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成知道刘宏正问的是他和太子发生冲突的事情。即便他不用主动说出来,以刘宏正的情报收集网,也很容易就能够得到兰亭里面发生的事故内幕。
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在这个国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龙息。
张娜拉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汤成。但是她眨巴着的大眼睛让人知晓,她心里对这件事情也是很好奇的。
汤成没想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他笑了笑,说道:“之前我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找上了我。后来,有人告诉我,说他是因为嫉妒。”
“哦?嫉妒?”刘宏正的声音平静,脸上也不见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嫉妒你什么?”
“嫉妒我有你刘宏正。他没有。”汤成小小的拍了一下刘宏正的马屁。
刘宏正一愣,然后大笑,说道:“不错。他是因为嫉妒。”
“拍马屁。”张娜拉在旁边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她的嘴巴红红的小小的,竟然就已经把那只大苹果给吞下肚里。
汤成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我说的是事实。”
刘宏正说道:“汤成说的是事实。至少,他们两人之间让我选择,我选汤成。”
汤成没想到刘宏正会这么旗帜鲜明的支持自己,说道:“听说他的父亲和你很有些渊源?”
刘宏正笑着说道:“文家那妮子给你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一点点。”汤成应道。
“很好。在某些方面,你这做徒弟的比我这师父要强多了。”刘宏正叹了口气。“不错,我和他父亲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俩人是师兄弟,共同携手创造了龙息-----如果那个丫头还告诉了你其它的什么事情,那么,她说的也是真的。”
汤成笑笑,没有揭穿。想来,刘宏正是不好意思当着张娜拉的面承认自己和人抢女人失败的事情。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师父同意他进入龙息,”
“他是个人才。而且,他像他父亲一样,有股子拧劲儿。如果他能够在龙息里面深造出来,他必然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和你很像。你们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只不过,你表现在医术上,而他表现在----军事才能上面。”
“既然他这么优秀,为什么后来又把他给赶了出去?这样的话,师父岂不是要担当骂名?”
张娜拉的眼睛一凛,手里的匕首嗖嗖的转着,闷声说道:“谁敢骂?”
“当然不是我。”汤成赶紧解释。这女人的性子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一言不合就要甩刀子的模样。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关系密切的朋友了嘛?
自己连最@的宝贝都给她看了,她还这么无情无义。真是让人难过呢。
“张娜拉,不要冲动。”刘宏正说道。“天下人骂我,你如何堵的住这天下人之口?”
“不可能。”张娜拉肯定的说道。“骂义父的只是少数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真正识大理明大义的,是不可能骂义父的。”
汤成看着张娜拉,说道:“我不如你。”
“什么?”
“你拍马屁的功夫比我好多了。”
“我说的是事实。”张娜拉怒视着秦汤成,说道。
“你们俩个不要吵了。”刘宏正劝道。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吱声。
“大丈夫行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觉得正确的事情,就会做。当年,我把故人之子驱逐出龙息,引起骇然大波。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存心报复,故意让死者丢丑-----但是,我当真是那样的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直接拒绝他加入龙息了。”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汤成说道。以刘宏正的智慧,不可能提前预想不到他这么做的后果。但是,他仍然这么做了,必然有其不得已的苦衷。
“我刚才说过,你们俩人其实很相似。聪明,有才干。堪当大任。而且,你们俩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贪婪。”
“------”
看到汤成憋红了脸不说话,刘宏正再次大笑,说道:“不要误会。此贪婪非贬义词,而是称赞。人心不足蛇吞象----人活一世,就要像蛇一样,能够有吞象之心。此为贪心。有此贪心,方能成就大事大业。”
“有些人贪色,那就不好了。”张娜拉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汤成恨的牙痒痒,很想往她那被皮裤包裹的小屁股上狠狠的煽几巴掌。
你一不懂七情六欲的小屁孩儿,知道什么叫贪色吗?
像我这样具备偶像气质的实力派男人,想要女人的话,勾勾手指头,她们不就来了?再点点头,她们不就躺下了?
可是,我那么做了吗?没有。
这样的男人,能叫贪色?
刘宏正都懒得理会两人的打情骂俏了,接着说道:“汤成贪,贪的是民众之心。这点,我赞成。他贪,贪的是国之利器。这点,我坚决不赞成。如果一个军人野心膨胀的话,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所以,为了避免龙息落于他手。我就把他给赶了出去。”
“为什么不解释呢?”汤成问道。
刘宏正发出悠长叹息,良久,才说道:“他的父亲,是我兄弟。”
如果刘宏正把驱逐太子的原因说出去,上面肯定会对他百般提防。以后,他可能寸步难行。
但是,刘宏正没有这么做。因为,那个死去的男人,曾经和他并肩战斗曾经用身体帮他挡子弹----他死了,可情谊永存。
而太子很显然明白刘宏正的心思,于是,他率先出击,华庭便有了刘宏正打击报复故人之子的传闻。
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的道理。好人心存善念和感恩之心,坏人只求结果不问过程。
坏人,天生就比好人占优势。
说话的间隙,汤成就已经帮刘宏正把脉完毕。说道:“师父,明天我来帮你疏通腿部经脉。你仍然按照之前我给你开的方子服药,继续让人帮你按摩全身肌肉。”
“为什么不是今天?”张娜拉在旁边问道。
“因为我还没准备好。”汤成说道。
“要准备什么?”
