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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村霸婴(二)

陈伯家离我们家几百米远,在一个山坡头。

“玉如妹子,你来了,快家里坐。”

一个有点丑,但满脸憨笑的中年妇女把我们让进了屋里。

“玉如妹子,你来了?”一个黑黑的中年汉子坐在屋里的火塘边吸烟,“嗬,小侄儿也来了啊。”

“大哥,我带天儿来跟你赔不是的。”

“哎,赔哪门子不是啊?”

“天儿打了公鸡侄儿,我真是过意不去。”

“别提那个小畜牧,一点教养都没有,现在我还让他跪在堂屋里呢。”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

妈妈立即将我放下,跑进堂屋,将公鸡拉了起来。看来公鸡已经跪了很久了,脸上有血痕,显然是挨过打了。

“还不快跟敖姑姑赔不是?”

陈伯一声大吼,公鸡吓得身体都颤起来了。

“敖姑姑,对不起,我错了。”

公鸡看了看我,眼光中还有害怕的神色。

“坐下吧,玉如妹子。”公鸡的妈妈也进来了,“来,伯娘来抱抱我的小侄子。”

公鸡妈妈将我抱了起来。

“长得好俊哦,以后一定有出息。”公鸡妈妈很开心的样子,“玉如,这小子还只有一岁吧,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力气?黄家老二可是亲眼看见,他不但能举起我家公鸡,还举起了一块几十斤重的石头呢。”

“是啊,大嫂。”妈妈不好意思一样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他在家里放了两块几十斤的石头,天天举,看着那么一大块石头举在小小的手中,我的心尖尖都吓得发抖。”

“天啦,你喂他吃什么啊?有这么大的力气。”

“哪有好吃的喂他啊?”妈妈神色黯然,“我的奶水太少,一个月大,他就吃玉米糊了,吃得可凶了,现在一顿五碗都吃不饱呢。”

“天爷”

“有什么好希奇的?敖天侄儿这叫天生神力。”陈伯撇了他老婆一眼,“古代有个蚩尤大王,三岁就能打死一条牛,《说唐》有个李元霸,五岁就能举起几千斤的鼎,敖天侄儿以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没有想到,这位陈伯,倒是没有我看成妖怪。

我在陈伯娘的怀里挣了挣,伯娘放下我。我向公鸡走去。公鸡看我向他走过去,吓得直后退,我向他笑了笑,他才镇静了点儿。

“看你那点出息。”陈伯向公鸡吼了一声,“跟弟弟玩玩吧,你以后如果能跟着你敖天弟弟,说不定会有点出息,不然也跟你老子一样,一辈子要修理地球。”

我走过去拉着公鸡的手,公鸡也向我笑了笑,然后,快步跑了出去,一会儿后,手里拿了几个桃子进来了。

“弟弟,给。”

他递给我两个桃子。我的手小,一手拿了一个,但是,我还是个“无齿之徒”,没有办法咬动桃子。

“这就对了,以后一定要好好与弟弟相处。”

陈伯继续教训公鸡。

我与公鸡成了好朋友。公鸡本是山村小霸王,领着小村的村童天天来找我玩。看着我拎着一块大石头,抛上接下,眼中尽是崇拜。

“我们也来练。”

公鸡对村童们说。我家的小破屋太小,我们把练功场移了地方。他们捡了些砖块,一块块地举,可是,半天不到,就累得趴在地上动不了了,不过,山村的孩子能吃苦,能坚持,每天早上,人们总能看见一个小婴儿领着一帮村童在村中的坪坝上练功,嘿嘿哈哈地呼喝着。

他们的进步虽然不能与我比,但是力气也提升很快。

大人们看我们练功,非常高兴,尤其是陈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几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看得眼热,也来凑热闹。他们看见我抓一块四五十斤重的石头往天上抛,然后又接住,也想拭拭,他们倒是能搬起石头,但是,想将石头抛起来,却是非常困难。有一个将自己的脚趾砸得鲜血淋淋。

“二娃,你的力气被狗吃了,你看小敖天,一块大石头在手里就像是玩具似的,而你用出了吃奶的力,也只能抛三寸远,哈哈别丢人现眼了。”

“陈伯,你别笑话我,我不行你行?”叫二娃的年轻人不服输,“我练上一个月,这块石头一定会抛得与敖天一样高。也能接住。”

陈伯笑着摇了摇头,走了。从此以后,每天早晨二娃也天天跟着我们这班村童,在坪坝上嘿嘿哈哈地练力气。

我只是早上领着大家练,其余时间,他们放牛的放牛,放羊的放羊,读书的读书。有一天上午,三狗突然急匆匆地跑来找我。

“敖天,公鸡被人打了。”

