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慕在走到门口边时,突然地回头,他说,“她一直相信,她爱的人还活着,庄园是他们相会的地点,所以这么些年,她一直在那里等着。”
隐晦的语言,阮维东自然听得懂,却只是回给他一个冷冷的笑。
相信吗?
不信。
可为何,此刻却在想他话里的可能性。
蓦地想起那一夜,安槿问他,如果某天她出意外,所有的人都说她死了,他会不会相信她依然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那个白天,她正好与那个女人有过会面。
原来母子俩所用伎俩,也不过如此。
捏着酒杯的手指,不由地紧了,一饮而尽。
安槿实在看不下去,在他的手再次伸向酒瓶时,一把夺过,给自己倒了一杯。
“要喝我陪你喝。”说完,仰头就饮,直到见杯底。
阮维东眉色一敛,“你这是干什么?”
她反问,“那你又在干什么?”
阮维东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在这个女人面前,其实已无所遁形。
“饱了吗?”他淡淡地问,有些累。
“你还没吃。”她望着他盘里原封不动的食物。
“我不饿。”
“那走吧。”她也不强求,人若烦心时,再美味的食物也会食之无味。
她把他带回了套房里,似有不走的趋势。
“下午你不去上班吗?”她不过是随口问问。
他却给她一记复杂的眼神,“你好像忘了,谁是老板。”
“也对,你不在公司作息时间约束的范围内。”安槿在沙发里坐下来,眉心拧成一小撮。
他心里顿起警觉。“怎么,你下午有事?难得我有空,去哪?我陪你,如何?”
已是极度厌恶她与那对母子的接近,不论她是有心还是无意。
苏怀慕离开他的办公室时,他已出言警告,“别再靠近安槿。”
怕她被利用。
苏怀慕倒只是淡淡地笑,“安姐姐是个好女人,你应该珍惜。”
然后,扬长而去。
他不知的是,在阮氏楼底下,苏怀慕就已接到了安槿的电话。那张年少的脸,在阳光底下,慢慢地勾勒出罂粟般地笑容。
安槿忽然有种被看紧的感觉,敏感的心随之一紧,“我能有什么事。”
事实上,如果可能,她希望能尽快地与苏姨见个面。
不得不承认,那对母子挑起了她的兴趣。
有句话说,好奇害死猫。
而她,只想触及事实的本相。
阮维东高大的影子覆来,弯腰,将她抱起,“既然无事可做,那就陪我睡个午觉。”
安槿一愣,抬头看他的脸,面色如常,她的担忧仿佛成了多余。
仅仅是一个午睡,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将她压制在床上,哪也不许去,什么事也不许做,但她睡意全无。
她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膛,“我刚睡起来,不想睡。”
阮维东闭着眼睛,“我想睡。”
一夜放纵无眠,清晨赶去公司,这会是有了些倦意。
安槿的手指握成拳,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我睡不着。”
“要不要我用昨晚的方式帮你催眠。”语言的同时,动作开始。
女人立即变得乖巧,扒开他的手,安静地躺着。
事实上,他期望她能主动一点。他的脑子里,有太多的讯息充斥,需要一个排解的方式。
如果她能乖顺地听他的话,或许他可以做点别的。
但显然,她不属此类。
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思考的方式,平日里似乎对什么都不太在意,但若决定了做一件事,无人可以阻止。
倔强的女人,若在平时,他可放任她去。但是这件事,他不希望她来插手。
一觉醒来时,怀里女人不见,他惊地起床,迅速套上衣服。
她的手机还在,包还在,唯独不见人。
“该死的。”
“骂谁呢?”
身后,安槿的声音清清脆脆地传来。
他回头,看女人双手插在腰上,气鼓鼓的模样,倚在门框上。
“你去哪了?”他问。
安槿翻了翻白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男人气结,“过来。”
“不要。”她明明白白地拒绝他。
阮维东脾气一怒,几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正要往里拖。
门口一侧,推着餐车的服务员,职业化地恭身,“阮先生。”
他一愣,安槿朝挑了挑眉,“借你的权,谋我的私。你要不喜欢,可以叫服务员倒掉。”
他扬指,在她的脑门上一敲,女人调皮地吐舌。
“你做的?”
女人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酒店不借厨房,所以,我报了你的名他们才肯。”
事实上,她会惧怕才怪,不过是表相,博他的开心。
他把她搂入怀里,这个女人,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安槿头微偏示意,服务生推了车进去,将食物放下后离开。
“早上你肯定没吃早餐,中午空腹喝了那么多酒,现在总该进点食了吧。”她拽着他,压着他在餐桌前坐下。
肚子确实有了饿意。
他在她的监视下,将所有的食物一扫而空,然后她赏了他脸颊一个亲吻,再丢上一句,“真乖。”
他怒笑不能,却又十分受用,反手将她掳在膝上坐着,“槿,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