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奴(宁悠然)
前言
(关于无敌门)
这段前言,看过我前两本古装言情的,请仔细地看,没看过的,在看过以后希望能找出来看,嘻嘻……顺便替自己打广告。
过去看小说的时候,一看到一开始就介绍,江湖上或是在“现实”中,有一个门派或家族,有若干成员,接着将每个人的姓名、职业、身高、体重、相貌、特长,一一列出,让看书的人觉得自己在看超人传,立刻正襟危坐,仔细阅读,看完之后大乎上当,深觉小说中之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小说中的人,如果出现在世上,肯定十有八九要进精神病院,而且在看完全部系列之后,更觉受骗。
日后在发现有类似前言的(不止是类似,某些就只是改了一下姓名,把人物写的更加的全能和风流),我通通不看,直接丢到一旁。
可是现在我发现,不写这些是不行的,比如无敌门,如果不写,许多人就会看不懂,比如这些人的年龄和故事发生的时间,为了让您看得更加清楚,我特做如下说明。
无敌门的排名,是以收徒时间为准的,比如南宫无极,他虽然在男弟子中排名第四,但年龄却是最大的,三弟子西门无恨与他同龄,但小了几个月,二弟子东方无情,比他们略小,而大弟子柳无心,反而是最小的。
再说故事发生的时间,这篇故事是发生在《木兰护卫》之前五年的事,当时南宫无极二十五岁,东方无情二十岁,柳秋枫刚刚出师,正在云游四海。
不废话了,看先故事。
楔子
南宫无极
南宫无极是轩辕国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因为他有钱,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富可敌国四个字,就是用来说他的。
他另一个出名的地方,就是他的吝啬,他从来都不曾请人吃过饭,别人请吃饭的时候他总是会尽量最后走,然后命小二将食物打包。
他一年四季都穿同一件衣服,是用金丝织成的金缕衣。但据说,在金缕衣下,他里面的内衫全部都是补丁,而他穿金缕衣的原因,除了彰显他有钱之外,还有一个好处是,磨损率低,更不会破。
他的来历也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他好像是从五年前突然冒出来的一样,而且在短时间内便成了轩辕国的首富。
有人说他有聚宝盆;有人说他有一根金手指,可以点石成金;更有人说他是洗手不干的海盗,这一个说法得到了普遍的认同,可六扇门在查了许久之后,放出话来,南宫无极的背景清白如水。
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就在他的名字里,只是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点,就是想到了也没人相信,他是天下第一门派,无敌门的四弟子,安乐侯东方无情的师弟。
清静寺,位于京城的西郊,景致清幽,以玉兰花和一池清泉而闻名,是文人雅士最爱流连之处。
这一日,这个风雅之所,来了两个俗人,不过他们其中的一个,自认为自己很雅,非常之雅,雅得不能再雅。
为了映衬这里满树的紫玉兰,他穿着绣满玉兰的锦袍,手拿着画满玉兰的折扇,足蹬着印着玉兰花样的方履。
和他走在一起的人,身上穿的却是金丝织成的金缕衣,头上戴着金冠,手上所有能戴戒指的地方都带着镶着宝石的戒指,脚踩着金色的鞋。
这两个人,一样的扎眼,扎眼得叫人想一看再看。
“师弟,到这风雅之处,你还穿着这一身俗衣,实在是……”东方无情看着他的装扮,大摇其头。
“是你说这里有钱可赚我才来的,如果没什么钱的话,我走了。”南宫无极出口不离钱。
“停,停……我怕了你好不好?当面对此等美景,你还能说得出孔方兄的名字,实在是俗,俗不可耐。”
“无此俗物,你吃什么喝什么,没吃没喝你臭美什么?”南宫无极一向看不惯东方无情的浪费成性,东方无情也看不惯他的吝啬,这两个人,是标准的对头冤家。
“我臭美?我的衣衫可都是买你的布,用你的裁缝……”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抽空陪你出来……”南宫无极的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不是因为他,每年往他的荷包里送进无数的银两,他才没空出来陪他看什么玉兰,他事实上只对一种植物感兴趣——摇钱树。
“你这个人……不是我说你,就是现实、功利……”东方无情正待长篇大论一番时,发现南宫无极弯下了腰,表情认真而专注。
“你在看什么?”他凑了过去。
“停,别过来。”南宫无极一挥手,吓得东方无情立刻不敢乱动,深怕踩坏了什么金贵的东西。
“一文钱。”南宫无极小心地拂去上面的灰尘,用手指轻轻将铜板取出。
“一……一文钱……”东方无情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一文钱,不过是一文钱,他搞得这么隆重干什么?他以为他捡起来的是国宝啊。
“一文钱也是钱,也是值得我们尊重的。”南宫无极神情肃穆地说道,他慎而又慎地将铜板放入自己空空的钱袋里,虽然是第一有钱人,但他和人出去的时候,从来都不带钱。
“尊……尊重……”东方无情为这句话而绝倒,“那好,你尊重去吧。”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铜板和碎银,丢入面前的池水中,想看看南宫无极会怎么做。
“你不要那些钱了?”
