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算一算日子,凌司炀的时间顶多只剩下两个月不到。
苏瞳连续三日将自己关在坤雪殿里不出来,连日连夜的研究药物,可是根本无望,唯一的方法还是人血。
而每每在她几次差点因为太激动而试图用自己的血去看看能不能找寻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时,凌司炀总是能如早已算到一般诡异的出现,一派温和的笑意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每每轻淡的言谈中总会有那么仿佛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能迫使苏瞳不敢再乱来。
三天里,苏瞳终于还是认了输,然后,她在思考。
重新翻看着《耀都皇朝志》,想要寻找过往的历史,更是想找到能牵绊住拓跋玉灵的东西,每个人都有一个死穴,谁都有一个弱点,苏瞳不信拓跋玉灵的心分明是肉长的就不会心软。
她总会找到方法,然后请求拓跋玉灵为自己的儿子贡献一点点血。
而花迟那边,她暂时需要时间,面对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或许还好办,可面对花迟那样一个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满心只剩下无边的恨的人,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爷。”
“皇后呢?”
“回王爷话,娘娘在内殿研究医书,已经连续三日未出来了,娘娘说谁也不见,王爷若是有事请改日再来找娘娘吧。”
“三天?”正在坤雪殿外的十三顿时拧眉:“皇兄知道么?”
“陛下已经知道了,但是娘娘的脾气王爷您也该了解,陛下这几日顶多是下朝后和夜里看着娘娘吃下东西才肯回去安歇,但娘娘的脾气太固执,陛下好言相劝要娘娘去休息,娘娘也不肯,陛下今日早晨时说过,如果娘娘一定要这样便由着她去,但要奴婢们看管好娘娘的膳食和安全,不让外人随便进去打扰娘娘。”
“那……本王可否进去看看?”
“这……?”
“怎么?本王也算是外人?”十三顿时一笑。
环佩盯着睿王爷好看的笑脸顿时红了脸庞,小心的低下头:“王爷,这里毕竟是皇后的寝宫,您要不,等奴婢通传一下……”
“不必了,本王自己进去。”
“这,要不然……让奴婢告知娘娘一声也好……”
“环佩,让睿王进来吧。”忽然,内殿里传来苏瞳平淡的声音。
环佩一听,连忙低下头向后退了一步:“王爷,请……”
十三微微笑了笑,单手轻轻背于身后,缓步走了进去。
刚一走进内殿,便看见明亮的殿堂里,苏瞳一脸严肃又满脸疲惫的翻看着《耀都皇朝志》,不由挑眉一笑,走上前:“这么认真的在找什么?”
“看看这二十几年的文帝和景帝在位时所发生的事啊。”苏瞳匆匆的答了句话便继续翻着,一边翻一边蹙起秀眉:“最好是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十三顿时走了过去,站在桌案边,见桌上摆着的几本史书和记载基本都是关于拓跋玉灵的:“这是什么?”
说时,轻轻拿起一个杂记,上边写着的是玉夏国长公主拓跋玉灵生前的传奇,倒像是民间的人胡乱写的酒馆里乱传的故事。
在民间的传闻里,拓跋玉灵早已经不在人世,这生前的传奇也只停留在十九年前罢了。
“是拓跋玉灵的一些故事,不管是真是假,但至少结合历史的记载可以分析出来一些。”苏瞳依然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的寻找。
十三蹙了蹙眉,看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解的抬眸看向满脸认真的苏瞳:“我听说你将自己关在宫里是一直在研究能救治皇兄的药,怎么倒是研究起这些东西了?你对拓跋玉灵很好奇?”
苏瞳正翻着书,却赫然一顿,抬起眼:“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药?”
十三挑眉一笑,却是未答。
“你知道凌司炀的身体现在……”
“姐姐。”忽然,十三阔别这么久,再一次如此唤她,很温柔很认真的轻唤着,在苏瞳有些呆愣的表情下笑道:“别忘了我凌景玥从五岁开始装疯卖傻,并不真的如你所想的单纯,有些事情心里知晓但不一定要说出来,你既想隐瞒,我又何苦多事去问,你说是不是?”
“那你都知道多少?”苏瞳缓缓站起身。
十三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淡淡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我全都已经知道了,你会如何?”
苏瞳眨了眨眼,收回惊讶的表情,倒是反而愈加平静的看了看他。
忽然,她落落一笑,缓缓坐了回去,抬眸看着十三的脸:“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研究拓跋玉灵的事。”
十三缓缓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哑声轻语:“需要多少血?你我加一起也不够么?”
苏瞳有些无力感,一边翻着书一边静静的开口:“每个人的体内平均有八斤的血,而失去一斤血就可以让一个人昏迷,但只要这个人的身体素质良好,再加上有专业的大夫也就是宫中的太医细心照顾,并无生命危险,多吃些补血的东西就补回来了。”
“但十三你想想,如果我们每个人试图供给司炀一斤半的血,我们需要多少人,才能让他体内的毒血流光后有足够他活命的血液去延缓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