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芷却一挺蛮腰,说:“大不了,你吃我,让我养你呗!”
原本,以为,一定会惊雷滚滚,可却不料,竟然悄无声息,甚至,根本没人提起中控室发生过什么,黄径行吁了一口气,可是,却又不由的忐忑——这究竟因由的又是什么呢?
“花绕槿篱秋——”走进Mall,白芷侧头,说:“你知道,是谁写的?”
黄径行一摇头,说:“不知道——”
白芷说:“是龚璛写的。”
黄径行说:“是吗?”
白芷说:“是啊,还有,你知道他是哪朝人?”
黄径行说:“是哪朝人?”
白芷说:“是元朝人——”
黄径行没多想,说:“是吗,元朝人。”
“这诗出自《嘉定州道中寄庶斋》,‘客梦孤云散,渔翁一帆投。人行江路晚,花绕槿篱秋。有酒谁同醉,还家此暂留。中年发尽白,岂必为离忧’,虽说,意境算不上突出,可是,‘花绕槿篱秋’,除去我,我想,其他人也会喜欢的。”
“其他人?”黄径行一笑,说:“谁啊!”
白芷说:“肖艳啊!”
“什么肖艳?”黄径行一惊,说:“你怎么想起她?”
白芷一笑,说:“我不想到她,难道,让你帮忙,让人把木槿载到酒店的花园吗?”
“啊?”黄径行一怔,不由的警觉,说:“你,你要干什么?”
白芷神色阴冷,说:“既然,中控室,我进不去,只好另想办法喽!”
“可是——”黄径行叹了一口气,说:“你又何苦呢?”
“可是——”白芷郑重其事,说:“这也是我必须做的啊!”
木槿为篱,可却还不够,白芷说:“要不,再加上芍药吧,做栏杆。”
可是,黄径行对这并不感兴趣,说:“你找肖艳,你认识她?”
白芷一摇头,说:“没接触——”
“可是,你又怎么能够让她帮你呢?”
“可是——”白芷诡笑一下,说:“李苓不是去你们总公司了吗?而且,还是肖艳的心腹。”
“怎么?”黄径行一怔,说:“你帮李苓,是有预谋的?”
白芷一点头,直言不讳,说:“否则,我又干嘛要帮她。”
“可是——”黄径行神色一变,不由的阴郁,说:“这会害了李苓吧!”
白芷一摇头,说:“如果,是肖艳主动提出的呢?”
“什么?她?主动提出?”
“是啊——”白芷一点头,说:“木槿为篱、芍药为栏,可是,历代文人雅士追求的,再说,你看,难道,这景致还不够烂漫吗?”
可是,黄径行还是不由的担心,说:“这毕竟是让李苓沾边吧!”
“可是,肖艳主动提出,出事,也怪不到李苓吧!再说——”白芷一哼,说:“你还真是挺在乎她!”
“是啊!”黄径行一点头,说:“我是在乎她,况且,她无辜,干嘛非要把她扯进来?”
“可是——”白芷一挺蛮腰,理直气壮,说:“没我帮忙,她能去你们总公司行政部当文员吗?再说,这也就等于已经把她牵扯进来了。”
一惊,黄径行不由的懊悔,说:“怎么,我帮她,竟然还害了她!”
“不会的——”白芷抬手一摆,说:“我保证,绝对不会牵连上她,害她的。”
“可是,你又怎么能够办到,让肖艳让人把木槿花和芍药栽种到酒店的花园呢?”
白芷一笑,说:“让现在的花花草草死掉不就得了吗?”
一怔,黄径行恍然大悟,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说:“这是不是太狠了?”
可是,白芷却不以为然,说:“不过,只是花花草草吧!”
“不过——”黄径行犹豫一下,可还忍不住,说:“你不怕我,把这告诉李苓和肖艳吗?”
白芷一转明眸,直视黄径行的,说:“你可以去告诉她们,其实,我本就不在乎——”
“什么?”黄径行一怔,说:“不在乎?”
白芷说:“我把底牌亮给你,证明我信任你,至于你,是不是辜负,这由你来定!”
“怎么,你试探我?”
“是的,是试探你,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
“怎么?”黄径行一怔,说:“你怎么相信,我不会辜负你?”
白芷说:“你拼命地救我,有没有想过惹上什么嫌疑呢?再说,带我进中控室的毕竟是你啊!”
一惊,黄径行额头不由的冒出冷汗,说:“是啊,他们会不会怀疑我?”可是,却又一点都不后悔救白芷。
“我想,是怀疑你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你带进中控室的是我,他们想要摸到我,所以,才需要通过你。”
“顺藤摸瓜?”黄径行不由的一怔。
“是的——”白芷一点头,说:“算是顺藤摸瓜吧!”