“不要了。”
“也就是说都是我的了?”
“是你的了。”
南宫无极喜形于色地来到水池边,池水极为清澈,水中还养着几条锦鲤,碎银和铜板在池底清晰可见,他伸手探了一下水的深度,发现除非下水,否则在岸边根本捡不到里面的钱。
在观察了许久之后,他站了起来,掏出钱袋里的铜板,丢了下去。
“喂,你干什么?你不是说要尊重钱吗?”
“对钱最大的尊重,就是让它活起来,变回更多的钱,无情,这里果然有商机,多谢了。”
三日之后,京城里便出传出清静寺的池水有灵气,说安乐侯东方无情抛一枚铜钱入内,随口许了个希望遇到美女的愿望,第二日便有了艳遇。
还有某某某,成亲几年无子,丢了枚铜钱入内,其妻三天后便传出有身孕的消息。某人失明多年,在无意中投币入水后,求得神医,重见光明,感谢其池之灵,东方无情还命人造了许愿池三个字的石碑。
消息不径而走,整个京城都在谈论这件事,前往清静寺许愿的人越来越多,清静寺从此不得清静。
“喂,我什么时候许过愿,什么时候立过碑?”东方无情问传出这个消息的人。
“你有艳遇吗?你向池里丢过铜钱吗?”
“废话,我每天都有艳遇,铜钱我当然丢过。”
“那我没说谎,石碑是用你捐的香火钱立的,我更没说谎。”
“咦……你……”东方无情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那我问你,所有的人都往池子里丢钱,发财也是清静寺发财,与你有何相干?”
“当然有关系,清静寺已经是我的产业了。”
东方无情当场晕倒。
“真是虚弱。我想我该再开家药铺,专门赚这些公子哥的钱。”南宫无极自语。
1
“青菜,新鲜的青菜,还带着水珠的青菜,两文钱一捆……”菜场的小贩高举着一把青菜叫卖着。
“这菜是两文钱的吗?”一个穿着粗布衣服,但难掩艳色的美丽少妇挎着盛满了各种蔬菜的篮子问道。
“是呀,大嫂子,您来看看。”菜贩见来了主顾,忙热情接待。
少妇低头仔细地挑挑拣拣,还时不时地摇摇头,“老板,你这菜也不行呀,你看这菜叶,都泡了水了,怕是放不到一天就要烂……”
“青菜嘛,水大点才好吃,再说若不是雨水大,不能存,我也不会卖这么便宜。”小贩赔笑道。
“你这捆也太小了,怕是连半斤都不到。”少妇拿起一捆青菜在手中掂掂分量。
“这捆已经不小了,要不然上秤给您量一量,绝对足够一斤。”这些妇人们虽说是买菜的主力军,但也都十足的难对付,幸好他也不是第一天卖菜,懂得见招拆招。
“三文钱两捆,我拿两捆。”少妇终于挑出了她最满意的两捆。
“大姐,三文钱两捆我连本钱都回不来。”
“你卖不卖?你不卖我走了,你这个老板也真不会算,我多光顾你几次生意,不就什么都有了吗?”少妇提着菜篮转身欲走。
“行,行,我卖,我卖,三文钱两捆,唉,我真是服了你这位大姐了。”小贩苦着脸收下妇人的铜板。
“你这个老板,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得等我要走了才肯卖。”妇人满意地将菜装入篮中,摇着头走了。
就在两人讨价还价间,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路旁,马车上的人看了少妇许久,“爷,咱们还走不走了?”车夫问道。
“走。”不会是她,绝对不会是她,她怎么可能会在菜场上为了一捆菜而和菜贩讨价还价……
“吴家嫂子,买菜回来了。”
少妇提着菜篮走在窄窄的小巷子内,在巷子口或洗菜或看孩子的妇人们和她打着招呼。
“回来了。”
“吴家嫂子,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小叔子又拿了家里的钱去赌,你婆婆正在房里哭呢。”另一个妇人说道。
“什么?那个杀千刀的又来了?”少妇加快了脚步往自家走去,她刚一进门便看见婆婆正坐在门旁的小凳上唉声叹气。
“明珠,你回来了。”吴氏见她回来,赶紧擦干了脸上的泪,然而一切却都没能瞒过明珠的眼睛。
“他在哪儿呢?我去找他,整天无所事事,没钱了就回家来要,哼,这次我非撕了他不可。”明珠挽起了袖子。
“明珠,明珠,你消消气……”吴氏颤微微站起身,拉住明珠的袖子,“不行……我非去找他不可,娘,你说他在哪儿?”
