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回到风清王宫。寝殿正室,解忧、归一海、施亭朗以及两位风清大臣等在殿内,性子急躁的施亭朗殿内来回走动,归一海握住天问,谁也没有说上一个话题,灵玥踏进宫内,施亭朗上前,“公主。”
“大家在等灵玥,有事否?”
“凌皇来信,命我等早日返还京都。”
“凌哥哥可还有话交代?”
施亭朗抬眼看白染,显然他不觉得白染可以听,白染了然,“近日有些累了,白染先回房。”待白染消失在殿门口,施亭朗才继续说道:“朝中多位大臣动作频繁,借着凌皇纳后之事,闹出了不少事。”灵玥便明白了凌皇之意,问解忧,“姐姐,姐姐可处理好国事?”解忧点头,“今日我已向子民交代清楚,做好妥善安排,随时可去。”“既然如此,明日我们即刻回去吧,施哥哥和海哥哥去准备吧。”
这边敲定好回程,白染随着灵玥中午的话找到房间,便知道房内有一人,推门而进,果真是一人,白衣飘飘,房内不着灯,伸手不见五指,有这样一番对白。
“你来了。”白染说,“你在害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知道你怕我。”
“你?呵。”
“这些时日,你倒是用心了。”
“呵,你不该更用心吗?”
“是啊,我该更用心。你不走吗?”
他好像回头来,却终究只剩下一片虚幻,黑漆漆的屋子里只剩下白染一人。
灵玥敲开白染的门,并不晓得屋内有过那般对话。
“白染。”
“灵玥是来告诉我回京的事?”白染一副了然的模样。
“嗯,你是否和我们一起回去?”
“自然要回去,白染本就是为了灵玥而来。”
柔情月色入眼,清风花香过耳。每个人的人生都有恋恋不忘的特别回忆,想来今日所历便是一生的繁华吧。
翌日,大队人马启程。解忧带着风清臣民的祝福,受着百姓十里长街相送的爱戴,怀着或喜或忧的心情回到风清。回程,还是灵玥与解忧共做一撵,起马的依旧是善武之人,白染却独坐一撵,理由是不愿暴晒日光之下,沾染一身风尘仆仆。
来的时候,费时半月有余,中途遭遇偏颇,也耽误些许时日,回程却出奇的平静,不过十二日,便到京都城外。凌皇携百官相迎,百姓围观见证会在史书上浓墨重彩的场面,怕是这一生不会再多见了。凌皇封后大典三日后举行的消息,像一枚炸弹,让人不敢想象,有生以来,竟可以共同见证此等盛事。就算是市井小民也为此沾染喜气,一时间,京都被红色包围,久久不散。
封后大典当日,凌皇携百官进入玄武台,告慰先祖,还愿上天,将风解忧三字刻在云启国宗谱石壁之上,天光璀璨,莫不耀眼,普天同庆。凌皇为彰显天恩浩荡,大赦天下,雨露均恩,免征赋税三年,所有犯事入狱之人,若非刑法不容之罪徒,均可释放回家。天下皆知,凌皇风后恩爱有加,施政为民,广施仁政,民心归一,天下大统。
灵玥作为云启唯一的公主和圣女,与凌皇风后一同去往玄武台,并当众显示了自己与生俱来的灵力,神播下懿旨,凌皇与风后乃天作之合,必将带领云启开疆扩土,百姓福泽延绵,与此同时,凌皇更是宣布,圣女灵玥公主代表凌皇出使风清,迎诏风后有功,特准灵玥与王公大臣一般每日早朝,参与国事,更说出若凌皇不在,灵玥可取而代之之言。世人对此颇有言辞,却又君威不敢为,而灵玥自从公开出现在天下世人之前,其所作所为都表现了神的眷顾,凌皇之意不可谓,神迹不可逆,百姓自然也奉若神灵。但也有人散布谣言此举于理不合,言之凿凿,朝中更有人暗中勾结团伙,势力几多分散,明暗不知,云启朝堂风云再起,又是多事之秋。
转眼便是一月过去,灵玥每日都按时早朝,面对着大臣的明争暗斗,灵玥感觉力不从心,凌皇却鼓励她,直面困难,冷静对待,学习治国之道。其实灵玥以为,凌皇治国有方,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是,甚至还因为自己的存在让凌皇陷入百官的围困之中,很是惭愧。有人对灵玥不满,也有人支持灵玥,以掌管云启军队的太尉为首的便一直支持灵玥参与国事,曾多次在朝堂上与反对派礼部司空争锋相对,让灵越好不感激。
这日,下了早朝,灵玥坐上会圣女宫的玉撵,满身疲惫,只想回去洗一个热水澡,休息一番,却被太尉叫住,灵玥掀开车帘布,太尉正小跑过来,“公主留步,留步。”
“太尉大人,有何事?”
“公主,今日朝上所议之事,不知公主如何心意?”
灵玥方知,这太尉要知道自己的态度,是因为康王今日竟然当堂附和自己提出的“休养生息,军政同治”的观点,惹得司空一派相附和一事。灵玥反问,“依太尉大人高见,灵玥该当如何?”太尉听此一问,便不做保留,径直说开来,“公主入朝尚浅,不知可知晓朝中局面,康王看似孤做一派,从不为何事偏颇,从不出错才更容易做错啊。”太尉压低声音直言,能看出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毕竟是军队里出来的人,灵玥倒是欣赏这种脾气,说道:“太尉直言令人敬佩,灵玥做事,为的是云启,为的是凌皇,还请太尉放心。”太尉大人听到想听之言,不作多余动作,灵玥的车撵出了王宫直达圣女宫。
车撵还未到圣女宫,染回居的酒香便已沁入心脾。这一月,都忙忘记了。白染每日送酒到圣女宫,二人却不曾见过,有时听到染回居传来琴瑟之音,灵玥正为朝中的尔虞我诈不能入睡,听到琴音,宛若幼时睡前的安眠曲,倒是很快睡着。一月的天翻地覆,有时灵玥早朝下朝之时,可见一出尘拔萃的身影,但匆匆一瞥,始终未曾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