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乌楚寒站在窗前,双手背于身后,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天际的那轮圆月,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窗前看月光了?
“很奇怪啊......”乌楚寒自言自语道。
“爷?您说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艳娇已悄悄地站立在他身边,不明所以的望着乌楚寒的背影。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
“晚饭准备好了,你好歹吃一点吧,不能为了......而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艳娇隐住将要吐出口的后半句话,心里酸酸的。这个冰月真是好命,她这一伤,柳含烟着急,而这个冷面如冰从来不会怜惜女人的大将军更是茶饭不思,这样的恩宠,怎么就落不到她艳娇的头上呢。
“拿进来,我在这儿吃。”乌楚寒依旧站在窗前,同样一个姿势他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但是好像还没有想要结束的意思。
“爷,您累了一天了,用完膳请尽早歇着吧。”艳娇指挥着丫鬟们将饭菜放在桌上后,然后走到乌楚寒背后,一脸关切的说道。
他身上那熟悉的男人的气味,已成了她最大的侈望,不企望他再搂抱她一回,哪怕是再被他利用也好,只要他能站定在她面前,认真地看一眼她的脸,现在都是对她最大的恩宠。可惜,这个冷酷的男人心里想什么,她永远都猜不透,更别说按柳含烟的吩咐去操纵和利用他。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乌楚寒转过身,看到艳娇脸上的不放心,不由地嘴角一扯,轻笑道:“今夜你不必过来了,我守在这里就可以了。”
艳娇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便连忙摇头,说道:“你,守在这里......要我怎么向尊主交待。”她没听错吧,他刚刚说他要守在这个女人身边,可这个女人是尊主早就下了死令不准山中的任何一个男人靠近的,更何况这个女人好象与他有着深重的仇恨,难道他忘记他心中对她的恨了吗?
“艳娇,我相信你足够聪明,知道怎么去跟你的主子交待。”嘴角一扯,不想再跟她交待这些无聊的事情,只觉得现在有她在眼前,真的好烦。
再次摆摆手,艳娇无话,只好无奈地退了出去。
拿起竹筷,意兴阑珊的夹了一箸青菜放进碗里,紧绷的表情忽然有了一丝的松动,他刚刚看着月亮,忽然间就想起了好多,曾记得第一次看她的身子,是在燕荣公主的陪同下,轻轻地解开了早已被她迷昏过去的冰月的衣扣,那白晰的肌肤瞬间使得他的大脑片刻间失去了意识,从未被哪个女人的身体吸引,可是看向她,心中竟会生出了隐隐的欲望。
她身上有着常人看不到的隐隐凤纹,他清晰地看到了,但是燕荣公主的眼中,却没有出现一丝的悦色。那她身上的那些隐形的难解图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的如燕荣公主所说,有这样特征的人是可以祸国乱民的吗。可是她为什么总是在被别人不停的伤害中而连她自己都保护不了呢。
冷硬的心,突然有了松动。该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她杀了你的全家,你现在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不是吗?为自己找一个借口,胡乱地往嘴里扒了两口饭。
“呃......”忽然一阵很轻的呻吟声传来,乌楚寒身子一顿,放下手中的竹筷,回头往床头看去。
冰月她醒了吗?
“额娘,我渴......我好渴......”冰月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话,梦境中的她曝晒在炎炎烈日之下,阿总管就站在她背后盯着她干活,看着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额娘,但她不敢停下来,只觉得好累,好渴啊……
“什么?”不知何时,乌楚寒已经站到了床前,硕长的身影斜斜的打在床前的空地上,俯下身,几乎贴在了她的唇边。
这个女人,他恨她,她想杀了她,可又那么害怕她再也醒不来。
“水......我想喝水......”恍恍惚惚地,冰月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问她要什么,她只想要水......她渴......
“要喝水吗?”剑眉微挑,他终于听清了她在说什么。转过身,从桌上端了水过来,扶起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轻轻地将水杯凑近她的唇边。为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可偏偏,这个女人是他的仇人,真是可笑,他竟然在想方设法救自己的仇人。
水杯凑到嘴边,可是冰月却紧紧地闭起了嘴巴,不要说梦呓,连再蠕动一次的迹象都没有。
突然心烦,该死的,竟然在耍我。手中突然用力,掬起她已裂开了干皮的嘴巴,乘机将水杯凑过去,猛地仰起,可是冰月却紧咬着牙,水,一滴都进不去。
|“水在这里,你喝呀。”心中一阵烦燥,声音也突然提高,为什么她越是这个样子他的心里就越是感觉刺痛,可是这痛却不是被她的身体刺痛的那种。
“水......我要水......”朦胧中,冰月似曾感觉到了水就在她附近似的,唤的有些急切,干裂发白的嘴唇缓慢的一开一合着。
无须犹豫,端起水杯,放到嘴边,狠狠地呷了一口,猛地俯下身,单手掬住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水,终于一口地咽进了她的腹中,看着她渐显红润的脸色,乌楚寒的心却再也静不下来。轻轻地咂着带着她唇香的嘴唇,曾经萦绕在他情感觉深处的温暖,似有回春的的迹象。
放下她的身子,后退了几步,一种恐惧的念头袭来,差点让他站不稳,不,不可以对她再产生感情,她杀了你的全家,你是要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