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腥甜,蚀骨的严寒自手心、脚底一阵又一阵地侵袭而来,黑暗中,仿佛有谁不断在我的耳畔说着话,声音低哑而忧伤,带着冰凉的水珠低落在脸颊上,泛起阵阵凉意,我不由冷得战栗,身上随即被一团绒绒的温暖所包裹,黑暗中,我看到了那个深深铭刻在心底的身影,而在那个身影的旁边,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小人儿牵着他的手,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心,绞痛着,无力着,我忍不住哭起来,凌景渊,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你不能把空儿也带走……把我的空儿还给我……凌景渊……凌景渊……空儿……
昏昏沉沉,暗雾迷蒙,我摇曳着虚空的身子飘荡在冷厉的河流之上,到处找着我的空儿,忽然指尖传来钻心的疼痛,随即,昏暗的天空裂开一大道口子,刺眼灼热的光芒在天空扎着我的眼睛,我大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
“问卿!”柔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在身侧响起,我一怔,转眸望去,只见凤清妩站在不远处,哭成了个泪人儿,凌景澈站在我床边,澄澈的眸底满是深深的心疼,指尖泛起阵阵扎心的痛意,我皱眉望去,只见月无邪一手拈着一枚银针,一手执着我的手指,眸色沉静而幽深,见我醒来,月无邪收起银针,淡声道,“没有大碍了。”
我疼得龇牙咧嘴,“无邪你干嘛拿针扎我!”
凌景澈暖手覆上我的额头,忧声道,“问卿,如果不是无邪刺痛你,你也许就再醒不过来了。”
我一怔,“什么?我怎么了?”
凌景澈轻轻一叹,“你不记得了?那****看了景夜留下的纸条,就呕血晕过去了,无邪说了,你是太累了,夜里又受了凉,一下子急火攻心,昏迷的这些天,又寒毒发作……这么多的病症同时发作,你的身子本就虚弱,险些撑不过去了……”
我怔住,随即想起来那张纸条,当即就要挣扎着要爬起来,无奈脑袋一阵晕眩,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凤清妩忙把我按下,急道,“问卿,你想干什么?”
我扶住凤清妩的手,“清妩,我昏睡了几天了?”
凤清妩一滞,低声道,“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心底猛然一紧,我转眸望着凌景澈,凌景澈一滞,随即了然,轻柔道,“我陪你去,我的话,景夜应该能听进去些。”
我连连点头,抬眸望着月无邪,低低道,“无邪,谢谢你,不过我现在必须……”
“我也去,”月无邪回眸望着我和凌景澈,淡淡道,“你们两个自己的伤都还没好就要长途跋涉,没个大夫在身边总不行。”
我心想也有道理,转眸望向凤清妩,柔声道,“清妩,你就留在这里吧,家里还是需要有人打理着的。”
凤清妩点点头,不无担忧道,“那你们自己要小心着些,找到了空儿就告诉我一声,好教我也安了心。”
我点头应下,月无邪回身去收拾东西,凤清妩也去为我们收拾些干粮,我回眸望着凌景澈,歉然道,“景澈,对不起,我们的婚事可能要延后一些……”
凌景澈轻柔一笑,伸手抚上我的头顶,“傻瓜,我哪在意这些,现在找到空儿才是最重要的。”
我轻轻点头,垂眸笑道,“等找到了空儿,我们就成亲,这样,空儿也有了爹爹,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凌景澈微微一滞,含笑的眼底蓦地涌起几分我看不清明的迷茫,只柔柔一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