“他……”
“娘,你快说呀,你知不知道他拿走的是咱家这个月的口粮钱,若是真的被他赌光了,你和我吃什么呀。”
“他说这次要赌一把大的,他到了销金窟了……”
“销金窟?这个该死的东西,他不知道他那点钱连塞人家的牙缝都不够吗?”明珠气得满脸通红,“我去找他。”她放下菜篮,抬腿就要往外走。
“唉呀,明珠,到时候你和他好好说,可不要再打起来了。”吴氏见拦不住她,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下好离手!下好离手!”
“大!大、大!”
“小!小!”
庄家高吭的声音和赌徒们嘈杂的叫嚷声混合成一曲交响曲。
“四,五,六,大!”庄家喊道,四周有一刹那的静默,然后是赢者的欢呼和输者夹杂着三字经的咒骂。
在赌场的二楼,有一间无人的房间,在房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身穿金缕衣的男子,他半闭着眼睛,左手的食指和拇指转动着右手中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多么美好的声音呀,在听到楼下庄家将银子扫入自家的钱匣时,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老爷,请喝茶。”一个软腻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甜甜的脂粉香钻入他的鼻间。
“好。”他没有睁开眼,只是伸出了手,一只茶杯被轻轻地放入了他的掌中,温润如玉的玉手在离去前,刻意停留了一下。
“你是负责哪里的?”南宫无极问道,他坐直了身子,睁开了眼,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很美,也很媚,一双能勾人魂魄的桃花眼,在发现他的目光后,不停地眨动着。
“奴家是新来的,被安排在玉馨院学赌技,今天的客人多,刘先生带我们来帮忙。”而她,在应付客人时,无意中听到大老板在二楼,便偷空摸了过来……
销金窟,包含着赌与色,而这两点是男人戒也戒不掉的嗜好,任何一项都足以带来滚滚的财富与人气,更别说两者结合。
经过训练的美女,除了精通琴棋书画,更是精通赌技,销金窟里甚至还有女性的庄家,充分发挥了财与色的互相催化作用。
“委屈你了。”无极笑了,眼神却更加地深邃。
“不委屈,奴家出身贫贱,又无才无貌……能入销金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女子说得言辞肯切,点点泪光在眼眸里闪动,既便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动心。
“不,你有才有貌……只是聪明过度了!”
南宫无极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女子浑身一颤,这才明白,自己做了何等愚蠢的事。
“销金窟里的女人的本分是伺侯好客人,不是伺侯好我。”无极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神利如刀锋。
“是。”女子跪倒在地,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老板来了,却无一人随侍在侧,更无一名美女相伴,她是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老刘,进来。”无极拉动桌上几条红绳中的一条。
“把你的手下带回去,严加管教。”在上工的时间打混,拍上司马屁,却忽略了客人,就是让他少赚银子,让他少赚银子的人,就是他的大仇人。
“是。”老刘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不争气的东西,真是丢人,在销金窟待了这么久,竟不知道大老板不爱美色、不爱美食、不爱赌、不爱酒,只爱钱吗?
“一二三,小。”
女庄家声音清脆地说道,纤纤玉手灵巧地将钱扫走,一位身穿着锦袍,却难掩粗鄙之色的男子,睁着泛着带血丝的双眼,看着自己的钱被扫走。
“等等!不对,你们诈赌,骰子有问题!”男子大声地嚷道,“我要看骰子!”
