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楚氏说得那般,云歌和楚翊在清河村住了没几天就回了城里。
但住的却不是原先林家的宅子,而是楚翊重新在石狮大街买了一栋宅子,几乎拆了重新再建好的新宅子。
如今酒坊的账一律是送到家里来的,云歌刚打点完自己带来的嫁妆,就有下人禀报,“少夫人,酒坊来人了。”
云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楚翊,“我说成婚的时候让直接把嫁妆送这儿来,你非得让带到村里去,结果这才几天,又得搬回来,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呢。”
楚翊嘿嘿一笑,却也不接话茬,径直道,“是小远来了么,让他进来吧。”
那禀报的丫鬟立时就出去唤人了,云歌心中虽恼,但也知道这是楚翊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替她争一口气,谁让当初她嫁到顾家的时候,嫁妆被张氏全都带走的闹剧有不少人瞧见呢。
这几年程远愈发沉稳,瞧着穿着说话已有管事的派头了,进门也是先问了好,递了账本过来。
云歌见他小心翼翼地,笑了笑道,“你是我雇来的管事,又不是家里下人,再说,你打理生意报账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今儿小心成这样?”
程远听着她这说话的口气,心底松了松,亦笑,“我这不是怕少夫人架子大么,刚刚被拦了拦,才反应过来这儿不是顾家了。”
程远一家都在云歌置的院子里住着,也算是顾家的半个主子,平时找云歌哪会有人拦。
不过他说得这番话却让云歌陷入了思考,如今她已经离开顾家,但除了带到楚家的下人,原先在酒坊干活的那些人都还是住在顾家的,这怎么看也不合适,更何况府里的主子只顾秋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呢。
“是我想的不周到。当初只思虑着夫君新起的宅子离秋蓉那儿近,好有个照看,却忘了你们这些人。回头我让忠伯问问,看周围还有没有卖宅子的,若是有合适的,算我给你置办的私产吧。”
没料到程远竟摇了摇头,“我跟爹娘合计过了,这两年手里头也攒了些银钱,想在城北那儿买几间院子,自家住一间,余下的能租出去也算有些进项。”
云歌闻言算了算,程远一家除了包吃包住外,每个月他和程三虎是四两银子,杨氏是三两,除此之外,逢年过节给的赏钱,还有生意好时的红利,更何况他们一家也不是那乱糟蹋钱的主,这两年下来差不多应该有三四百两,在城北那块地方,买三五间院子还绰绰有余。
想到这,她便不打算反对了,“有这个想法是好的,若是真缺银子,你跟我说一声,提前预支些月钱也是可以的。这院子要真置办下来,咱店里那些人就是你家第一批租客,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程远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他跟云歌相处的久了,深知她的脾性,从来不爱斤斤计较,所以哪怕自己说出想给家里添些收入这事,她也决计不会多想,但令程远没想到的是,云歌竟然如此支持他置业,那……自己若是真攒下家底想开店了,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呢?如果自己赚到足够的银子,蓉儿她会愿意嫁给自己吗?程远这一想,想得越发远了,连云歌叫他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