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住极力想要爆发的脾气,宫凝央假装若无其事地,甩着辫子,一蹦一跳地来到顾沫白睡卧的榻前。
“喂,冰潭,你都不用休息的吗?”
这个有一双罕见绿眸的男子,昨晚她离开时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守着床上的女子,天亮了,她一过来,他还是这副样子,脸上还长出了些青色的髭须。
真的就是一座冰冻的千年冰潭!目无表情,眼神锐利,散着凝滞的寒气。宫凝央打了个哆嗦。
“央儿你又不懂规矩了,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客人,不可以对客人这么没有礼貌哦。”
宫大娘,也就是宫凝央的母亲端着一碗粥进来,斥责的口吻里尽是宠溺。
“客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细作什么的啊!娘亲,我们真的要带他们去部落吗?族长会不会处罚咱们啊?”
他们东朝族自古以来就有祖训,除非对方决定永久在这里居住,不然他们东朝是不会允许外族人踏入他们的领地的哎!真想不通,娘亲怎么会冒着有违祖训的风险,要带这两个异族人回部落里去!
呼延迄权当没听见,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泛着红晕,依旧昏迷不醒的顾沫白身上。他听说过江湖上有“花间醉”这种毒药,本身没毒,但勿吸之后会有醉酒的症状,整个人昏昏沉沉,严重者会出现幻觉,如果没有及时服用解药清醒过来,就会在幻象里死去!
他守了她一个晚上了,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要不是她脸上的红晕退去了很多,他真的会怀疑这个叫什么宫凝央的女子给他的解药是假的。
“央儿,不许无礼!”
宫大娘杏目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转头客气地对呼延迄温和地道,“我熬了些粥,呼延公子,你要不要先吃一点?”
呼延迄摇摇首,温柔的目光始终停伫在双眼紧闭的顾沫白身上,她没有醒来,他怎么吃得下!
哎!宫大娘叹了口气!只好把粥放在附近的桌子上。她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她已经给这名女子服了解药了,按理,就算是体质较弱的小娃娃都该醒了,偏得这名女子没有转醒的迹象。都怪央儿,下得剂量太重了!
宫大娘责备的睨了眼自己的女儿。都是她宠坏她了,以至于她没个天高地厚的。
宫凝央对呼延迄流露出来的温柔很是厌恶,她大步向前,不由分说地凑近顾沫白,“你还想做什么!”
呼延迄铁青着一样脸,挡在顾沫白的面前。
“你这么紧张干吗!我只是要摇摇她,看她是不是在装睡!”不然怎么会服了解药这么久了,都还在昏睡的道理!
分明是故意和她过不去,想要陷害她!因为她下毒的这件事,娘亲不知道念了她多少回,这个冰潭一看见她就没有好脸色!
都是这个长得瘦不拉几的女子害得!
宫凝央狠瞪顾沫白一眼!
“小沫不会装睡!”她不会做故意让他担心的事情!
“不信!你让我摇摇她!”
“本王警告你,若是她有个什么意外,本王定饶不了你!”
若不是有宫大娘在场,他早就出手教训她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呼延迄对这个宫凝央的女子甚为无感。
嗯!是小新的声音,他在和谁说话?
顾沫白的眼皮掀了掀,发出微弱的声音,“嗯!”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吵了。这位姑娘好像醒了呢!”
顾沫白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看见一名张温和的妇人的脸,还有昨晚的那名女子,视线调回到眼前。
“扑哧!小新,你这造型是怎么回事啊?瞧你,满脸的胡渣!”
顾沫白想要支起身子去摸摸他的胡渣,但她发现自己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
见状,呼延迄体贴地扶她坐好,握着她的柔荑,柔声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会不舒服?”
“不会,你的脸怎么啦?”
怎么满是青色的胡渣了呀!
“还能怎么!守了你一夜呗!你个女人也真虚弱!我才用了一点点的花间醉,你就昏睡了一整夜,还睡到日上三竿。谁娶了你谁就倒霉。”
这么弱不禁风的,生娃娃都吃力吧!
宫凝央说得老大不客气。
“嗯!这位是?”
她很意外在这位姑娘的脸上看见一脸的敌意。
“她是我的女儿,闺名凝央,我夫家姓宫,你叫我宫大娘就是了。昨个儿就是央儿误伤了你。真是对不住,是我管教无方。”
宫大娘坐在床沿,由衷的道歉道。央儿从小没了爹,她对她始终存着愧疚。就不怎么管束她,弄得她性子像脱了疆的野马,哎!
“娘!又不是我们的错!是他们擅入我们的八卦阵在先的哎!族长有令,擅入者死。昨天我没有把他们解决了,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好不好!您跟他们道什么歉呐!”
“是这样啊!那真是对不住了,是我们不对。是你们带我们走出的八卦阵吧?谢谢你们,宫大娘,还有央儿姑娘。”
顾沫白对宫凝央甜甜一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不信,她顶着一脸无辜的笑意,不能消除她对她莫名的敌意。
“谁,谁要你道谢啊!”
宫凝央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好了,姑娘昨晚没吃东西,今天一定饿了吧?我再去把粥热一下。”
“嗯,谢谢您,宫大娘!”
顾沫白由衷地谢道。宫大娘回以慈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