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余光扫着南风昶,似乎看到有点点闪烁自南风昶眸底滑落,灯火晕染下,晶莹剔透。
“三皇子,陌玉,你们可有法子?”叶君影看着盛怒中的皇上,为楚辞捏了一大把汗,他们都知道楚辞并非鲁莽不知分寸,他只是被保护得太好,不懂凶险,加之心思单纯善良,往往都是出于好意。
可他也只能紧张而无能为力,连他们唯一的希望淑妃都被皇上迁怒了,这可如何是好?
“阿辞几时识得四皇子的?我们竟都不知。”连陌玉揉揉眉心,瞧着这两人,感情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南风意凤眸在楚辞和南风昶之间逡巡了几遍,薄唇轻抿,眼睑半垂,各种情绪尽藏眸底。
连陌玉忽然眸底一沉,终于记起来:“前些日子阿辞有问过我关于清泠宫的事情,我当时警告过他了,也怪我,没细细问清。”
“楚辞,平日里朕对你诸多宽容,你倒是得寸进尺了?”南承棣冷冷看着楚辞,厉声道。
“皇上仁慈,楚辞铭感于心。皇上圣恩泽披天下,能及人之幼,却为何不能幼吾幼?”楚辞抬头有些倔强地直视南承棣。南承棣平日里对他们确实很是宽容,无伤大雅的事也都随着他们去了,可为何偏偏对南风昶这般无情?
“哼。”南承棣冷笑一声,斜睨着楚辞说道,“朕知你聪明,但你记住,聪明人不自作聪明。”
楚辞正要继续争辩,却感觉衣角被人抓住,转头见南风昶摇头示意他别说。
跪在楚辞旁边的楚天幕也紧皱眉头,恨不得此刻便将楚辞拖回去。
“皇上。”年亦潇看了楚辞一眼,一步跨出。
“怎么,年卿也要给楚辞求情?”南承棣这次是真对楚辞动了怒。
“不。”年亦潇摇摇头,“臣只是有点感慨,楚辞与四皇子这般小小年纪,有过不相推,认罪不讳,争相为对方开脱。这份拳拳之心,真挚情谊,让臣确实动容。相识虽易,相知不易,何乎相惜?”
年亦潇的话一句一句如鼓敲打在南承棣的心尖,半晌,闭目轻轻呼出一口气:“将两人先带下去,好生看守。”说完便散了这场宫宴,事情至此,怕也是无人有心再饮酒赏花了。
回到龙临宫,南承棣脸色依旧阴沉着,坐在桌案前,眸光却有些涣散,往事如潮水般蜂拥而至。
“皇上,淑妃娘娘还在外头候着呢,宣吗?”徐公公打量着南承棣的神色禀告着。
“让她回去吧。”南承棣长呼一口气,半掀眸说道。
“是。”徐公公应完又看了南承棣一眼,才走出去回禀淑妃。
“劳烦徐公公,能否再帮忙通传一下,今日我便在这等着,等到陛下几时愿意见我。”淑妃复杂地朝殿内望了一眼,下了下决心。
“奴才在皇上身边待了二十多年了,娘娘也有十七八年了,岂还能不了解皇上?娘娘且先回文秀宫,等皇上想通了还不得到娘娘那去?”徐公公浅笑说道。
“公公说的我自是明白,只是有些话却是拖不得。”淑妃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却也坚定,“劳烦公公再走一遭。”
“娘娘有吩咐奴才办便是。”徐公公能陪伴圣驾二十年,处事能力可见非一般。
“淑妃也在啊?”徐公公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