“可是,你对于他们很重要,把中控室炸了,他们都没有动我!”
“是的,是很重要!”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
白芷一勾唇角,说:“宿命呗!”
“宿命?什么宿命呢?”
白芷抽动一下唇角,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一盆盆芍药感知到阳光炽热,激情绽放着,黄径行走近,俯身,细看一眼,说:“难怪,都叫他笑笑不休呢!”
“是啊——”白芷踱步走近,说:“而且,着实妖艳呢!”
黄径行一点头,不过,想了一下,又说:“我还是喜欢木槿。”
白芷说:“为什么?”
黄径行说:“嫣红,回眸一下下娇羞呗!”
“的确——”白芷一扭蛮腰,娇柔,说:“我想,你也应该喜欢回眸一笑,嫣红,娇羞吧!”
一怔,黄径行扭头,目光投向白芷,白芷扯动唇角,连忙的一笑,不过,黄径行还是不由的一摇头,说:“这可不是娇羞吧!”
白芷一哼,不由的怨愤,说:“干嘛羞羞答答的,直来直去,爽快,难道,不好吗?”
拿过一张图,白芷沉思,黄径行说:“在想什么呢?”
白芷说:“让李苓请肖艳赏花,我在想,应该安排在哪里?”
“哪里呢?”
白芷抬手一指,说:“三山现,三山藏,三山看不见,就安排在法海寺怎么样?”
来到法海寺,门面虽然不大,可是,历史却可以追溯到五代,而且还是***省和***市佛教协会的所在地,在佛教中,地位自然不言而喻,进门,气氛喜庆、热烈,不少信徒拥挤着往里涌,好不容易来到香炉前,插下一根香,马上却又让别人拔掉,一转眼,门前堆满了香,害得和尚不得不提来一桶桶水往上泼,黄径行侧头,一瞥,说:“要不要,过去,也插一根香?”
可是,白芷却不屑,直截了当,说:“没必要——”
“槿篱护药红遮径”堪称典型的盛夏美景,黄径行指挥着搬运工放下木槿、芍药摆好,说:“到底是你,木槿护卫着芍药,照耀、染红了一条幽径。”
白芷抬头,不由的得意,一笑,说:“当然,文人嘛——”
“文人?”黄径行不由的厌恶,说:“槿篱秋,又是什么景象呢?”
白芷说:“红红的芍药早已零落变成泥,秋高气爽,已是‘日光风绪澹无情’。”
汗,黄径行说:“澹无情?”
“是啊,况且,‘萧条槿篱风’,说的不就是,金风穿梭,槿篱变得稀疏,槿叶变得浅了吗。”
“是啊——”黄径行神色一变,不由的黯然。
“可是——”白芷一笑,却又说:“木槿却又日落死日出荣啊——”
“日落死,日出荣?”黄径行不由的一怔。
“是啊,任由晨昏荣辱,依旧前仆后继的,而且,不断地妆点着槿篱!”
“也就是,花绕槿篱秋?”
白芷一点头,说:“是啊,而且,换言之,也就是‘槿花半照夕阳愁’。”
没多想什么“槿花半照夕阳愁”,黄径行说:“你怎么让李苓带着肖艳来呢?”
白芷说:“不是有你吗?”
黄径行一怔,说:“你是说,让我来推动?”
“是的!”白芷一点头。
“可是,这不也就等于把我牵扯进去了?”
“可是,你只是推动,况且,约肖艳来的,毕竟是李苓,这也就等于帮你把嫌疑屏蔽掉。”
“是啊——”黄径行一笑,说:“你算计的可还真准。”
不过,白芷还是说:“对不起——”
黄径行一怔,说:“为什么?”
白芷说:“终究,我还是需要利用你!”
“可是——”黄径行勉强一笑,调侃,说:“要不是他们需要顺藤摸瓜,说不定,已经惩罚我,要说,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
白芷一笑,神色明朗,说:“是啊,你还真是应该感谢我——”可是,却又一变,深情,说:“多谢你,让我倚靠——”
汗,可是,却又心绪翻涌,黄径行一点头,说:“好吧,我让你倚靠。”
出门,两人往回走,黄径行左思右想,可还是不放心,说:“酒店的花园,花花草草一下子死掉,怎么就会让肖艳知道,难道,还要通过李苓吗?”
白芷一摇头,说:“当然不,再说,花花草草一下子死掉,这本就蹊跷,你们酒店,我想,一定会上报给总公司。”
“是啊,总公司,给总经理,报告当然要经过肖艳的手。”
“而且,她刚刚的见过木槿、芍药,要是,给建议,自然会想到这。”
“可是,又怎么能够让她给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