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是云槿来了?”
“小姐?小姐您醒了?”积雪慌忙跑到床边,沈暮瑭虚弱的躺在床上,浑身发烫,四肢无力。她想要挣扎起身,却被后来的钟云槿拦住。
“小瑭姐你快躺下吧,今天还是很难受吗?怎么回事啊…医馆的大夫们都在干什么,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见好呢?”
说着,钟云槿轻拭眼角,眼眶微红。
沈暮瑭对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学妹也是无奈,她费劲伸手拉过钟云槿的小手,强打精神劝道:“我还好,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的。你带了参汤来?”
“嗯,熬了一天一夜呢,”钟云槿赶忙将参汤端出,“我听姚师傅说这个对你有好处。所以昨天熬了,到今天时间正好,就端来了。看你现在这样,要不先搁着吧。”
“不用,谢谢你,积雪。”
积雪会意,接过钟云槿的药汤,坐到床边,担忧道:“小姐,您确定要……”
“没事的,要不我自己端。”
“诶,算了,还是奴婢喂您吧。”
沈暮瑭生性安静,不喜热闹,也不愿争抢什么,更不愿浪费他人好意,得罪别人。
在现代时也因为不愿得罪人处处礼让。既然钟云槿好心看望,岂能让她不高兴的回去?但喝了几小口,沈暮瑭只觉体内灼烧痛苦,想着不能再喝,却不知如何开口。积雪看出主子心思道:“小姐,这汤有些凉了,要不等会儿再喝?”
“积雪,药来了,快来帮忙。”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嘉兰的声音。积雪赶忙放下碗出去迎接。嘉兰直接端了一个小锅上来,积雪帮忙将药倒进碗中,热气腾腾的同时苦味更浓。
“小姐,喝药吧?”
沈暮瑭闻着苦意浓烈的深色药汤,心中不由一阵抽搐。喝了这么多天的苦药,感觉身体也没什么好转啊。对于积雪和嘉兰,沈暮瑭很是放松,加上自己胸口隐隐作痛,双颊滚烫,一时懒懒不想动。
“积雪,先搁那吧?我有些想睡了。”
“既然小姐想睡,那就先睡会儿吧,”嘉兰掀开珠帘,看了眼钟云槿,自知定是这姑娘来探望将自家主子吵醒了,责备的看了眼积雪,扶着沈暮瑭躺好,柔声道,“小姐睡吧?等会儿奴婢会叫您的。”
“好。”沈暮瑭无力再说话,只歉意的看了眼钟云槿,钟云槿会意点头。
嘉兰和积雪两人将钟云槿送到楼下,嘉兰行礼道:“钟姑娘,瑞茗阁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这有什么的呢?是我不好,耽误小瑭姐休息了,”钟云槿提着空空的食盒,眼中有些落寞。
嘉兰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姑娘,在心中叹了口气,道:“要不我送姑娘回去?”
“啊,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嘉兰姐,积雪,我明天再来看小瑭姐。”
待她走远,积雪愧疚道:“嘉兰姐,刚才主子喝了几口钟姑娘拿来的参汤……”
“什么?你怎么能让主子喝那种大补的东西?她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紧回去,要是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可罪过了。”
积雪也慌道:“好。”
上楼一看,沈暮瑭脸庞通红,额头汗珠直落,眉头紧锁,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似的,就连淡色的小嘴也不对劲,颜色越来越深,像中毒似的。嘉兰冲到床前拉出她的手搭在脉上。眼中惊疑不定,端起小桌上的参汤闻了闻,霎时将药碗打落。
地上气泡四起,灼烧声不断,分明是毒药。
积雪惊异的捂住嘴巴,嘉兰也震惊的愣了一会儿。但她毕竟是个医者,大声道:“快去医馆叫柴爷爷!”
“啊好!”
积雪飞快的跑了出去。嘉兰着急的从抽屉中取出一包银针,将沈暮瑭扶起,摊开被子,坐在她背后,颤声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奴婢这就为您扎针。”
……
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了?
像是身处神秘莫测的宇宙深渊,黑暗中荧光点点。
沈暮瑭只觉身子轻飘飘的,胸口冰凉,四肢无力。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自己。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摄人心魄的白色光点。
我死了?
软绵绵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上下漂浮,缓缓在黑暗中划着圈,沈暮瑭的眼皮越来越重,脑子昏昏沉沉的,像不是自己似的不听使唤。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爸爸妈妈和妹妹…
他们还是那个样子,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爸爸稳重,妈妈和蔼,妹妹活泼…
那是海的味道?
鼻子轻嗅,空气中潮湿的腥味再熟悉不过了。对啊,我就是在丰海落水的…难道又回到丰海了?不可能的吧…不是已经回不去了吗…
脸上滚烫,应该是流泪了吧?真是的,我还真是个爱哭鬼,明明已经是个高中生了……
思绪混沌,不知所措。正当沈暮瑭想要闭上眼睛时,眼前一点萤光忽而光芒大放,同时,耳边传来一阵带着哭腔的喊声。
“阿瑭!”
“小姐!”
“沈小姐……”
“你们……怎么都在?”沈暮瑭清醒了些,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站着一群熟悉的面孔,不禁心生疑惑。刚想起身,便感全身酸痛,乏力异常,不禁又沉了下去,不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