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迈尔甘迪在前言中,首先引证前代学者的言论和传闻,阐述了《古兰经》注释在******文化领域的重要性和优越性,并鼓励******学习经注。然后他定性式讲到,任何人在无知注释学,不懂阿拉伯语知识,不通《古兰经》降示背景的情况下,不得仅凭个人见解贸然注释《古兰经》。最后他指出,一个人如果不懂阿拉伯语的各种知识,不通《古兰经》降示背景学,那么他就务必学习注释和背诵注释,而且不妨原原本本地传述前代注释家的注释。萨迈尔甘迪在前言中阐明了注释的相关事项后,开始逐章逐节地注释《古兰经》。
总体来讲,萨迈尔甘迪注释《古兰经》的重要方法是,基于以经注经和以训注经的基本原则,引证前人的“传闻”注释经文。该部经注具有以下主要特点:
(一)引证传闻注释
作者大量引用来自圣门弟子、再传弟子及三传弟子的各种传述注释经文。尤为指出的是,作者引证前人传闻时,没有叙述传述系统,而是直接将传闻溯源至首位传述人如“圣门弟子伊本·阿拔斯传述……”,省略了传述系统中的其他传述人。此外,作者但凡叙述各家言论和各种传述时,既没有评议传闻内容,也很少侧重传闻内容。显然,他的这种做法与泰伯里有所不同。
(二)解析经文读法和语法
作者根据诵读学原理,尽可能引述每节经文的各种诵读,如对第2章(黄牛章)第124节经文的注释,引述了7家诵读中每位诵读家对该节经文词汇的不同诵读。同样,作者既运用语法和词法知识解释有关经文的句意和词义,也分析经文中的语法和词法。
(三)引述以色列故事
作者引述以色列传闻注释某些经文,但很少对这些故事进行评议,而只说:“这些人如此如此说,那些人如何如何讲”。同样,萨迈尔甘迪对其中的有些故事也没有界定究竟孰对孰错。
(四)引述羸弱传闻
萨迈尔甘迪有时引述一些来自凯尔布·本·艾哈巴尔和苏迪等人的羸弱传述。此外,他还反驳了一些读者不易明白的羸弱传述,并给予理论解答。如在第2章(黄牛章)第28节经文的注释中,就从理论角度回答了那些不明确的传述。
(五)解析经文相同但经义有异的经文
作者认为《古兰经》中存在一些经文相同但经义互异的经文。因此,为了让读者不致误解经文,详细解释了这类经文,如对第2章(黄牛章)第29节经文的解析。[7]
萨迈尔甘迪的《知识之海》在传闻注释领域,是一部具有学术价值的优秀作品。该部经注“囊括了传闻注释和见解注释,但是其中的传闻注释远多于见解注释,因此,我们将其列为传闻注释典籍的代表作之一”[8]。哈吉·哈里发(ājīkhalīfah,伊历?-1067)在《解惑》(Kashf al-unūn)中,评价《知识之海》时讲道:“艾布·赖斯的《知识之海》,是一部著名的、珍贵的、裨益读者的经注。”[9]
三塞阿莱卜的《古兰经注阐释》
塞阿莱卜,全名艾布·伊斯哈格·艾哈迈德·本·易卜拉欣·塞阿莱卜·内沙布尔(Abu ’isāq ’amad ben ’ibrāhīm al-tha‘labīal-nīsābūrī,伊历?-427),内沙布尔人,注释学家、诵读学家、宗教演讲家。塞阿莱卜师从多名学者求学读经,研习包括《古兰经》注释在内的******教传统学科。塞阿莱卜的主要著作有《古兰经注阐释》(Al-kashf wa al-bayān ‘an tafsir al-qur’ān)和《历代先知传》(Kitāb al-‘arā’is fi qia al-’anbiyā’)等。
《古兰经注阐释》是“传闻注释”的代表作之一,爱资哈尔大学图书馆藏有作者的手稿,但仅有4册。其中,该书第4册的注释内容截至《古兰经》第25章(准则章),第26章到第114章的注释册本已经散逸。伊本·赫里康在《名人传》中,就塞阿莱卜的注释讲道:“在《古兰经》注释领域,塞阿莱卜在他那个时代可谓独树一帜,他著述了一部超越了其他注释的典籍。”[10]雅古特·海姆维(Yāqūt al-amwī,伊历?-626)在《文学家辞典》(Mu‘jam al-’udbā’)中,高度评价了塞阿莱卜及其注释典籍:“艾布·伊斯哈格·塞阿莱卜是诵读学家、注释学家、宗教演讲家、文学家、权威学者、《古兰经》背诵家。其名著之一《古兰经注阐释》对人们裨益颇多,如阐释经义及经文示意、解析经文辞藻、分析经文语法、理论经文诵读等。”[11]
