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发愁,但家里的活还是要做得,尤其是那满院的玉米,等着搓粒晾晒。
顾秋蓉整日无所事事,不是跑到地窖偷酒喝,就是在店铺里粘着程远,偏偏云歌一说她,她就撅着嘴道:“那我不是闲着没事做嘛。”
为了让这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定定性子,云歌把院子里那一堆玉米交给她,顾秋蓉不满意,“这得干到什么时候。”
“你不是闲着没事嘛。”云歌用她的话来反驳,顺便还加以利诱,“要是做完了,可以吃好的,出去玩。”
“那要是做不完呢。”
“五味斋可口的点心,没了。好玩的五子棋,没收。我做得饭,甭吃。”
这提出来的一条条,对小姑娘来说,可是要了她的命,忙不迭地点头,接受这个不平等条约,“我……我干还不行嘛。”
搓玉米是个需要耐心地活计,云歌知道她坐不住,刻意磨练她,按照天启的惯例,女子十三四要说亲,十五及笄之后就要嫁人,秋蓉已经不小了,再这么下去会嫁不出去的。
但是理想很丰满,事实就是云歌刚进地窖装了没几壶酒,小姑娘就偷偷溜进来,“嫂子,我在这给你帮忙好不好,玉米搓得我手疼。”
“忘了刚刚说得话了?”
“没有没有。”秋蓉连连摆手,“反正只要做完了就行,是不是我也无关紧要。”
云歌就知道有鬼,边往外走边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偷酒喝,结果刚从地窖口探出头,脚底下差点踩空。
坐在院子里正在搓玉米的不是楚翊是谁,他面前的簸箕里装满了黄澄澄的玉米粒,眉眼之间满是认真,虽然是下午,但天气仍有些热,她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人额头地汗,云歌忽然间觉得这副熟悉的容颜很好看。
“这么惯着她可不好。”云歌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一起搓玉米。
楚翊摇摇头,不同意她的看法,“小姑娘家家的,做这些活计作甚。”
“她这般天真,我怕她将来嫁不出去。”
“若是遇到真心喜爱她的人,哪里会介意这些。”楚翊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四目相对,似乎有千言万语难说尽。
就在这时,一句奶声奶气地“嫂子”拉回了云歌的思绪。
秋蓉小脸红扑扑地,嘴角含着笑,脚底虚浮,跌跌撞撞地朝她走来。
小小身躯扑进她怀里,云歌皱了皱眉,她刚才疏忽了,竟然把这丫头一个人搁在地窖里,这会儿全身都是酒味,不知道偷喝了多少。
“小蓉这是?”
面对楚翊的疑惑,云歌没好气地回答,“这不明摆着,喝醉了。”
顾秋蓉一天天长大,她也越来越头疼,自家养出的小姑娘,骄纵,懒惰,贪吃,好饮,晚上睡觉还粘着人讲故事,这可怎么得了。
想到这云歌忽然想起来,这丫头这两天晚上吭都没吭声,早早就睡着了,八成是因为偷酒喝,葡萄酒有助眠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