“这位客人,销金窟的规矩是,骰子不许外人看。”庄家放下手中的赌具,抬头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你不让我看……是不是因为这骰子里有猫腻?”男人继续大声吼道,赌桌旁渐渐围满了人。
“对,不给看就是有问题。”那些同输得很惨的人跟着起哄。
“不能给外人看就是不能给外人看,销金窟是何等的买卖,怎么可能在骰子里做假,骗你们那几两银子?”
这里是销金窟的外围赌场,平日里只有一些普通的赌客,真正的大豪客都是在楼上,或者是在后面的暗室里赌。
“哼,南宫无极是婊子养的杂种,见了钱就没命,一文钱都是好的……”当他说到南宫无极是婊子养的的时候,整间赌场里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南宫无极素来神秘,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这个人张口便能说出他是婊子养的,虽然有可能只是句骂人的话,但是……也足以让人震惊了。
“老板,楼下……”一个小厮脚步轻快地跑了进来,在他的耳边低语,无极眉头微微一皱,站起身走向窗口处。
只见在东面的赌台旁,围着一大圈的人,其他的赌台明显地空旷许多,有的甚至只有庄家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着。
“怎么回事?”
“楼下来了个痞子,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便说我们销金窟诈赌。”
“诈赌?”他是诈赌,不诈赌他拿什么赚钱,不过若是被那种人给看穿了,他还混什么。
“他……他……他还说您是婊子养的……”小厮声音微颤地说道。
“哦?那我倒要见识见识。”南宫无极挑了挑眉,直接从二楼飞身下楼,来到大厅。
“是谁那么了解老爷我的底细?知道我娘是做婊子的?”无极在人群提高声音问道,围观的众人立刻向两边分开,留出足够通过四个大胖子的路给他。
“哼,你、你、你在骰子里造假!”
“你凭什么说我在骰子里造假?”无极走到男子面前,闲话家常般地反问道。
“凭……凭……凭老子在这里玩了一天了,一把没赢过……”
男人此话一出,围观众人哄堂大笑。
“嗯……一把没赢……我也疑心起骰子来了……你叫小秋是吧?”无极对转头庄家说道。
“是。”
“把刚才的骰子拿来。”无极伸出了戴满戒指的手。
“是。”小秋将刚才用过的三粒骰子放到了无极的掌心,无极将骰子握在了手里,“我们该如何验看呢?”
“自古以来,在骰子里做假,都是灌铅或者是水银,我们看看,骰子里有没有这两样东西……”无极双掌合什,在一阵磨擦之后,象牙制的骰子,在他的手里化为齑粉,纯白没有一丝杂质的粉末自他的掌心中流出,“真是可惜,没有。”
“我南宫无极,从来都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再说这骰子是我的,我不和你算研碎骰子的辛苦钱,你也该付个骰子钱给我吧。”无极伸出了还沾有白色粉末的手。
“这……我的钱全都输光了……”那个男子一愣,脸立刻涨得通红,他没想到无极会向他要骰子的钱。
“没办法,婊子生的儿子嘛,一文钱都是好的。”
“好!”那男子看看他,又看看周围人轻蔑的眼光,他咬了咬牙,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将裤腿划破。
无极微笑地看着他,顺便掏出泛黄的汗巾将手中的粉末擦干,那男子划开裤腿后并没有停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硬生生从小腿上挖出一块肉。
“够……够不够……”
“够,够英雄。”无极继续擦着手上的粉末,面不改色地说道,“只是人肉不比猪肉,你就是将全身的肉全割下来,也卖不到一文钱,我还是亏本。”
“你?!”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知自己今天是遇上真正的狠角色。
“你家里有没有房产地契,老婆女儿?若是有,就签个字据,不但还了老爷我的钱,你自己多少也有点进饷。”
缺德,是他够缺德的,可是良心有什么用?值多少两银子一斤?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把良心送给狗吃了,只是因为一个人,让他稍微地找回来了一点,可结果呢?
