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楚寒看也不看这个应声而入的小侍卫的神色,脸上的表情却已冰凉到了极至,该死的奴才,连我乌楚寒的女人你们也敢看。这儿不是他的将军府,处事也不能象在将军府一样的随意,但是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恐怕以后没人把他乌楚寒当回事。
冰冷地吩咐道:“让我的卫队进来。”
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几十个身着同样服装的侍卫,快步跑进小院。
倒背着双手,握紧拳头,看也不看这些跑进来的人,面色阴沉地如同江面突起的风暴,眼神阴鸷深不见底,浓眉一皱对着外面暴喝道:“把他们几个的眼珠子都给我挖下来。”该死的奴才,谁让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求主子饶命……饶命啊!”
扑通,扑通,几个刚刚还在暗自侥幸的人,带着恐惧的哭腔跪了一地。都是那个女人,都是那个平日里冷漠得象冰霜一样连见一面都难得的女人,是她害了大家!
站在院中的其它侍卫们个个低垂着头,面如土色,不知道该不该执行这位新主子的命令去挖了他们兄弟的眼睛,更不知道这些兄弟们怎么惹怒了这位面寒如冰的主子。
秋日的凉风拂过小院,冰月忽然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浓烈而悠长。这个人,他喝酒了,那浓重的酒味此刻使得他更加暴怒更加霸气。
发丝突然被吹乱,粘在她的唇上,她抬起已冰凉得没有了知觉的手指,轻轻拢好发丝,掩去刚刚脸颊上涌出的火热。
她的心……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产生这样的感觉……但是这感觉却真实地存在了,面前的这个人,令她心悸……
“赶快将这些人拉出去受刑!”暴怒的声音,又重复了一次,冰冷,残酷。
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朦胧的眸子来不及退去氲色,一个声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可以这样。”她上前一步,怒目阻止道。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大手一伸,一把将她推开,力道之猛,令她娇柔的身子直直地连退好几步,直到“砰”地一声撞上身后的大梁柱才停了下来,眼神幽暗。
他直立于数步之外,透出萧杀冷酷的气息。
自背部向心口传去剧烈的沉击,那闷雷炸开般的冷痛,让她的脸色蓦然煞白。轻轻闭上眼睛,她轻抿了一下唇,无所畏惧地再往前一步,再次劝言:“他们并没有犯错,你不该这样对待他们,何况他们都是在保护着你安危的人!”
此刻她已经不怕死了,既然活着令别人不痛快,那就很快从别人的眼前消失,只是让这么多无辜的人跟着受牵连,她真的做不到。
“求主子饶命,饶命啊……”跪在地上的人没想到这种时候这个女人能出来替他们求情,可她这样不知死活的跟主子说话不但救不了他们,说不定连她自己的小命也得搭进去。
“求主子饶命,饶命啊……”几个人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地求饶。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走!”乌楚寒再次被冰月硬气的语言激怒,对愣怔在外面的侍卫命令道,威严的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她不是要救他们吗,好啊那现在就干脆杀了他们。
“是!”无奈的应诺声低沉地回应道。
一个娇小的身影再次冲上前,她突然伸开双手挡在他们前面:“你不可以杀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她张大眼睛,幽黑细致的睫毛轻轻颤动,愤怒的表情直直地逼视着一脸暴怒的乌楚寒,那凌然的架势似要不顾一切地保护她身后的人。
如此柔弱,象秋雨中的一朵小花,却又该死的倔傲。
这算什么!这些人都无辜,他们看光了她身上的风光她还要说他们无辜,难道她就是这么喜欢被男人看光是不是。
“你说他们无辜,他们看光了你的身体你还说他们无辜,好啊,你既然那么喜欢被人看,那我就成全你,今天,就让所有的人都看个够,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话到手到,一抹斜阳下,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一个很大的力道带着一股凉风从她身上刮过,等迟疑了一下,清醒过来时,她身上已已是片缕不挂。
大脑刹那间涌上一股热血,一股腥咸液体冲出腹腔,涌向干燥的喉管。这个男人,他是疯了吗?
“求主子饶命”门外,几十个侍卫突然齐唰唰地跪地,刚刚还在为几个兄弟暗暗地捏着一把冷汗,没想到片刻的功夫,这个灾难也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
这个女人,真是不识歹的厉害,她以为她很伟大吗?为什么非要逼着他做出这种事情来。双拳紧紧地握住,这一刻他恨不得冲上前去撕裂她,可是她的眼神为什么看上去连一点的悲伤都没有。
殷红的血液从被她紧紧咬住的苍白唇瓣间溢出,冷凝的脸上,带着一抹胜利的嘲笑:“你不就是想侮辱我让我心痛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放了他们吗。”
她对他的折磨不屑一顾,宁愿为这些下人挺身而出也不与自己妥协,这究竟算什么!真的如她所说他胜利了吗?
秋日的斜阳带着清凉,冷漠而疏远地照进来,空气中有些灰尘,象失了魂魄般飘荡着,冰月抬起睫毛:“你的目地达到了,请放了他们!”
浓眉狠皱,一手揪起她的长发,森冷的声音似地狱之风:“你以为你就能逃脱?慕荣枫……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他们想活,我偏不让他们活!”
幽幽青丝泻过他的指间,蛮横的力气让她头皮发麻,脑袋被迫向后仰起,她咬牙道:“我救过你的命……你应该报答我---放了他们。”
火花在他的黑眸中掠过,飞快,他半眯起眸子,气息冰冷沉重:“我已经做过很多报答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