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中,父子俩来到了城里一条最是难行的巷子。
走在前面的少年,这个时候他的迎面吹来了一阵冷风,少年郎顿时感到浑身冰凉,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为何,这条巷子一向就是少年郎最忌讳的地方,因为每次夜晚经过这里,他就会莫名其妙的感到浑身不自在。
当然,就连今晚也是如此,今晚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尤其强烈。
少年略微犹豫了一下,很想转身劝说父亲能够绕个路子,可是一想到此举的动作肯定会再次引来爹爹的高谈阔论,那样的话他会更不自在,少年郎只好忍住了。
“今晚一定会没事的,都说我福大命大,有老爹在此我怕什么?”少年郎只好给自己鼓了鼓劲,壮了壮胆量,迈开双脚向着巷子里走去。
少年郎一边小心翼翼的提着灯笼,一边还要预防着路面上坑坑洼洼的积水,行走的步伐略显艰难。
按照常理,巷子有着月亮的照耀,巷子两旁建的都是些高高矮矮的土堆茅草房,不应该有何特别的。可是今天晚上,光线阴暗的地方还是将巷子占有了三分之一,另外再加上泥泞的路面,还有今晚之前刚刚下了一场大雨,所以此行的艰难是可想而之。
走着走着,起风了,这次的风是真的,伴随着阵阵冷风的竟然还有丝丝的零星小雨。
见多识广的更夫十分纳闷的望了望天,月亮还是一如既往的像个磨盘似的高高挂在浩瀚的夜空,然而竟然还会下雨,这实在是令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谓大千世界,怪事无所不有,他还真长了见识。更夫想着想着就走了神,以至于他身边接下来会有更大的变化都浑然不知。
风儿继续阵阵向着他们侵袭,一阵比一阵猛烈汹涌,少年郎手里的灯笼也随着阵阵的冷风变得怪异起来。
之所以说灯笼怪异是因为灯笼里的火苗时而如豌豆般大小,泛着蓝光,时而如火把般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少年郎一脸慌乱的拼命死死护住手里的灯笼,这样的天气他虽然是长这么大第一次亲眼见到,可是比起保护灯笼这样的事情,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因为灯笼是唯一可以为他和爹爹照亮离开这里的东西,如果没有了灯笼的照明,他是真不知道要摸索到何时,才能够回到自己那寒酸简陋但却温馨的家里。
尽管如此,少年郎手里的灯笼还是被一股更加刺骨的冷风”噗”的一下,吹灭了。
“你这个死伢子,能说你什么好呢?连一个灯笼都护不住,以后我怎能放心将打更的伙计传授与你?”很明显少年郎身后的爹爹沉不住气了。
少年郎本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却无奈一个趔趄倒了下去,他目前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一个凹陷的水坑。
顿时,少年一身原本就单薄的衣裳被坑里的积水打了个全湿。
“啊!不!”黑暗里的少年郎本能挣扎一下想要站起身子,然而他的目光却突然投向了一个地方,并且死死地盯着那个地方一动也不动了。
“伢子,傻愣着干什么,快点起来呀!”更夫摸索着由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两块火石,使劲划拉了两下。
由此看来,更夫在出门之前都是做足了准备的,他有可能会料到行到半路灯笼会在途中熄灭,所以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少不了生火的东西。
更夫再次将灯笼点亮了以后,半天都见不得坐在积水里的娃儿有何动静,更夫忍不住使劲抬脚踢了一下娃儿的屁股。
“死伢子儿,你傻了不成?难道就不晓得冷吗?”
哪只这少年郎突然转过身子望向父亲,诡异的裂开牙齿向着父亲傻傻一笑,并且伸出手指指向了前方某一个地方:“嘿嘿!爹爹,那里有很多伢儿在玩耍呢!我也要去。
更夫闻听此言吃了一惊,他急忙抬头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空旷的巷子里鸦雀无声,哪里会有半点人的影子?再说了就算是真有伢儿的话,也不可能半夜三更的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