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公公转身在榻前坐下,翘着兰花指,拈着金拨清理熏炉里的燃香,淡淡道:“尚书大人言重了,何事如此惊慌?”
秦尚书哆嗦着下跪,连声道:“只求公公庇护秦家,不再受夜行大盗骚扰。我秦永年以后为俱公公马首是瞻,绝不会再有二心。”
俱公公笑道:“秦永年,你这话说得也真是没意思,照你这么说,先前都是假意迎合某家了?”说着拿出一份奏折,轻飘飘一扔,奏折落在秦尚书面前。
“咱家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你真是不懂得珍惜。居然与陆太傅、胡司马以及尚书门下等二十八名官员合起来求皇上亲政!咱家今天真的是应该让你死在夜行大盗手里!”
秦尚书刹那就怔住了,额上满是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们以为通过后宫陆贵妃,就能把奏折送到皇上手中?”俱公公眉毛略略一抬,笑道:“也太小看我俱某了罢。”
秦尚书自知无幸,登时“咚咚”磕头,犹如捣蒜,今天若不坦白,只怕俱公公再也不会放过他了,连声道:“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呐!卑职不自量力,竟然妄想与公公一争高下,真是不知高低,卑职不敢了,卑职以后再也不敢了!”
俱公公淡淡道:“秦永年,咱家觉得你还有用处,所以今日才派人救你,你可明白?”
秦尚书想起夜行大盗,又想起突然出现在府外的甄义与金吾卫——难道俱公公早料到今天夜行大盗要来秦府?他的双目露出惊惧之色,仓促间来不及细想,忙道:“公公还是想要木明正手中的那份奏折和血书?”
俱公公笑了笑,说:“不错!咱家暂且留着你的性命,就是为了这写东西。秦永年,你能否帮公公把它们拿到手呢?”
秦尚书马上道:“卑职一定竭尽全力!绝对再无二心!”
“嗯。”俱公公对秦尚书的表现十分满意,缓缓道:“另外,咱家决定收你的儿子秦子阙为义子,你可愿意?”
秦尚书忙答道:“这是公公看得上犬子,卑职替犬子谢过了。一切接由公公安排,秦弘无不听从。”
俱公公对身边的侍从说:“传我的命令,自今日起,让甄义派专人保护秦尚书。”
秦尚书忙躬身道谢,连声道:“谢俱公公不怪之恩!卑职告退!”
俱公公微微欠身挥手示意,意味深长地望着秦尚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