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花魁。”她朝我嫣然一笑,“我是尹柠檬。谢谢你的胭脂了,我很喜欢。”说完,她轻移莲步,体态婀娜的走远了。
而我依旧愣在原地,直到雨杏在旁边说了一句,“天啦,竟然是京城最厉害的青楼老鸨,尹柠檬?!听说她独自掌管八家勾栏院!我还以为老鸨长得都和凤姨一个样呢,可是她好年轻漂亮哦!”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原来,她不是花魁,她是花魁的经纪人!
尹柠檬对铺子里胭脂的肯定比我嘶吼一个上午都有用,那些莺莺燕燕马上涌进了铺子里,这可把可青忙的要命。
“那个,我还有事,我先闪了。”接收到可青的求救眼神,我立马决定先闪为妙。当时可是说好了,我只负责叫她做法和开发新产品外加宣传,平时要做要卖可都是她的事哦。
“段,妖,我们先闪。雨杏,你可以考虑留下来帮可青哦,姐姐回去请你吃点心。”说完,我拉着两人哧溜抛开,剩下呆在原地欲哭无泪的可青和一脸惊诧的雨杏。
“尹柠檬真是最有名的青楼老鸨?”我后退着走在前面,挠了挠头对段子言和妖说,“她还真是厉害呢。”
“的确,很厉害。”妖突然深深的笑了一下,这笑容很纯净,让人不禁有些沉沦。
“咳咳,那个,我们回琼乐楼去吧。去看看曼依,今天是她留在楼里最后一天了。”为了防止我的口水流出来,还是换个安全的话题比较好。不过我提到的这件事,让我开心的同时也有些悲伤。
因为,曼依昨天跟我说,她要离开楼里。
我以为她仍旧在意下毒一事,但她说,是觉得不想争抢了,她现在看开了,所以决定嫁给银器铺的秦老板。曼依本就没什么卖艺的契约,所以凤姨倒也没反对,只不过楼里的姐妹听说了都有些失落。
秦老板对曼依的好,我知道。我想,也许曼依嫁人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姐妹突然嫁了人,心里还是会略微有些难过。
“曼依,可选好了吉物?”我来她房里的时候,她和小满正在挑选着秦老板送来聘礼中的吉物。
“恩,就用这个银凤饰玉金步摇,怎么样?”
“好看,咱家曼依戴什么都好看。”我呲牙一笑,心里却酸涩起来。
“挽歌,以后我不在楼里,你要好好照顾凤姨她们。”曼依淡淡一笑,还是如最开始的那样,甜美中带着温柔。
“曼依……”
“好啦,看你什么样子啊,我又不是离开大家就不回来了,我不是嫁给秦老板而已么。还是会经常回来看看大家的,反正离得也很近啊。”她伸手握住我的手,暖暖的温度让我很安心,我觉得曼依是个很坚韧的人,以后的她一定会幸福。
我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秦老板的轿子就来接曼依。一向懒床的我也早早起来,为曼依画新娘妆。
用了海棠胭脂为她擦了腮,再让她抿上唇红后用上好的羊脂口脂为她描唇。接着雨杏给她盘了新娘高髻,插好了银凤饰玉金步摇,又插了两支琉璃玳瑁上去。最后可青帮她披上新娘红装,换上新娘绣鞋,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苹果。
大家的眼圈都有些微红,却又强忍着,觉得新婚掉泪不吉利。凤姨亲自拿了盖头给曼依盖上,“曼依啊,凤姨真是舍不得,可是有个归宿总是好的。以后,只要想回来,琼乐楼大门还是为你开着的。”
“凤姨……”曼依声音有些发涩,显然是要哭出来了。
“哎呀,曼依你千万别哭,要是哭花了妆怎么办?我可是给你画了很久喂。”我从一旁跳出来,打断了这依依惜别的一幕。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笑了,门外的鞭炮声响起来,小满开门探头进来,“秦老板来接新娘子啦!”我们这才扶了曼依出门。
曼依被喜娘背着入了轿,小满也进了随从的迎亲队,她本就是曼依带来的丫头,现下是一定要跟着曼依去的,凤姨自然不会拦着。
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我们却仍旧站在楼上眺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