“好,我签,我卖房子。”那人咬了咬牙。
“拿契约来。”无极一挥手,旁边的人送上一张早已经写成的契约,这种事实在太常发生,以至于赌场特意地多留出十几份这样的契约,以备不时之需。
“笔,印泥。”无极的话间未落,蘸了墨的笔和开了盖了印泥便被摆上了赌桌,男人拿起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吴财”两个字,又用大姆指蘸上印泥,印上手印。
“你叫吴财?呵,怪不得赌运那么差,姓氏实在不好。”无极拿过了他的契约,在仔细地看过了一遍后,折好放入怀中,“拿四十两银子给他。”
“是。”旁边的账房,拿出了一张四十两的银票交给吴财,“兄弟,有空再来赌,你都看见了,我们这里是正当经营,你今天是运气不好,搞不好明天就能翻本。”
“嗯。”他肯定是运气不好,如今有了这四十两银子,搞不好他在半个时辰之内就能成富翁。
“我继续玩,庄家,来,开牌。”吴财大声地说道。
“好,拿得起放得下,像个爷们,今天爷我陪你一起玩。”无极走到庄家的位置,“你下去吧,今天我坐庄。”笨蛋,怎么能让一个人一天之内一把不赢?至少也要让他赢上一两把,这样才省得麻烦。
赌场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赌客各自回到自己感兴趣的赌桌前,继续自己的发财梦。
一刻钟后,吴财的四十两银子,很快见了底。
“没银子了?来,再给吴财兄拿一百两来……”
如此的往复,在半个时辰后,吴财不但输了四十两的本金,连借的整整三百两的银子,也在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三百两了……唉,看来吴财兄你今天的运气是真的不好……可是亲兄弟明算账,你总该再抵给我点什么吧?”
“我……我抵人!”吴财咬了咬牙,契约以更快的速度被递上。
一回生二回熟,吴财这次签约的速度也很快,无极又一次将契约揣进了自己怀里,“吴财兄你继续,我楼上还有生意,失陪了。”
他的话音未落,销金窟的门口,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娇呼:“吴财,你给我出来!”
吴财一愣,脸上流下了豆大的冷汗。
“她是你老婆?长得不错,看来我没有亏本……”无极远远地看到那个窈窕的身影笑道,可是当那个身影越走越近时,他也如同吴财一样笑不出来了。
“谁是他老婆?谁当了他的老婆,便是倒了三辈子的霉。”明珠走到赌台前,伸出了手,“吴财,钱呢?”
“嫂……嫂……子……”吴财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也许是因为腿上的伤疼得太厉害,他连站几乎都要站不住。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注意到他腿上的伤,明珠面色沉了下来。
“是……是……”吴财将目光投入仍放在赌桌上的血肉上,“你割了肉赌钱?你个杀千刀的,是不是把我们的伙食钱,全都赌光了?”明珠揪住吴财的领子问道。
“是又怎么样?你守寡这么多年,也不说改嫁,赖在家里吃我的喝我的,我赌输了钱又怎么样?”吴财色厉内茬地说道。
“呸,谁吃你的喝你的,如果不是我在外面揽绣活讨生计,你娘早被你这个不肖子饿死了!走,跟我回家!”明珠啐道。
“慢!你是乔明珠?”稍早前他在街市前远远看到的是她,现在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能近距离地观察,心中的疑虑渐渐地消散,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泼辣的市井妇人,就是……
“是,我是乔明珠,你是哪一个?”乔明珠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的头上戴着金冠,身上穿着金光闪闪的金缕衣,脚上踩的鞋子也是金色的,手上戴着的十数个宝石戒指晃得人眼睛生疼。
“故人。”
无极屏住呼吸,等待她认出他的一刻,可是乔明珠撇着嘴看了他许久之后,摇了摇头,“不认得,你是哪家的故人?”
“我是乔离。”无极缓缓地吐出这个已经几乎快要被他遗忘的两个字。
“乔离?”明珠愣了愣,更加仔细地打量他,“哈哈……你怎么可能会是乔离?想要骗人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再说我现在穷得浑身上下只有一串钱,你骗我干什么?”
乔明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泪,“乔离,你怎么可能会是乔离,看你的那张市侩又难看的脸,怎么会是乔离……哈哈……不行了,可笑死我了……”到最后她甚至捂着肚子笑倒在地上。
“不许笑!”无极大声地吼道。她的笑声,像是针一样地刺入他的耳中,她不认得他了……她竟然不认得他了,他变得有那么多吗?
“乔明珠,你是吴财的嫂子?”
“是呀,这一点我承认。”乔明珠点了点头。
“好,你看这个。”无极拿出了一纸契约。
“这是什么?”明珠接过那一张墨迹未干的纸,“今因无力偿还欠南宫无极赌债三百两,将家中嫂子抵债,立字人,吴财。”
“你!吴财,你有什么资格卖我?”乔明珠从地上站起,双手颤抖地拿着契约单说道。
“他自然有资格,根据轩辕律,兄死弟继,其妻儿亦归弟托管,他自然有资格卖你,乔明珠,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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