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细细的冰针追风逐月般地飞来,正中他那道气线,卸了其威力。
一股冷风从外面袭来,燕思洛顿觉危险,身形疾闪,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个雪白人影落下来。
冰无极轻盈落地,冰绡缓缓飘落,又帅又美。
“我的约儿,你也敢伤害,你是不是嫌命长?”他的碧眸盛满了阴冷的邪气。
“这是女子香闺,你一个外人,如何能来?还不滚?”燕思洛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怒火飙升了,只觉得气饱了。
“要滚也是你滚。”冰无极璀璨地笑,“约儿,你说是不是?”
“二皇子,滚吧。”明诗约配合地说道。
燕思洛看着这对“奸夫****”,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们,可是,他没本事杀冰无极。
不!总有一日,他会杀冰无极,杀了得罪过他的人!
在这样的“意银”里,他满腔怒火地离去。
冰无极唇角微勾,邪魅尽显,一枚细小而薄的冰块飞出去。
燕思洛感觉到背后有一股阴风袭来,想闪避,却避不了,那冰冷的东西刺入身躯,他立即封了穴道,走了。
明诗约笑问:“你给他下了生死冰符?”
冰无极笑得妖娆无边,“可不是?今夜让他尝尝生死冰符的滋味。”
……
接下来的三五日,酒楼客似云来,生意相当火爆。一来,不少官民都想来看看御王的珍贵墨宝;二来,那些大大小小的官最喜欢跟风,听闻凤朝凰的奶茶、什锦炒饭和烤鸡翅是皇家御膳,墨太后和皇上、御王都赞不绝口,因此,不少人来尝鲜;三来,酒楼主营烧烤,除了皇家御膳,还有各种各样的烤肉、烤菜,风味独特,冠绝古今,整个燕国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因此,挣得不少回头客。
明诗约松了一口气,凤朝凰酒楼的生意总算上了轨道。
这日,她看梅掌柜算账,算算这几日盈利多少,两个绝世男子一道进来,把梅掌柜轰出去。
“我正算账呢,干嘛呢?”
她生气道,这笔账算的七七八八了,他们把人赶走了,下次还要从头来过。
墨战天优雅落座,吩咐伙计上一壶好茶。
冰无极神秘兮兮地说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比不上我的账重要。”
明诗约瞪他们一眼,这两人竟敢帮她拿主意,皮痒了是不是?欠抽了是不是?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关系到你的前途、命运与身家性命。”
她眉心微颦,见他们不像开玩笑,就洗耳恭听咯。
“上次我为你运功疗伤,发现你体内有异样。”墨战天颜如月,沉沉的。
“那次我为你驱除魔气,也发现了。”冰无极哭丧着脸,好像她病入膏肓,快死了,“约儿,你可能身患绝症。”
“绝症?”她脑子一懵,好像被一根铁锤敲了一下,头晕晕的。
她身患绝症?快死了?再死一次?人生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冰无极拍拍她的香肩,神色极为哀伤悲痛,“约儿,我们会尽力帮你。你有什么遗愿,我们会为你办成。”
明诗约愣愣的,呆呆的。
他哀痛得嗓音都变了,带着哭音,“你还没嫁人,还没享尽人生的乐趣……不如这样,你想嫁给谁,我绑也要把那人绑来,和你完婚……你告诉我,你喜欢谁,想嫁给谁……”
墨战天的雪颜沉静如水,不发一语。
她疑惑了,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他们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她身患绝症?难道是疏影跟他们说的?不对,疏影应该亲口跟她说才对呀。
“约儿……”冰无极握住她的小手,碧眸蓄满了泪水,好似非常舍不得她离去,“说吧,你有什么遗愿?”
“嘁,要演戏,能演得逼真一点吗?你的演技很浮夸,再练个一百年吧。”明诗约断然喝道,“如若我有绝症,你们应该叫疏影来给我诊治,而不是问我有什么遗愿。”
墨战天清冷道:“我早就说过,骗不了诗儿。”
冰无极指责道:“若你配合一点,约儿就信了。瞧瞧你那副尊容,鬼才会信。”
她狠狠地拧他的耳朵,“为什么骗我?很好玩吗?”
“疼疼疼……松手……”他痛得龇牙咧嘴,“我们没骗你,你体内真的有异样……好了好了,松手……耳朵被你拧断了,你可要负责我一生。”
“我负责给你敛葬。”明诗约恨恨地松手,“什么异样?”
“诗儿,你体内有三十年功力,不过被封住了。”墨战天早就知道,但一直没跟她说。
她惊诧不已,三十年功力?这是什么节奏?
