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调皮,简直就是只小猴子。”老太太呵呵笑道。
“是吗?那可真看不出来。”她不可置信的样子。
以为,可以打听到一点什么,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阮维东走了进来,微带着笑意。
“聊什么这么开心。”
“不告诉你。”安槿换一只手撑着头,与老太太相视一笑。
余光瞧见他的手微扬,落在她的头顶上又轻。
阮维东站在床边,对祖母道,“有什么悄悄话、秘密话,等休息一觉醒来再说,可好?”
其实,他是个极具耐心的男子,也会哄人。至少,对于他在乎的祖母便是如此。
认识这么久来,哪怕那些老太太无理取闹的日子,他亦是极尽耐性。
老太太眼珠子一横,慢慢躺了下去,朝两人摆着手,“好了,把人还你,真是的。”
怨怨哼哼地模样,打心眼里却是希望这两个孩子能一直地好下去。
退出卧房,轻关上门。
两个人一同步下楼梯,走到客厅,空荡荡地不见人影,大抵都去午休了。
“你也去休息会吧。”阮维东提议着。
“我看会电视就好。”安槿在沙发里坐下来,摇控开墙上宽大的液晶屏。
他给她倒来一杯饮料,在她身边坐下,搂过她的腰,顺势把她抱入怀里。
调来调去,她选了个卡通台。
阮维东微皱了下眉,“你喜欢看这个?”
“有何不可?”她反问,头倚在他的肩侧,又将摇控器放入他的手里,“不过,像你这类人,估计看的都是些时事政治与经济,你要看什么,自己选吧,反正我看什么无所谓。”
“我就抱你会,等下要出去。”他把头埋她馨软的颈窝里低低道。
“公司有事?”随口一问。
埋在她脖颈里的头微抬了下,眸子微眯,“嗯。”
事实上,此行目的,是为见孟叔。
墓地里,祖母邀请孟叔来阮宅,孟叔以有事在身为由推却,相约下一次拜访。
却在半路上,打来电话,要与他见个面。
以他的直觉,必定有什么要事需单独相谈。
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唯一毫不迟疑地伸出过援手的,记忆之中,也只有这一位异姓叔叔,是父亲的朋友。
虽然那些力量,相对于当时阮氏的债务危机,捉襟见肘。
毕竟十年前的孟氏,也同样地陷入到金融危机当中。但这并不妨碍阮维东对他的尊重。
能援手,已是不易。
当年那些人,谁不是先求自保。哪怕能力有余,亦是袖手旁观,想坐收渔利。
商场就是这样,不是你败,就是我亡。
咖啡厅,客人不多。
阮维东刚走进去,远远地便瞧见靠角落里,探出一只手朝他挥了一下。
“孟叔。”
他走近,摘下墨镜搁在桌子一侧,在对面坐了下来。
服务生随即递上一杯黑咖啡。
“不知道你的口味是否改变,先替你叫了一杯。”
阮维东淡淡地笑着,“我怎么感觉孟叔话里有话呢。”
“怕你找了女朋友,口味会跟着改变呵。”孟冬华难得地开着玩笑。
阮维东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还真有点想念她泡的茶,不管是绿茶红茶还是花茶。
孟冬华身体微后靠着,一手随意地横搭在椅背上,笑道,“高尔夫球场,应该不是你们第一次相见吧。”
阮维东笑,“孟叔的眼睛,还是这么地毒辣。”
“那还不是见你玩了这么多年,想看看你是不是准备收山了,你祖母可是一直希望你能稳定,好好结个婚,娶妻生子。”
“老太太很喜欢她。”包括他亦是。
“看得出来,若不然,今天的墓地里,也不可能有她的存在。”孟冬华轻点了头,若有所思,然后极为慎重地看向阮维东,“只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与她的交往,仅是因为老太太的喜欢。”
阮维东微微笑了一下,如果时间尚在两年前,他坚决同意这层观点。
只现在,为自己。
喜欢一个女人,不是件丢人的事。
“如果我说,我将与她结婚,你信吗?”
孟冬华刚入嘴边的咖啡杯,又搁了回去,不太置信的样子,“真的,还假的?”
阮维东微耸了肩,“在孟叔面前,我好像还没开过玩笑。”
孟冬华仔细搜寻过他的脸,瞧不出半分不认真的痕迹,估且相信下来。
“什么时候,别忘了给孟叔一张喜帖。”
“您自然不能缺席,我还请您做证婚人呢。只不过,婚期还得由她来决定。”
孟冬华微微地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惊是咖啡厅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循声望来。
不得已,只得压低了声音,有几分的戏谑。
“我倒没想到,你阮大少爷也有栽在女人手里的一天。”
只是笑归笑,孟冬华却也佩服这个比自己少二十余岁的男人,当直喜欢上了,并不加掩饰,像极了当年他的父亲。
只可惜那年之事,到底是场不能说的遗憾。
今天找他来,实则为另一件事,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那是他心里不能触碰的禁忌。
只是日前街头偶然地一瞥,一个曾经熟悉的身影,在他的车前经过时,不得不说,那确实把他震惊了一把。
甚至于,叫司机跟着那人上的车子走过很长的一段路,直至确定眼见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