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路上,韩南知道这个抓自己回来的少女,名叫青山野。这个部落叫做青山部落,而在青山部落周围还有几个部落,有大有小,互相关系以敌对居多。
天渐渐暗下来,韩南在给青山凤自己安排的地穴中。
地穴中的环境实在简陋,这里的人沿着地面倾斜挖出一个地穴,然后用火焰烤干洞壁,族人就住在里面。靠着洞壁堆着一堆枯草,勉强算是床铺,人在上面睡觉。而地穴中央往往燃着一堆篝火,用来照明和取暖。
韩南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是环境简陋,潮湿的地穴他很难适应。二来是现在时间还很早,约莫也就晚上七点左右。在穿越前,这个时间却是人最精神的时候。但在这个世界,所有人却都已经睡下了。
还有一点原因,则是韩南莫名穿越到这个原始世界,以前的人或物从此一刀两端,再也触碰不到。现在所见都是陌生,韩南内心有些茫然。
翻来覆去,越想越郁闷,地穴的环境让人更加憋闷,韩南信步走出了地穴,想在外面透透气。
部落内万籁寂静,所有人都在地穴中酣睡,或许韩南是现在唯一清醒的一个。
他信步走在部落中,也没有具体的方向。地穴中偶尔有鼾声传来,地穴入口有火光闪动。
夜凉如水,韩南独步其间,神情有些萧索。只觉天大地大,却是自己孤身一人。
韩南偶然看了一眼天空,只见夜空中繁星点点,一条星河横跨天际,间或有一两颗流星,一闪而逝。
头顶星河灿烂,目睹此景,韩南一时呆住,心头想到:“人生百年,和这流星眨眼而逝又有什么区别。天大地大,自己在前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枯活百年,碌碌无为又有什么意义。而在这个世界,自己脑海中有森罗宝典在,为何不能从无到有,开天辟地闯一番事业,留此名到千古。”
韩南本非多愁善感之人,忽然来到这陌生的世界,一时伤感也是人之常情。此刻观星河壮阔,心头的郁闷也就烟消云散,隐隐还有些激动。
心结解开,正想转身回到自己的地穴。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沙沙脚步声。韩南心想:“谁会这么晚出来?”
正想着,韩南看清这人相貌,正是抓自己回来的青山野。韩南躲在暗处,青山野看不到他。见她的脚步方向,似乎是朝着部落外走。
“这么晚了,她离开部落去做什么?现在野外可是有不少野兽,她不怕遇到危险吗?”想着,韩南也不露面,悄悄跟在青山野身后。
青山野的确是往部落外面走的,一路小心翼翼,不停向四周张望。刚要走到部落入口,忽然看到前方站着一人,青山野吃惊道:“妈妈?”
前方拦住去路的正是青山凤。她慢慢转过身来,道:“小野,你要去哪?”
韩南躲在暗处,没有被二人发觉,听着二人谈话。
只见青山野神情有些激动,道:“妈妈,我不嫁,我不嫁。”
青山凤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将其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孩子,你以为我想让你嫁吗?”
韩南在暗处听着,心内猜测:“看来是青山凤要逼青山野嫁人,青山野不愿意,才会深夜逃离部落。之前她已经逃过一次,恰好被自己撞上,被带回了部落。”
“也不知道她要嫁的是何人,逼得她宁愿离开部落,孤身一人在野外生存,也不愿意嫁人。”
从远处望去,青山野的相貌隐隐看不清楚,只是觉的在星光的辉映下,她凝玉般的脸颊像是浮着一层淡淡的白光。
想到这么个美好的姑娘就要被逼嫁人,韩南心中忽然觉得:逼她嫁人的那个人一定穷凶极恶,血食人肉,丑陋不堪到极点。
青山凤站在青山野面前道:“孩子,青河部落人数比我们多一倍,如果你不嫁过去,他们便要攻打我们部落。到时候你和我,以及部落的一百多人都活不下去。”
青山野道:“可……青河狼已经有十几个女人了。他性情残暴,对自己的女人格外残忍,变着法的折磨。我……我怎么能嫁给他!”
青山凤叹了口气道:“我何尝想让你嫁给青河狼呢。但我有什么法子呢……自从你父亲死后,我成为了部落的族长,族人有多少人对我不服。他们背后对我议论纷纷,谈论我的相貌,谈论我的身材,多少龌龊的话钻进我的耳中。
还有部落的巫师,他一直在暗处攻击我,想要削弱我在部落的影响力。
现在族人人心浮动,支撑整个部落,你可知道我有多艰难……孩子,你就体谅一下我吧。”
听母亲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青山野于心不忍,道:“我……我……”
青山野本想咬着牙说声“我嫁。”可翻来覆去,想到让自己嫁给青河狼,这个‘嫁’字终于还是说不出口。忽然呜咽一声,趴在青山凤肩头哭了出来。
青山凤拍着她的肩头道:“孩子,我们女人在这世上,总要找个依附的对象。青河狼虽然残暴,但青河部落在周围总还算强大的。你嫁过去,总是可以平安活下去。而他也会因此不再攻打我们部落。”
“愚蠢,蠢不可及!”
母女二人抱头哭泣,冷不防身周一人冷声喝道。二人吃了一惊,扭回头去,只见韩南从一颗大树下走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青山野问。
“我睡不着觉,在外面散心,凑巧听到了你们谈话。”韩南把故意跟踪青山野的事实遮掩过去,立刻先声夺人道:“但听你话说得实在太蠢,忍不住才会出声。”
韩南声音朗朗,又义正言辞,青山凤先被夺了心智,道:“蠢,我蠢怎么蠢了?”
“你蠢在自己太幼稚,蠢在觉得对方太善良。”
韩南道:“刚才我只是听了个大概,但其他事情大概也能猜到。你真的以为你把女儿送过去,青河狼便不会攻打你们部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