我看着三狗,三狗脸上尽是汗,也顾不得擦汗。

“我们在那边山坡放羊,坡脚村的小华儿带着一帮人也在放羊,他们人多,又大个,就想欺侮我们,公鸡被打惨了。”

公鸡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虽然喊他哥,但在他的心里,我才是他们的老大。

“他们还在打,公鸡顶住他们,要我回来喊你。”

我只扬了一下拳头,点点头。三狗知道了我的意思,脸上尽是兴奋,带着我就跑。我个小腿短,但是速度却不慢,三狗跑得气喘嘘嘘的,而我还嫌他慢。

山很大,从村里到山坡有三四里路,我们跑上坡头的时候,看见十多个人在追着公鸡,村里其余的村童都被打倒在地,鼻青脸肿,爬不起来了。

一个十多岁的小孩拿着根木棍站着,没有去追公鸡,而是在指挥那些追击公鸡的人。

“你笨蛋,围住他,往死里揍他!”

那小子大叫着。

“敖天,那小子就是小华儿。”

被打得站不起来的人听见了三狗的声音,也看见了我,兴奋地大叫起来。

“公鸡,小敖天来了。”

公鸡看见我,立即撒腿向我跑过来,而我也快速向他跑去。公鸡跑得很快,那些人虽然多,而且也比公鸡高大,但却追不上。

“敖天,揍这些****的。”

公鸡气喘嘘嘘,鼻青脸肿。

“公鸡,你****的不跑了?”

十多个小子追上来,指着公鸡。公鸡站在我的背后,一脸神气的样子,三狗也跑上来了,站在公鸡的旁边。

那个小华儿也向这边跑过来。

“你们这些****的,等着看敖天怎么收拾你们!”

公鸡有了依靠,胆色大增,叉开手指指着那个比他高一头的人的脸。

“敖天?”那些人围住了我们,“在哪里?叫他来啊,看我们不打得他跪地求饶。”

“小耳朵,你看他们好搞笑,还带个小婴儿来。”

我朝那人笑了笑,扬了扬拳头。

“小私儿,你敢向我们扬拳头?看我”

小耳朵大怒,但他的话还没有落音,我就抓住了他的两条腿,将他像风车一样轮了起来。我的身体矮,地上长着草与小灌木,他的身体不断划过小灌木,在他的脸上皮肉上划出一条条血痕。

“啊啊”小耳朵惊恐地大叫起来,“救命,小华儿,快救我!”

其余的人哪个敢上来救他?

“****的,看你们还敢欺侮我们!”公鸡兴奋地大叫,那些本来被打倒在地上的小伙伴们也爬了起来,公鸡对大家大叫,“上,我们一定要打得他们跪地求饶!”

公鸡向坡脚村的人冲去,三狗也啊啊叫着,跟着他冲,坡脚村的人一见公鸡疯了一样冲向他们,胆气首先就虚了。

“哪个敢跑?”小华儿冲了上来,“大家都上,打死他们!”

小华儿身上有股凶气,挥着木棍当先向公鸡冲了上去。

“嘿!”

我嘴里吼了一声,双手一用力,转晕了的小耳朵的身体直直向小华儿飞去。小耳朵的身体砸在小华儿的身上,将他的身体砸得飞了起来,“啪哒”两声,两人的身体落在草地上。草地很柔软,而我的力量也控制得很好,他们的身体虽然有点痛,但并没有大伤。

坡脚村的十多个人,本来在小华儿的鼓动下,冲向公鸡,我手中丢掉了小耳朵,立即冲向他们,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被我一把抓住,双手一用力,就把他扔了出去。

“快跑!”

看我又要冲向他们,惊恐中的坡脚村的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十多个人再也不管倒在地上的三个人,撒开脚丫子就跑。

这时候,公鸡与三狗,围住倒在地上的小华儿,一顿胖揍。小华儿一边大声叫骂,一边痛苦地叫着痛。小耳朵站了起来,不敢上前。

“你们敢打小华儿,他家里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公鸡一听小耳朵的话,大怒。放开小华儿,小伙伴们一窝蜂地向小耳朵冲过去。

“****的小耳朵你还敢变狗叫,我们打死你!”

小耳朵一见,顾不得身体上的痛苦,飞快地向山下跑去,公鸡看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

小华儿也趁机跑了。

我也跟着大家哇哇叫着,大家跳着叫着庆祝着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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