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卖了第一批石榴过后暖暖再没去过镇上,当然答应墨凌的枣子也颜青山送了过去。接下来暖暖一家将精力投入在了买山的事上。
这么大的事自然是瞒不住了,在颜青山找村长商量买山的第二天颜家老宅便过来人了。来的是那日跟胡氏一起的男孩,后来暖暖知道原来那是大伯颜成才家的老幺颜留童。
留童只说要颜青山去老宅一趟便跑了,暖暖一家人合计了下估计也跟买山的事情有关。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趟过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最后只能决定由暖暖配着颜青山过去。一是暖暖人小说话可以不用顾忌,二是暖暖早在心中想好了怎么打发老宅那群人的法子。
“暖暖,等会你奶奶要是动手的话你离远些,别伤着了。”颜青山此时脸都皱成一团了,做母亲做到让儿子惧怕成这样暖暖也不知该说是成功还是不成功。
“爹~你放心,奶奶他们不管说啥你都不答应便是。咱们今儿来就是去看望爷奶的知道吗?要是奶奶他们问起买山的事你也不用隐瞒直接说是家里买来种果树的。”
“啊~你不是说暂时不能让别人家知道咱家卖果子能挣钱么?”颜青山想起当初暖暖的话不免疑惑。
“爹你放心吧,这乡下人种一辈子庄稼是不会拿自家的田地去种果树的。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呀,这东西能不能赚钱大家都会去观望的。等看到咱家挣到钱了他们才会跟风种果树呢。”这种心理其实很常见,毕竟不是谁都有那胆量拿一大家子的生计赌上的。
颜家老宅在村子北面,暖暖家在东面。看着眼前的大瓦房暖暖有些理解那日胡氏那嫌弃的眼神出自何处了。颜青山带着暖暖进去屋里时屋里坐满了的人,有些暖暖依稀记得应该都是两个伯伯家的人。好家伙人全都齐了。
颜青山挨个的叫了颜老爷子和胡氏,还有大哥颜成才小第颜有才。一群孩子们自然是没有招呼的。暖暖也知道不能因为失礼落人口舌,甜甜的跟所有人打一遍招呼便端端的站在颜青山身边。
胡氏看到颜青山嘴里哼哼一声偏头没有理会,颜老爷子瞪了一眼自家老伴才对颜青山开口“老五啦,今儿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你娘听村里人说你去找村长准备买下你家后面的山?是不是真的?老五,那山荒芜不说恐怕你种什么庄稼都养不活的,何苦花那冤枉钱。”颜老爷子还算是明事理的人,说话挺和气的。
颜青山暗道果然是为了这买山一事。连忙按照暖暖教的悉数道来“爹,俺买那山不是拿来种庄稼的,我们准备买下来弄些果树种下去。孩子们爱吃果子我就寻思着自家种点以后要吃也方便。再说了那山就在自己家后面与其日后被别人买去将我们夹在中间还不如我们自己买下来也图个心安。”
“胡闹!简直胡闹!”颜老爷子听完颜青山的话气得两撇胡子一翘一翘。“老五我平日还以为你是个明事的主,现在怎么也跟着婆娘娃娃胡闹起来!这庄稼人不种田去种果树?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眼见老爷子气得不轻,胡氏倒还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哼,按我说老爷子你也别气。总不过他们现在是分开过的,是好是歹咱们也干预不了吗么多。不过我说青山啦,你爹娘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倒好,手里有点小钱全孝敬你那婆娘娃娃了,你爹娘可从没见过你一分。既然你们家都有那闲钱买那劳什子荒山索性你就一次性将我们老两口的赡养费交了吧。也不过,就五十两银子!”
颜青山听了胡氏的话只觉得脑中充血,一时间整个人都傻了。五十两?一开口就是五十两,这怕是普通人家辛辛苦苦攒个四五年才攒得起来的吧,而自己的娘居然一开口就要自己给五十两!不说自己有没有这钱,就是有自己也不会给的!家里现在好不容易好过一些眼下开支又大孩子们也大了渐渐的也得为她们置办些东西。这五十两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拿的。
望着一脸凶悍的娘和沉默的爹,再看看一直都没有开腔的兄嫂们颜青山惨然一笑“娘,咱家也就是这几日暖暖几个丫头在山上摘了些野枣卖了点钱,连糊口偶不够又如何拿得出五十两。咱家的情况你们应该也清楚的。”说到这里颜青山看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至于这买山的钱不是咱们家的,是别人借的。”
“我爹说得对,这钱是别人借的呢。暖暖家饭都没得吃呢那有钱买山哟。爷`你说是吧?”暖暖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出言维护自己爹爹。
对于暖暖和颜青山的说辞胡氏显然不会轻易相信。“哼,钱在你家口袋里揣着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借的鬼知道,总之你们家想买山可以,得把这些年欠我们的赡养费清算清算。”
暖暖都不知道原来做人还可以为老不尊到这地步。“奶奶,爹娘孝敬你和爷爷本是应该,只是咱家除了跟别人借的买地钱以外实在是没钱了,来的时候我娘还交代我爹让我爹把家里最后剩下的半袋子白面给你们拿来。我家穷也只给得起这么多了,奶奶你要是不要?”