塞阿莱卜在《古兰经注阐释》的前言中,首先阐述了他的注释思路和注释方法,接着分析了前代注释家们的各种注释,如评议吉巴伊(Al-jibā’ī)和鲁玛尼(Al-rumānni)的注释中有异端色彩,艾布·伯克尔·贡法勒(Abu bakar al-guffāl)的注释因引述伪造故事而使其注释黯然失色,艾布·雅古卜·伊斯哈格·易卜拉欣·罕宰里(Abu ya‘qūb ’isāq ben ’ibrāhīm al-anali)的注释仅限于传述而没有个人见解和评议,泰伯里的注释过多地引述了传闻,穆扎希德等人的注释没有涉及教法律例,等等。作者指出,由于自己没有在前代注释典籍中发现一部集大成者的注释典籍,故他为了满足人们的需求,基于百部注释典籍和近三百位权威学者的言论,从14个方面著述了《古兰经注阐释》:注释的基本问题和学术要求;经文节数;经中故事;经文诵读;经文降示背景;经文语言;经文语法;经文释义;经文大义;大义不明经文;经中教律;经中哲理和示意;经中奇迹;各种传闻和评述。最后,作者明确指出,他所引证的传闻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将自己引述的前人传闻追溯至原注释人或原传述人,如先知穆罕默德、圣门弟子和再传弟子的注释等。二是自己在注释中引述了同时代其他注释家的注释,并逐一说明了注释出处。塞阿莱卜在阐述完这些问题后,开始逐章逐节地注释《古兰经》。[12]大体上,该部经注有以下几个主要特点:
(一)引述前人注释但忽略考证
作者引证大量传闻时,通常仅叙述每个传闻的首位传述人或几个传述人。至于详细的传述系统,除在前言中作总体交代外,注释行文中简略了传闻的详细传述系统——所有传述人。此外,作者没有深入细致地考究和鉴别所引述的前人注释是对是错。
(二)解析经文语法
作者深入阐释了经文中的语法问题。例如,作者在阐释经文“他们为此而出卖自己,他们所得的代价真恶劣”(2:90)时,详细分析了褒贬动词“Ni‘ma”(真好)和“Bi’sa”(真坏)的语法结构、具体用法及其意义,以及贬义动词“Bi’sa”在该节经文中的哲理等。
(三)引证诗歌解析经文辞藻结构
作者注释时,常常求证阿拉伯诗歌解释部分经文的词汇构造和变格。例如,作者引证诗歌构造及其用法,详细分析了第2章第171节和第173节经文中个别词汇如“Yan‘iq”和“Bāgh”的构造、变格及其意义。
(四)详细阐释涉及教法的经文
塞阿莱卜注释那些涉及教法的经文时,竭尽全力从各个方面注释和演绎经文中具有的教法律例,并大量引述了法学家们的各种分歧、见解和证据。
(五)叙述各种故事和“以色列传闻”
作者撰著《历代先知故事》(Qia al-’anbiyā’)的缘故,促使他喜好注释《古兰经》中的一些先知故事。例如经文“当时,有几个青年避居山洞中,他们说:‘我们的主啊!求你把你那里的恩惠赏赐我们,求你使我们的事业完全端正’”(18:10)。他在阐释该节经文时,引述了传自凯尔布·本·艾哈巴尔、苏迪和瓦哈卜等人关于该节经文的言论,如避居山洞的青年名字、他们的数目、他们逃离家园的原因。此外,作者在该部经注中,还大量引述了以色列传闻,并且没有深入探究被引传闻的真伪。
(六)引述伪造圣训阐释《古兰经》各章的尊贵
作者在每章结尾时,通常不加辨别地引证圣门弟子乌班耶·本·凯尔卜传述的注释,以及什叶派为阿里和圣裔伪造的圣训,以便总结性地言及各章的尊贵和优越。
(七)谴责前人注释典籍
作者由于认为前人的注释典籍都不全面,故谴责了他们中的绝大部分注释典籍,甚至泰伯里的《古兰经注释总汇》也不例外。[13]
四拜鄂瓦的《启示华貌》
拜鄂瓦(Al-baghwā),全名艾布·穆罕默德·侯赛因·本·迈斯欧德·本·穆罕默德(Abu muhammad al-usayn ben mas‘ūd ben muhammad,?-1122),号“圣训的复兴者”(Muyi al-sunnah)与“宗教的支柱”(Rukn al-dīn),以拜鄂瓦著称于世,呼罗珊人,沙菲仪学派圣训学家、注释学家、教法学家。拜鄂瓦师从嘎迪·侯赛因(Al-qāīusayn)等研习经训教法。拜鄂瓦著述颇多,主要作品有《启示华貌》(Ma‘ālim al-tanzīl)、《圣训释读》(Shar al-sunnah fi al-adīth)、《圣训明灯》(Al-maābīfi al-adīth)、《两大圣训集汇集》(Al-jam‘bayn al-aiayn)、《法学训导》(Al-tahdhīb fi al-fiqh)等。
《启示华貌》全一册。根据伊本·泰米叶的研究,该部经注是拜鄂瓦对塞阿莱卜的《古兰经注阐释》的择要,但剔除了《古兰经注阐释》中的伪造圣训和以色列传闻,以及其他不符合经训教义教法的内容和见解。伊本·泰米叶在《注释学原理》和《教法诠释大全》中讲道:“拜鄂瓦的注释是塞阿莱卜注释的择要本,但拜鄂瓦从他的经注中剔除了伪造圣训和异端见解。”
