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十多天,除非实在没有城镇客栈,在野外露宿的时候,沈如玉也是睡在这宽大的马车里的。
“这便是京都了吗?”沈如玉打开窗帘,趴在窗边看着近在咫尺的城楼。
“嗯,我要进宫复命,流风先带你回府等我。”除了她昏迷那两天,尧殇跟她一起坐马车,后来她醒后,尧殇就是骑马跟在马车旁了。
“我既是礼部尚书的女儿,缘何不将我送到他府上去?”将她的身世查的那么清楚,她不信他对沈亦文别无所求。
“待我从宫中回来,会亲自带你去沈府。”他看着她慵懒的模样,这一路,她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性子也越发懒散了。
皇宫之中,乾坤殿内,皇帝高坐主位,已然是不惑之年;座下几位大臣,赫然是中州丞相左承德、兵部尚书陈帆、刑部尚书吴梓贤、吏部尚书魏子坤、户部尚书齐明清、工部尚书王谦以及礼部尚书沈亦文。
中州建国六十年有余,上一任建元帝在位三十余年,而今是永昌二十八年。永昌帝弱冠即位,兢兢业业二十八年,不说是盛世明君,但也不是昏庸碌碌之流。
“爱卿大胜而归,朕心甚悦,此次不仅收回失地,更是打开了与东齐互通来往的闭塞,我中州民生一片欣欣向荣,这都是爱卿的功劳啊!”永昌帝历来励精图治,虽已四十有八,却未发福,反倒是有些偏瘦。
或许是因为这场胜利,他并不见帝王身上的深不可测,也没有震慑人心的凌厉眼神,整个乾坤殿中气氛十分轻松。
“陛下过誉了。”尧殇淡淡道,即便身为臣子,他也做不了卑躬屈膝的事,早在第一次得胜归来时,永昌帝就免了这个一身傲骨的人,对任何人的行礼。
“此次大胜,众爱卿认为,朕该如何奖赏定国公呢?”永昌帝眉头轻蹙,一副不知如何行赏的模样。
尧殇这次不仅是收回了中州的失地,更是签订了中州货物贩卖到东齐十年关税豁免的条约。只此一项,已是国库三年的收入了,更遑论商贸来往,带动中州经济的作用。如今天下局势暂定,这样的条约对增强中州国力来说,帮助巨大。但上次封赏之后,尧殇已经是一等世袭公爵在身,此次难道得封个王爵了不成?
永昌帝思考着如何封赏,分析着尧殇并非世族出身,即便是封他王爵,自己也是可以放心的。他的一切都来自于皇权的恩赐,不像世族子弟牵扯甚广,且他性情虽冷淡,却从不做以下犯上之事;更何况自己需要扶持亲信心腹,与世族抗衡。自古以来,世族势力庞大,对皇权诸多挑衅制约,自己需要这样的白丁做天子近臣!
虽然一番计较,永昌帝有了决定,但还得座下这几个大臣提出来才行。除了兵部尚书,是他费尽力气扶持上来的以外,其余几人也是世族出身,是以他看了兵部尚书陈帆一眼,陈帆便出列上前道:
“定国公战功赫赫,此次更是为中州的繁荣昌盛签署了通关条约,然他已是一等世袭国公爷,良田千亩,金银不缺。臣以为,怕是只有王爵,能够及得上定国公此次的功绩了!”陈帆也是白丁出身,此人也有几分真本事,否则就算皇帝扶持,也难以从各个世家中,争得这兵部尚书之职。
“陛下,臣以为不可啊。”户部尚书齐清明上前道,“自古以来,异姓王到最后皆有不臣之心,危及皇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