其实不是暖暖小气舍不得出那些钱,实在是现在爹娘明显态度还不够强硬撑不起腰杆。这种打秋风的习惯养不得,给了一次肯定还有二次。三次···因为胡氏不像是会知足的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大人说话那有你的份!”胡氏见暖暖家就给了半袋子面更加气不过,索性起身抬手就准备给暖暖几耳光子。
就在胡氏的大手离暖暖的小脸还有一公分的距离是被颜青山拦住“娘~暖暖还是个孩子你何必跟她一般计较。你要打就打儿子吧,儿子皮糙!”颜青山怎么会看着暖暖被打呢,看到亲娘的行为更加对这个家失望了。
“你翻了天了你连老娘都敢说了,颜青山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我这作的什么孽哟,早知道就生下来把你掐死得了。”胡氏越说越气最后索性坐在地上撒泼吵闹。
眼见情势不妙暖暖也顾不得脸面了也往地上一趟大声的扯着嗓子哭喊道“逼死人啦,要逼死人啦!奶奶你何苦要这样为难我爹,你不要打我爹了你打我吧。奶奶你对叔伯他们都那么好为何独独看我家不顺眼?要知道我爹也是你亲生我和姐弟们也是你的亲孙女呀,奶奶你饶过我们家吧,爷爷你就发发善心不要为难我爹了吧我们家确实拿不出五十两赡养费呀~天啦·······”
本来胡氏的一番哭喊已经找来了好些看热闹的村民,大家原本还不知道这老颜家又整什么幺蛾子,这暖暖的一番情真意切的哭诉让大伙都明白了。原来这胡氏逼迫着颜家老五给赡养费呢,还狮子大张口的一要就是五十两。
对于农村人来说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胡氏这要求显然不合理。一时间舆论的矛头纷纷指向还在地上和暖暖大眼的瞪小眼的胡氏。
胡氏听着众人指责自己的声音无非是什么颜青山家本来就穷自己还张口就要五十两这不是把一家人往死路逼么当下爬起来冲着说话的村民就是一顿臭骂,人群一时间都沸腾起来。
而颜青山自从被胡氏抓得到处都是伤痕后便杵在地上没有开腔,暖暖见目的达到了也不闹了只是抬起挂满泪花的小脸给围观的众人看看。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挂满泪珠,红红的眼睛凌乱的头发无一部昭示着胡氏的蛮狠凶狠。
眼见情况有些收不住了,颜老爷子手里的烟杆重重的在桌子上敲了起来。“别甭吵吵了,老婆子你也闹够了就散了吧。唉~”说完胡氏老爷子又转头对颜青山道“老五,眼下你们一家是分出去的这日子怎么过你们自己知道!你娘就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由着暖暖也跟着闹,唉~爹老了,说话也没用了这日子你们爱杂过杂过以后我们这边也不会再多一句嘴。”
颜老爷子说完有些不悦的看了看暖暖“丫头这袋子白面你们带回去吧爷家里还不缺这点吃食。唉~都散了吧。赡养费什么都是你娘瞎说的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老爷子说完就弓着腰往后院走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一群人。
而此时一直没有开腔的看热闹的颜家两兄弟也赶忙扶起胡氏,两个儿媳妇也赶紧将看热闹的众人请开。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有了结果,暖暖扶着自始至终没开腔的颜青山往自己家走去,嘴里轻声的安慰道“爹你别伤心,等以后爷奶想明白了就知道咱家的好了,到时候爹你照样可以孝敬爷奶的。几个叔叔现在也是蒙了心智的人所以咱们一定不能在他们面前服软那反倒是害了他们,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敲打敲打他们或许他们能醒悟过来的。”只是这些醒悟怕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暖暖在心里默默说出这句话。而后来的经历也证明了暖暖的说得没错,当然那都是后话。
回到家时白氏一见颜青山一身的伤痕眼里便溢出泪水,什么话都没说只吩咐如萝和香雪上菜开饭。一家人沉默的吃了这顿饭便各忙各的去了,颜青山因为脸上有伤便在家里从新修理了一下院里的鸡窝和猪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