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在北京待了两天。三说,老爷子6月就70大寿了,要惊喜,是父母养育了你,你看着办吧!那口气铿锵有力。所以之前没跟家里说,偷偷摸摸地就进了京。结果,一进三家的门,老妈差点没把考拉扔地上——惊着了,再进父母家的门,老爷子拼命揉自己眼珠子,故作镇静——其实也是惊着了,呵呵。
中午开的生日Party,照例是火锅——海底捞火锅城,照例是二锅头,52度的,照例是10个家人,2个弟兄——都是吃老妈梅干菜烧肉大学毕业的。照例是不醉不休,不倒不归。照例是实话实说,装纯洁演愤青。彼此喝一个,再跟老爷子对一口,照例的气氛热烈,感情真挚,火锅的烟气照应着,热气腾腾的,那叫一个此情此景。一直到我端着酒杯对大伙说:“年轻时觉得一切可以抛下,现在觉得一切都舍不得。”二两酒下肚。接着,进入失忆状态,脑子里下一个画面就是在家里沙发上躺着。第二天彻底醒了看手机,吓了一跳,给无数个兄弟姐妹打了电话,但一点也不记得都说了啥,万幸的是不该打的都没打。嘿嘿。
失忆这个事儿,也是进入40以后才发生的,都跟喝酒有关,一次是跟军人喝,一次是跟韩敦喝,加上这次,一共有3回。那个感觉就是你在这段时间里根本不存在,或者你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睁着大眼,眼前一片光明,啥也没看见。后来我问过身边的人,大伙都说,知道你喝高了,两眼放光,什么歌都会唱,什么事都能聊,什么动作都敢做,一看就知道荷尔蒙分泌过多,甲亢。
陆游说过死去元知万事空,失忆的感觉有点万事空的意思,魂已不附体,等你回过闷来,你且得怀疑自己一会儿呢!这次我到北京,除了喝酒让我失忆了几小时,其实我感觉自己一直处在失忆的状态之中。“这是北京么?”一路上我问了全胜好几回,住过的地儿到了跟前还是迷路,去哪儿都必须先上环线,看哪个大厦都看不到楼底,绕北京一圈的视角跟以前完全不同,你知道你这是到了北京了,但回家一琢磨“北京啥样啊?”脑子里蹦出来的还是以前那个北京的模样——你对现在的北京完全失忆。
第二天,我去见酋长了,一日为酋,终生为长,不是跟大伙夸,酋长比在上海更水灵了。当时我就想,以后到北京必须见一面酋长,不管北京怎么变,酋长不会变,看着酋长,你就不会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