冰无极笑道:“你体内确实有三十年功力,若为你所用,你的武功就只比墨战天差一点。与我相比嘛,还差得远。我和墨战天联手,足以解封,但缺少一样东西。”
墨战天解释道:“封住你体内三十年功力的是一种极阴极寒的内功。”
冰无极接着道:“或者说,是一种极阴极寒的寒功,以我渊博的见识,我推断,封住功力的人应该是用冰绡雪扇的寒功。”
明诗约心里一动,警惕了些,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如若真的是冰绡雪扇,那么,应该是娘亲封住的。若不是,那就是他们为了得到冰绡雪扇而编出的谎言。
“我体内有三十年功力?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
“因为,若你有感觉,便是三十年功力外泄,冲击你的脏腑,你便有性命之忧。”墨战天的雪颜与眼眸很真挚,瞧不出有骗人的嫌疑。
“约儿,听闻你两年多前脏腑受损,奄奄一息,我猜想,是你娘耗尽三十年功力保你一命,然后用冰绡雪扇封住功力。”冰无极的神色也真诚得令人无法怀疑,“因此,若要解封功力,必须用冰绡雪扇。”
明诗约蹙眉沉思,小白说过,娘为了救她,其实是原主,耗尽内力,油尽灯枯。现在,他们说出不同的说法,也许真相就是:原主的娘把三十年内力输入女儿体内,才保住女儿一命。
虽然她武功不俗,但总是输在没有内力,若能解封体内的三十年功力,那便如虎添翼,再也不用担心明婉然突袭、暗算。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冰绡雪扇在哪里,她问过绿衣,绿衣也不知道。
墨战天问:“你不知冰绡雪扇在哪里?”
她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冰无极摸着下巴,寻思道:“你娘把冰绡雪扇藏在哪里呢?”
明诗约看着这两个世间绝无仅有的男子,若有所思。
他们出身尊贵,地位尊崇,又是超级无敌大美男,对旁人不屑一顾,却对她呵护有加,甚至舍命救她。他们对她的情义,她不是不知,不是不感动,她宁愿相信,今日他们说出这件事,目的不是冰绡雪扇,而是为她好。
墨战天轻淡道:“待找到冰绡雪扇,我与冰无极联手,为你解封三十年功力。”
……
这夜,明诗约和连翘回到寒梅苑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屋里黑漆漆的,而平日里都是点着灯烛的,绿衣会在外厅等她们回来。
明诗约心生不妙,连翘拿了火折掌灯,两把椅子倒在地上。
她们对视一眼,连忙去找绿衣。当她们推开绿衣的房间,惊呆了——灯影惨淡,绿衣坐在床榻上,双目呆滞,瞳孔涣散,发髻凌乱,小脸苍白,而她身上不着寸缕,双手紧紧捏着衣衫捂着胸口,全身战栗。
明诗约一步步走近,不敢置信。
绿衣的身上还有淡淡的鞭痕,但触目惊心的是那些又青又紫的瘀痕,更让她们崩溃的是,床榻、锦衾沾染了发暗的鲜血。
“绿衣,发生了什么事?”连翘哑声问道。
“绿衣,是谁?是谁,告诉我……”
这情景,还不明白吗?绿衣被人玷污了!
明诗约觉得心口被人揍了一拳,那么的痛。她坐在床边,伸手拉绿衣,忽然,绿衣面色大变,激动地挥手扑打、尖叫,“不要过来……求求你,饶了我……不要过来……啊,救命……”
连翘安抚道:“绿衣,别怕,是四小姐,是我,连翘。”
“不要……不要……”
绿衣激烈地挥手扑打,往墙壁闪避,状若疯妇,又似惊弓之鸟。
连翘目中有泪,“四小姐,绿衣饱受惊吓,怎么办?”
明诗约做出决定,先把绿衣打晕,然后给她沐浴更衣,让她躺下歇息。明诗约传问了寒梅苑的下人,那几个下人都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没看见什么,必定是被人封了口。
刚躺下不久,绿衣就醒了。她裹着绣衾,紧紧靠着墙,瑟瑟发抖,眼里布满了惧色。
“绿衣,你不认得我了吗?”明诗约柔声道,看见她受此伤害,心痛的犹如刀割。
“四小姐……”
绿衣的神智终于回来了,见到主子,泪珠儿哗啦啦地往下掉,呜呜地哭。
明诗约抱住她,用瘦弱的肩膀撑起她的伤痛。
不一会儿,绿衣的情绪平复了些,连翘问:“绿衣,告诉我们,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闻言,绿衣的情绪再度紧张起来,死死地拽着明诗约,埋着头,身子颤抖得厉害。
罢了,改日再问吧。
“连翘陪着你,好不好?”明诗约扶她躺好,拍拍她的手。
“嗯。”绿衣轻声道。
明诗约嘱咐连翘,明日看情况再说,先让绿衣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