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歌拉长了声音,像是思考了一番,又说道,“我生性不爱热闹,只是不晓得夫人说的这位公子房里可有人,您也知道我是个厉害性子,容不得那纳妾的,就连通房也是不成的。”
张氏一心想把许云歌推出去提自己女儿顶缸,哪里会说实话,“你放心,为娘还不晓得你的性子,回头我跟庆哥儿说,让他把房里那些小蹄子全都打发了,你只要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
云歌只笑着不说话,也不说应还是不应,张氏坐了半晌,愈发不自在,“你若还有什么要求不如一并说了,回头我跟你舅舅说道说道,好早点把事儿办了。”
瞧这心急如焚的样子,云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等好事难为您想着我,我瞧不若把妹妹说给张家公子,他们好歹是嫡亲的表兄妹,周家虽说早就搬离安阳,不过云歌不是那忘本的人,还记得清谁是我舅舅。”
这话说得好生打脸,张氏愣是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云歌才不会客气,接着道,“不过是个卖女儿与人为妾的破落户,这样的亲戚我可不敢认,怕是要成天来打秋风,夫人也知道,顾家的人才好一阵折腾,我那姑母听说再过三五日就要砍了头,不若您同我一起去看看热闹。”
张氏听她说这话,吓得脸色发白,明明这丫头以前那般好拿捏的性儿,如今却敢处处顶撞她,连顾月那般厉害的人物也折在她手里,张氏心中不是不怕的,当年顾月想嫁太守的传言闹得纷纷扬扬,她刚入许家为妾,也听说了的。
想到这,张氏心中不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把她给拘在府里,最起码老爷留下的家产落不到她手中去,要不是李忠……想到这,张氏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忠伯,冷哼了一声起身离去。
忠伯在许府待得久,最是了解张氏的为人,有些担忧地道,“大小姐,把夫人得罪狠了会不会……”
云歌摆摆手,“无妨,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今安阳城中尽人皆知她与公主殿下交好,张氏再没脑子,明面上是不敢得罪自己的,今天自己这般没给她面子,她也不照样一句话都没吭就走了吗。
云歌以为这事就此揭过,便没得在意,没成想这世上还真有那没脑子的人。
张庆寻上门来的时候正是午饭时分,店里只有知亮一人,余下的都在后堂吃饭,云歌听到吵闹声起身去看,还未走到店中,只听得一年轻男子的声音,“别说一百两,等赶明你家掌柜的过了门,整间店都是我的,小子,得罪我可没好下场,赶紧把钱拿出来!”
云歌掀开帘子,瞧见一个瘦弱男子站在柜台前,横眉冷目地看着知亮,她蹙了蹙眉,“怎么回事?”
男人快步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许云歌?瞧着还有几分姿色,本大爷收了你也不算亏,快让这小子拿钱出来先把赌债还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