头。
两人刚刚坐下,楚白身旁的女子已经熟悉的掏出了,旅行包中的准备好的熟食,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
这截车厢的人不算多,大约有二十七八人左右,车厢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氛,有些压抑。
每一个陌生的角落,闲下来的楚白会下意识的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如同身旁的苏轻语喜欢吃一般。
观察是楚白为数不多的习惯之一。
半响后,随着最后一名旅客上车,列车咔咔咔的运转起来,在铁轨的老旧的摩擦声中,颠簸的列车启动了。
安静在车厢中蔓延,困倦充斥整截车厢,楚白无奈的发现,周围的游客旅客脸上大多带着困倦疲惫。
没有多想,在颠簸声之中,楚白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内温度越来越低,仿佛凌厉寒冬降临一般,企图冻结人的灵魂。
在这股冰寒之下,楚白忍不住抖了一抖,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双眼微微眯起,神色中尽是迷漫与疑惑,“什么情况,怎么会这么冷,空调打太低了”?
“没道理啊”!
还没等楚白回过神来,随着一声轻呢,靠在楚白身旁的苏轻语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两人对望一眼,楚白扭过头去,将目光放向车窗之外,无尽的黑暗仿佛化作一张无形的大口,隧道内看不到一丝光亮,咔咔咔的铁轨摩擦声在楚白耳边蔓延,枯燥乏味一成不变的黑幕笼罩了整截列车。
地下隧道内停电了?若不然,为何会这么黑暗。
太诡异了,在深邃的隧道中,楚白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这种黑暗。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楚白站起身来,正打算四处看看。
苏轻语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抓过楚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微微颤抖的身躯也平静了下来。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有些空荡的车厢中,只剩下呼呼风声低鸣。
跨过一个个空无一人的座位,楚白慢慢的向前走去,现在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往日里熙熙攘攘的车厢如今,变成这幅模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
楚白静静的走着,身后的苏轻语忽然拉住了楚白的衣角,扭过头来只见苏轻语伸手一指。
不久前和楚白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安静的躺在,两只座椅的中间,蜷起身体缩成一团。
嘿,苏轻语喊了喊,用手拍了拍还在昏睡的女子。
楚白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走到了列车台阶之上,向下望去,这才发现,整截列车的乘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互相依靠着背向车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刻钟之后,整截车厢的旅客在楚白与苏轻语的拍打下逐渐苏醒,一直过了半响,周围的人在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我们是在哪里”。
窗外一片黑暗,几名男子将目光看向窗外最终一无所获。
“要不我们去前面看看,这太奇怪了”。
“莫非是停电的,但是没道理啊”!一位十七八岁耳朵上打满耳钉,头发被染的发黄的男子开口道。
“卧槽!莫名其妙啊!都什么年代了,还停电,地铁管理人员是干什么吃的,不会发电吗”?
“话说,为什么车厢怎么冷”。这声音弱弱的,软软的,真是不久前楚白见过的风韵女子。
原本气氛诡异的列车中,没几个人在意眼下这种情况。
冷,经眼前女子提起,周围的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
“见鬼,我去前面看看,我就不信,车头的电车员不给我们一个解释”。
话音刚落,整截车厢一阵颠簸,猝不及防的苏轻语撞在楚白身上,还没等他站定身来,又是一阵剧烈颤抖。
随着那一种呼来呼去的感觉,仿佛地震一般。
整截车厢在突如其来的颠簸之下,东倒西歪,眼前的一幕一幕天旋地转,整截车厢仿佛上帝手中的玩具,被肆意的玩弄着。
此起彼伏的尖叫在车厢内蔓延,楚白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旁的苏轻语滑坐在楚白旁边。
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脱轨了,楚白想到这,一把拉过苏轻语,背靠车厢,跪坐在两截靠椅之下,死死的抓住身边的扶手,下定决心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松半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