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公主?”
她低下头来,带着笑,又抬起头,看向了白翊,“是我。”
“你怎么在这儿?”白翊有些不解。
“渊儿平安的回来了,大夫人便让我来这寺庙里还个愿,住上几日。”她也便就向着白翊解释了一句,自己来这里的来由。
白翊有些不大自然的看向别处,“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来这里。就算是还愿,也有其他的寺庙可以选择,为什么来了这深山之中的南山寺?”
白翊也在这寺庙待了好一阵子,倘若是有其他的富贵人家来了,不应该是要带上一干仆从,这才能够放心安全的问题吗?挽月是梁家的少奶奶,又是长信公主,怎会几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事还有些复杂,容后再说吧。”她将此事先押后,再看向白翊,“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她所想说的是,之前就听说了白翊到这个佛堂来祈愿了,而她刚才过来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有人在这里,他去哪儿了?
白翊也跟她解释了一堆为什么他们兄妹俩可以死里逃生,又往这南山寺藏匿一段的原因。
挽月点点头,再听过这一段后,再是说道,“我刚才见过了白宁,她同我说过了。我来这佛堂的时候本来还以为能够碰见你,不过没想到你走了,结果我正准备走了,你又进来了,你刚才去哪儿了?”
白翊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我还在这里呢,不过有个人过来找人,见着我在这里,两个人便出门去聊了一阵。”白翊回想了一下,只道,“那人算是个可造之材,以后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听着白翊这么一说,挽月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只用猜的便也猜得到,这寺庙里除了僧人,或许几乎都没有其他的住客了,将可以医治人的僧人叫去,害得白宁在那里白白等着湘儿多跑了一趟的是他们,现在又将白翊哄出去聊天的也是他,真是不嫌得事儿多,偏又要各种坏事的。
一这么想着,她的眉头便更加皱着,更是讨厌原央了。
“怎么了?”
挽月叹了一声,“没什么。”她再多看了白翊一眼,眼神稍稍有些哀怨,“一同回去吗?”
白翊摇摇头,往这佛像前的蒲团走了过去,“现在白宁病了吧,她又不许我去,我又确实不会什么医术,只能在这里替她求求佛,聊了那么一会儿,我也知道,别处我也不去,就在这里诚心礼佛才是真的。”
“希望你的祷告,上天能够听见吧。”挽月刚要往门外走去,白翊又转身,看着她。
“你说,我替你求的和梁渊之间的姻缘,佛是不是也能够听到?”
挽月面上的表情不知道该是如何说,只能是闭上了眼睛。
她原先不过就是想着,应该是原央将白翊叫走,让白翊忘了许愿这件事,她甚至是有些恨恨的。
“其实不必去想别的,我常听过这么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倘若你真的内心坚定的话,老天一定会成全你的。这件事情,你就是自己的佛。”
挽月被他这句话给说动,可下一瞬,她又笑了起来,“我们家的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就算是想要抗争,又有怎样的办法呢?她破不开大夫人给她的枷锁,破不开梁家给她的牢笼。
“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白翊。”她忽然向他走了回去,看着白翊那双依旧澄澈的眼睛,她不忍打破他们那样单纯对于爱情,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可她还是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当你们真正的掌了家之后,你们就会知道了。你们比我们要好,就安安静静的隐居下去就行了,可是我们却不可以……”
白翊抿了抿唇,显然二十多岁的他也只是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之下,作为举人,他被宠着,在众多的书籍的欺骗之下,只以为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简单而已,看着挽月这么哀伤的样子,他却是理解不来的。“怎……怎么了?”
挽月轻咬着嘴角,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多说下去了。“没什么。”
“白翊兄……”原央从外面走进来,却见着佛堂里头的白翊和挽月站在一处,他倒是有愣住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可他一瞬间却又笑了,看着白翊和挽月。
他可不会说出什么男女之间般配的话语来,只是说道,“原来白翊兄和公主竟是旧相识。”
挽月不想理会他,只是迈着步子往外头走了,完全没有把原央放在眼里一样,而原央转过头来,同白翊拜了一拜,“白翊兄,在下要找的人已经找着了。”
白翊楞了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原央到底说的是什么,原央已经转身去追挽月去了。
倘若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白翊说要找的人,是一个与他已经要谈论婚嫁了的姑娘。怎么会是她?
可一边是旧时的好友,一边是新认得的朋友,白翊几乎不需要怎么思考,便就知道自己该要更相信谁。
挽月走的时候带着生气的意味,分明是不想要搭理这位原央兄。或许真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也应该是梁夫人早早的设计好了吧。犹如前些日子,挽月来找他那样。
白翊深叹了一口气。
那边的挽月不发一言,更是往前走着,身后跟着一个原央,有些纠缠着同她一遍又一边的问道,“你同白翊兄交情应该还挺深的吧?”
“他是个举子,文采肯定很高,你能向引荐一下我吗?”
挽月忽然停了下来,用着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原央,“你现在不是已经认识他了吗?”
“可是,我们谈了很多,但是总归没有谈到太多交心的事情……你同他……”原央带着些直接的暗示问着她。那话语里隐含的意义却是在说她和白翊之间,在那佛堂私会,定是有一番私情的。
可从他上前来跟她和白翊说的那一句,“原来白翊兄和公主竟是旧相识”,再到现在他一直缠着她问东问西,又说了这么多,她只能听出来他的阿谀谄媚,还有对她的深深利用。