“准备躺上一天。”汤成苦笑着说道。针灸刘宏正的腿部,必然需要找到‘入神之境’。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必然会脱力晕倒。
他今天很忙,不适合晕倒。明天抽空再晕。
张娜拉显然想到了汤成晕倒后的一些不方便事谊,毕竟,两人都有过无比尴尬的经历。瞪了汤成一眼后,便不再说话。
约好了晚上去文开开家吃饭,汤成便向刘宏正告辞。
坐在张娜拉的悍马车上,飞扬的车速仍然让他的脑袋有点儿晕眩,可是心里却是很亲切舒适的。
以前,每次来给刘宏正看病时,都是张娜拉过去接他。回去的时候,也是张娜拉开车送他----他们经历了刚开始的不友好,后面的敌视和暧昧,已经建立起一种另类的朋友关系。
“什么时候回来的?”汤成问道。
“昨天。”
“没想到这次回来能够看到你。”汤成笑着说道。
“我也没想到回来后又要帮你收拾烂摊子。”
“收拾烂摊子?”才不解。
“你以为兰亭那边就那么好说话?兰亭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老干部休养所。那里面的水深着呢。”张娜拉说道。
汤成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以为是文家在后面操作呢。原来你们也参与进来了。”
“你可以把我们当做旁观者,别人不会。”张娜拉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汤成,说道:“你是义父的徒弟。谁想动你,都要考虑到这一层关系。”
汤成笑着说道:“原来我不知不觉间,就为自己找了这么一座大靠山。”
“不是不知不觉。是你处心积虑。”
“------”
汤成看着张娜拉,说道:“你不说实话是不是会憋得很难受?”
“是的。”张娜拉点头。
“你说出来就会让别人很难受。”
“那是你的问题。”
“------”
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张娜拉一手握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打开储存箱,摸出一个铜制的盒子递给汤成。
“还给我带了礼物?”汤成大喜着接过盒子,问道:“里面是什么?”
这女人,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礼物。”
“-------”汤成知道自己问也白问,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盒盖。
然后,他看到盒子里面装满了密密麻麻如蚯蚓般的金色小虫。一眼看上去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像是一盒子的虫蛆。但是,汤成却是欣喜若狂。
“蛹虫?你在哪儿找到的?”汤成惊喜的问道。他的蛹虫草早就用光了,可惜却一直没有机会去云滇寻找蛹虫回来配药。没想到张娜拉却把这事记在了心里,给他带了一盒子回来。
“恰好看到。应该是你要找的东西吧?”张娜拉说道。
“是的。这就是蛹虫。配药用的。”汤成点头。他感激的看着张娜拉,说道:“下次你的背上或者屁股上受伤,尽管来找我。保证药到疤除。”
张娜拉的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说道:“我呸你一脸果汁。”
汤成懵了。
被张娜拉瞬间秒杀。
他没想到,张娜拉这种女人还有这么萌的时候。拿刀子甩人才是她的强项啊。
“这句话是谁教你的?”汤成问道。要知道,张娜拉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不普通的女人。她是超女。她的交际圈子很小,大概也只有几名龙息成员和自己这名龙息高级管理人员。
自己没教过她这一类的网络术语,其它的龙息成员不懂这些。刘宏正不会呸你一脸果汁,只会砍掉你那张像苹果的脸。
那么,它的来源就很可疑。
“在网路上看到的。”张娜拉回答道。
“你懂上网?”汤成叹息。电脑的发明毁了一手好字,网络的发明毁了一个单纯善良看起来傻乎乎的好女人。
“废话。”
“什么时候学的?”
“五年前。”
汤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道:“比我早四年。”
他是去年才学会使用这种高科技玩意儿的,当然,那个时候,外面的五岁小男孩儿都已经能够熟练的操作它来和同班的小妹妹聊天,说一些诸如‘今天的面包真好吃’,‘我下次去厕所尿尿能和你一起吗’或者‘为什么你前面有条缝,我的却长着小jj’一类的流氓问题。
“这很正常。”
汤成没有理会她的讽刺,继续问道“谁教会你的?”
“龙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