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反应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这让凌余感到有些奇怪,哪里会有被抓住了把柄还高兴异常的?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对方是故意装出来麻痹自己的吗?他会不会等会儿突然对自己下手?
凌余心思电转,暗中警惕,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着对中年男人道:“咱们去哪里谈?”
“家里就行,家里就行。”男人脸上掩不住的喜气,嘴都有些合不拢了。
“那好,让他们两个回避一下,咱们好好谈谈。”凌余担心待会儿动起手来可能会伤及周克莲和她的儿子,于是提议道。
“应该的,应该的。”男人乐滋滋的点了点头,冲着周克莲和儿子分别道:“儿子,你先出去,爸爸要谈笔大生意。那个谁,你以后别来了,你这病要是传染给我们可怎么办?你这样子就算了,还想把我们也都毁了?”
凌余冷眼看着男人的表现,心里满是疑惑,因为他发现这家伙表现的实在是太自然了,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这家伙真的不是养蛊人,不知道这两个陶罐是养蛊罐,要么就是个影帝级别的人物,已经彻底的代入了预先编写好的剧本,让人看不出异样。
等到周克莲跟男孩都出门之后,男人关上了房门,搓了搓手,一脸喜色的说道:“老板,你给出个价吧,只要价合适,什么都好谈。”
“出价?出什么价?”凌余愈发的警惕起来,这中年男人到底在搞什么?他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骗过别人?
“就是这两个陶罐啊,你出多少?”男人脸上的喜色根本就掩饰不住。
听到对方的话,凌余的心中一动:“这两个陶罐啊?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这东西你放心,绝对清白,祖传的。我看老板你也是行家,咱都明人不说暗话,这俩东西的价我都问过专家,专家说绝对是好东西,价也跟我说了。我现在是孩子上学,想买套学区房,家里急着用钱,老板你尽管出价,只要差不多,我就直接卖你了。”
“你不留着自己用?”凌余装作不在意的问了一句。
“自己用?老板,你可真会说笑,咱又不是有钱人,哪有玩古董的资本,万一摔了,那可是想哭都没地方去。老板你开个实意价,咱们就把这生意做了。”中年男人一脸谄媚的笑容。
“古董?你当我是买古董的?”凌余实在是演不下去了,这话题完全不对路呀!
“啊?你不是买古董的?那你是做什么的?问这两个陶罐做什么?”男人一脸紧张的问道。
“你真不知道这两个陶罐是做什么用的?”
“古董不是拿来收藏,还能做什么?这是我爹的东西,他死了之后我在他的箱子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包了好几层绸布,不是宝贝是什么?还有这这上面的包浆,我看比博物馆里有些展出的文物都要好,绝对是精品。老板你要是探口风,那可就没意思了,咱都是实诚人,你出个实意价,我也不会狮子大张口,合适了咱就成交。”男人一脸急切的说道。
“这陶罐是你爹的遗物?”
“对啊,我以前从没听我爹说起过,他最后几年中风了,说不出来话,死的时候也没交代有这俩陶罐,要不是我拾掇东西,还真不知道有。老板,我这可都是实话,你要是真心做这笔生意,咱就把价格定了,我亏一点也无所谓,谁让我急着用钱呢。”
“陶罐的事情先放到一边,等会儿再说,我问你个私人问题,你爹生前跟你媳妇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男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老板,你这话什么意思?公公跟儿媳有几个关系处的好的?好得很的那就是扒灰了,不好才是正常。”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父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有五六年了吧,他最后这十几年,都在养老院里住,住在家里没人照顾他,我们俩又要上班又要照顾鹏鹏,实在是没精力照顾老人,我媳妇就把他送养老院了。”
“哦,我明白了。”凌余听到这里,大致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对周克莲下蛊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已经死去的公公。她公公是个生前是个养蛊高手,因为种种原因,老了之后,身体一直有问题,周克莲觉得照顾老人太麻烦,私下里可能有虐待老人的举动,后来又把老人送去了养老院,老人死后阴魂不散,驱使着生前豢养的蛊虫,对周克莲下了蛊,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老板,你明白什么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商量价钱了?”周克莲的老公还不忘把陶罐卖出去的事情。
“你这陶罐一直都卖不出去吧?是不是找了专家,人家也没跟你说这东西到底是好是坏?”
“你怎么知道?”男人说完就知道失言了,他想补救,被凌余挥手打断了。
“我跟你说实话,这两个陶罐根本就不是什么古董,是两件邪物,是用来养蛊的罐子,这玩意懂行的人都不会要,别说卖钱了,就是倒找钱都没人买。”
“什么,是邪物?”男人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原本满心欢喜的以为是两个可以发财致富的物件,现在却变成了一文不值的邪物,这事情换谁都受不了。男人顿了顿,反应过来,继续道:“你胡扯呢吧?你可别想骗我,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我骗你?你知道你媳妇身上的怪病是怎么来的吗?就是因为你爹在她身上下了蛊,她才会变成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这次过来,就是帮她把身上的蛊毒给解了,其实这两个养蛊罐,你留着也没关系,只是不要摆在卧室或者床头,最好拿去阳光下好好晒晒,去去煞气。”
“你胡扯,我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你再敢胡说一句,我可就不客气了。”男人怒气冲冲的说道。
正在这时,阳台上忽然传来了一声猫叫,一只黑猫从阳台蹿了出来,朝卧室床上放着的那床被子跑了过去。
“不好!”凌余知道,黑猫只要过去,阴魂就会再次附在黑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