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风低头看着她的脑壳,不禁勾起了嘴角:“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太子殿下不仅和宁大小姐亲近,他们还就要成婚了。”
“啊?”琉璃诧异的瞪圆了眼睛看着萧如风。
她那副如小鹿一般的眼神一下就看进了萧如风的心里,他这么一个被天宫那么多女人爱慕的大男人,他这么一个经历过那么多生离死别的大将军,却在琉璃那一个眼神中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他羞涩的扭过头,连忙往前走了几步以缓解自己的尴尬,咳嗽了一声才说道:“你别惊讶,这是真的,但是其中曲折却也是很多很多的,总之,他们能成婚太不容易了,我真的很祝福他们。”
“萧将军。”琉璃走到他身边,不安的搅着手指:“你能跟我说说这么多年都发生过什么吗?我有点害怕……”
萧如风看着她不安的小脸,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荡起了涟漪,他内心突然涌起一股保护欲,那是他决定保护宁轻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的。
“可以,琉璃姑娘,我先送你回芙蓉院,我慢慢跟你说。”
他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跟着琉璃身边走的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驿柳殿,一阵阵笑声传进宁轻陌耳中,她整理好妆容,端庄淡定的就站在清一色金黄的帘帐后,听着那些笑声,自己也勾起了嘴角。
时间恍惚,好像是她重生过来后的第一天一般,她命琉璃准备了那块羊脂玉呈给了帝后,从此她的人生就走向了另外一外一条道路,一条走到今天,是非曲折,坎坎坷坷,哭哭笑笑,都已然值得的路。
“诶?宁大小姐怎么站在外头不进去呢?帝后和其他夫人小姐们可都在等你呢。”帝后的贴身仙侍颜柳一掀开帘帐就看见宁轻陌还吓了一跳,不过立马就恢复了满面笑容,迎着宁轻陌就往里头去。
宁轻陌深吸一口气跟着她走了进去,刚迈进就有一股花香扑鼻而来,思绪被勾出去一会,立马缓神,就对上了一群审度的目光。
在座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又来,来又走,总是没少过,她们都将视线挪到宁轻陌精心装扮的容颜上,都在心底发出了一丝丝感叹,到底是天宫第一美人,就算去关内风吹日晒了两百万年,又在六界颠沛流离了那么久,还是如水一般的柔,如雪一般白,如花一般嫩,再瞧瞧日日在天宫享福的千金小姐们,到底还是底子重要呀。
“轻陌,你来啦。”帝后在高坐上只寒暄了一句,没有亲自下位迎接,她指了指她右手下边的最前面的一个座位对宁轻陌道:“你坐那。”
宁轻陌清冷的眼神划过得意的坐在帝后身边,亲昵的挽着帝后的胳膊的羽梦裳,微微一点头,径自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对于宁轻陌同样很敷衍的行礼,帝后十分气闷。
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对宁轻陌再三忍让,在墨唯逸面前,她不得不对宁轻陌低声下气,可她既然答应要嫁给墨唯逸,她日后可就是她的婆婆,就算她不顾及她帝后的尊贵身份,那她就是如此这样对待未来婆婆的吗?
思绪几经辗转,帝后还是决定别那么快就露出自己的不满。
她调理好思绪,冲颜柳道:“既然都来了,那就布菜吧。”
颜柳应声下去,驿柳殿中却陷入了一股尴尬的沉默中,宁轻陌好笑的自顾端起身前杯盏饮了一口,眼角却十分在意的留意着每个人的表情。
她来之前有说有笑的,怎么她一来都哑巴了呢?
“轻陌呀,可还记得我呢?”
有人拉了她的衣袖,宁轻陌侧首,看到那人立马就笑了。
“月下夫人,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你还是那么年轻呀。”宁轻陌笑容无比的灿烂,就跟冬天里的暖日一样,根本没有方才的高冷,看的旁人是瞠目结舌。
月下夫人一把握住宁轻陌的手感慨的直点头,也是满脸笑意。
“回来就好呀,我倒是很想你爹娘的,如今这天宫,能同我说上几句贴心的话的人根本没有呀,那些新上来的夫人各个都肤浅的很,哪有你娘那么识大体呢,哎,就是可惜了。”月下夫人捂着嘴巴贴在宁轻陌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纵然心里憋闷,但还是很开怀。
宁轻陌呵呵笑着,心中也很是酸楚。
当年那么多夫人,看着也就只有月下夫人没有大起大落了,那还是归咎于月下仙人无心政事战事,一心给天上人间的有缘人牵桥搭线配姻缘才能免祸,说到底,权力中心,是非多呀。
“瞧宁姐姐笑的,方才你一进来,我还以为是唯逸哥哥欺负你了呢,那脸色可难看了,就连帝后伯母你都爱理不理的,原来不是不开心,是没看顺眼的人呀。”羽梦裳尖锐的声音从高坐上传来,一下就将月下夫人的笑容都说的尴尬在了脸上,月下夫人连忙讪讪的缩了回去,没再吭声。
自从羽梦尘跟着宁轻陌离开凤凰一族后,羽梦裳就被凤凰一族当成族长来培养的,她又深受帝后宠爱,甚至帝后一度要撮合她和墨唯逸结为连理,只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过她跋扈的性格在天宫依旧是嚣张至极,天帝帝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都不敢招惹她。
更何况羽梦裳和墨唯逸的事在很多人看来,并非是有了个宁轻陌就会终止的。
宁轻陌掀起眼帘,将羽梦裳那嫉妒的眉眼都看在了眼底,轻轻一嗤笑,就如云烟一般吹散了去。
当年那个特别依赖哥哥,纯真可爱的羽梦裳到底是被时间给磨不见了。
如今她一心一意都扑在墨唯逸的身上,更因为羽梦尘的事情对宁轻陌是恨之入骨,言辞间丝毫不注意利益尊卑,只有满满的讥讽和嘲笑。
但是她那小儿科的冷嘲热讽对宁轻陌来说就跟瘙痒一般,她笑罢,眼尾勾着的冷薄之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叹息道:“公主言重了,经历了如此多的是是非非,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事,我倒是不会那么明显的摆在脸上的,帝后是相当的清楚的,我就这么一条命,死了几回又活了几回,早就不在乎了,倒是公主你,瞧瞧你脸上的忿恨之色,倒不像那个年岁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