总体而言,“拜鄂瓦就注释《古兰经》而作的《启示华貌》,是一部中型注释典籍,书中传述了圣门弟子、再传弟子及后代注释家的注释,塔吉丁·艾布·纳赛尔·阿布杜·瓦哈卜·本·穆罕默德·侯赛因(伊历?-875)对该书做了择要。”[14]基于以上学者的研究,该部经注除释文措辞简明扼要易于理解、引述羸弱注释、扼要阐释经文各种诵读、不侧重语法注释外,还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引述前人注释,省略传述系统
作者出于行文简略的要求,引证传闻时将其传述系统直接追溯至第一传述人,如“伊本·阿拔斯如此如此讲了”,“穆扎希德如何如何说了”,而没有罗列详细的传述系统。究其原因,作者在其经注前言中,总体交代了详细的传述系统,故他在行文中没有叙述每个传闻的传述系统。如果他在前言中没有交代某些传闻的传述系统,那么就在行文中叙述它的传述系统。
(二)引述“以色列传闻”
作者引述了个别以色列传闻注释,但没有对其进行深入探究。例如,第2章第251节经文中讲述的“达五德杀死查鲁特”的故事,作者虽然引述了以色列传闻,但他没有考究该传闻是否真实可靠。
(三)探究不解经文
作者在注释中探讨了一些不易理解的经文大义,如对经文“他是天地的创造者,当他判决一件事的时候,他只对那件事说声‘有’,它就有了”(2:117)做了明确注释。
(四)引述各家之说但没有侧重
作者引述了前人注释中的分歧,以及传自他们的各种传述,但没有侧重其中的任何传述,究竟孰对孰错。[15]
五伊本·阿廷耶的《天经注释编要》
伊本·阿廷耶,全名艾布·穆罕默德·阿布杜·罕戈·本·加利卜·本·阿廷耶(Abu muhammad ‘abd al-aqq ben ghālib ben ‘aiyyah,伊历481-546),安达卢西亚人,马立克学派教法学家、教法诠释总官、圣训学家、注释学家、语言学家、语法学家、文学家、诗人。伊本·阿廷耶出身书香门第,自幼聪颖好学,酷爱读书,先师从父亲艾布·伯克尔·加利卜(Abu bakr ghālib),后负笈游学,师从艾布·阿里·甘萨尼(Abu Ali al-ghasānī)、苏夫达(Al-ufdā)等著名学者研习语言文学和经训教法。
《天经注释编要》(Al-muarrar al-wajīz fi tafsir al-kitāb al-‘azīz,又译《伊本·阿廷耶经注》)是伊本·阿廷耶的代表作,也是使他享誉学界的成名作。该部经注原作共10卷,埃及国家图书馆藏有作者手稿的4卷(第3、5、8、10卷)。摩洛哥宗教部于1991年出版了该书全文,分订为16册。******权威学者研究该部经注后指出,它在《古兰经》注释领域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注释家艾布·哈雅尼在其经注典籍《海洋》(Al-bar al-muī)的前言中就此讲道:“伊本·阿廷耶是最伟大的注释家,最优秀的评论家和编辑家。”伊本·赫勒敦在《历史绪论》中讲道:“伊本·阿廷耶著述了一部传闻注释典籍,研究了其中最接近经义的正确传闻。”[16]
穆罕默德·侯赛因·扎哈卜教授研究该部经注后总结出,它的主要特点是,逐章逐节地注释了《古兰经》;先叙述《古兰经》节文,然后再以简明浅显的词句注释经文;引述前人传闻,尤其是泰伯里的注释,并深入探讨和辨析了被引传闻;大量引证阿拉伯诗歌解读经文辞藻;重视对经文语法构造的注释;解析经文中的各种诵读及其哲理;采用侧重法界定注释——作者引述各种传闻对同一节经文的注释时,采用侧重法给予界定。如关于“行善者将受善报,且有余庆”(10:26)的注释,一部分注释家根据经文“在那日,许多面目是光华的,是仰视着他们的主的”(75:22-23),以及艾布·伯克尔等圣门弟子传述的圣训,认为经文中的“善报”(Al-usnā)即为“乐园”,“余庆”(Ziyādah)即为“眼见真主”。另一部分注释家根据经文“真主加倍地报酬他所意欲的人”(2:261)认为,“善报”就是“报酬”,“余庆”就是“但凡善事都有700倍的报酬”。对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注释,伊本·阿廷耶侧重了后者的注释。[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